第27章,話裡機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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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侯府的人離去,花家人還沉沉浸在花五娘離開的傷感和不舍中,鐘氏卻出聲發難了。 “斌弟,你們要是對五娘去侯府做妾一事不情願,早跟我們說啊,我們難道還會勉強你們不成?” “你家九娘可真的有能耐啊,侯府的管事和嬤嬤,就是夫君和我都不敢怠慢,她倒好,跑出來胡言亂語一通,直接把孔管事和沈嬤嬤都給得罪了。” “你們等著瞧著吧,九娘今天鬨了這麼一出,她不能有事,但進了侯府的五娘,可就有苦頭吃了。” 聽到這話,四房的人都急了,花老爺子和花老太太也沉下了臉,姚氏剛想為女兒辯白幾句,誰知,花長曦率先開口了。 “鐘伯母,在你眼裡我們一家都是傻子嗎?” “我五姐到底為何會成為侯府的妾室,你們應該比我們還清楚才是。” “牽線搭橋暗中獲利的事,做了就得認,彆事後做出一副無辜樣,活像是我們求著你們似的。” “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這種傻事,不是人人都會乾的,至少我花家人是不會的。” “至於你們不敢得罪侯府管事和嬤嬤,那是因為你們對侯府有所求,而我又沒有。” “我就一個想法,不能讓侯府小看了我五姐,我要讓侯府知道,我五姐也是有娘家可依的。” 這話一出,原本對花長曦還有點埋怨的四房,麵色都僵了僵。 說到這裡,花長曦突然將目光對準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花泰:“花泰伯,侯府的人怠慢我花家人和我五姐,你應該是看在眼裡的吧。” “我五姐是被侯府正經納進門的良妾,又不是去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奴才,縱使我們家和侯府門第差距有些大,也不至於讓我們對著侯府的兩個奴才就得奴顏婢膝、獻媚討好吧?” 花泰饒有興趣的看著花長曦。 對著侯府的兩個奴才奴顏婢膝、獻媚討好 這是諷刺他和鐘氏沒骨氣、腰杆子不直? “哈哈哈” 花泰哈哈笑了幾聲:“你就是九娘啊,難怪我阿娘見過你一麵之後,就對你念念不忘呢。” 說著,轉頭笑看著花老爺子等人。 “能讓我阿娘記住的小娘子可沒幾個,今兒一見,果然與眾不同,著實讓人印象深刻啊。” 花老爺子勉強的笑著,他當然聽懂了花泰和九孫女言語中的機鋒,可他不好說什麼。 不管怎麼說,九孫女是在為花家出頭。 花長曦也跟著笑道:“上次去大族老家,也讓我終身難忘呢,要不是那次之行,我說不定還進不了醫藥司呢。” 花泰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九娘,你是個小娘子,小娘子就該好好呆在家裡,你說說,跑去醫藥司當個雜役,這不是白惹你祖父祖母、阿爹阿娘擔心嗎。” 說完,花泰就看向了姚氏:“明赫媳婦,你家九娘我很看好啊,你好好教導,日後我一定然讓我阿娘給她挑一門好親事。” 聽到這話,花長曦直接笑出了聲,隨即笑容一收,淡淡的看著花泰:“花泰伯,我突然想到一個故事。” 花泰很給麵子的做出好奇樣:“什麼故事呀?” 花長曦:“養豬的故事,把豬圈養在豬圈裡,養得白白胖胖的,隻等著豬養大了,好售賣宰殺。” 花泰臉上的笑容不減:“豬,養大了,本來就該拿來賣啊,不然乾嘛養豬。” 族人就是宗族的資源,從古至今都是如此,想反抗,嗬 花長曦:“花泰伯一定沒聽過一句話,一豬二熊三老虎,有時遇上豬,即便是凶猛的老虎和熊,也隻有避讓的份。” 花泰繼續笑眯眯道:“是嗎,是我孤陋寡聞了,這我真沒聽說過。” 完全一副不將花長曦言語中的威脅當回事,仿佛說的隻是一個笑話。 花長曦一眼不眨的回視著他:“花泰伯,你今天聽到了,日後也一定會看到的。” 花泰看著花長曦,臉上那不以為然的笑容到底收斂了幾分。 鐘氏見花長曦竟還威脅上他們家了,心裡不滿得很,她知道花長曦能說,便將矛頭對準花老爺子花老太太。 “這個家到底是你們在當,還是九娘在當?你們就這麼由著一個小娘子在外客長輩麵前胡言亂語?” 花老爺子見花泰也變了臉色,知道不能繼續由著九孫女亂來了,當即對著姚氏道:“你帶九娘回屋歇歇。” 花長曦這次沒有反抗,該說的她都說了,就由著姚氏拉著自己進了花家院子。 哪怕自己孫女都將遮羞布給扯下來了,花老爺子還是對著花泰夫婦賠笑道:“九娘這丫頭野慣了,她說的話,泰兄和嫂子可不要放在心上。” 鐘氏哼了哼,想數落幾句,卻被花泰給攔下了:“這是說的哪裡的話,九娘這性子我很喜歡呢,隻是可惜了” “她要是個男子,我花氏一族怕是又要出一位能人了。” 說著,花泰看向花十一郎:“我家也有幾個小子要入武院,十一郎到時候就和他們一塊吧。” 聞言,花四叔花四嬸連忙躬身感謝。 花泰笑了笑,這才是族人對他們該有的態度,那個花九娘 “好了,五娘已被接走,我和你嫂子就回去了,有什麼事儘管到我家找我,能辦我一定給你們辦了。” “泰兄嫂子慢走!” 花家人目送著花泰夫婦的馬車離開。 馬車裡,鐘氏越想越氣:“那個花九娘無規無矩,簡直沒把你我放在眼裡。花斌那一家子在一旁也不攔著點,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活該他們越過越艱難。” 花泰此時的麵色也冷了下來:“還好,她隻是個小娘子。” 鐘氏一愣:“怎地,你還很看好她呀?” 花泰看著妻子:“她要真是個男子,就衝著她敢正麵硬鋼我和孔管事的那份膽量,就不會碌碌無為。” 鐘氏嗤笑:“花明赫膽子夠大了吧,如今不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捕快嗎?” 提起這個,花泰的麵色不由變得嚴肅起來:“姚氏的娘家到底什麼來頭,她都嫁人了,還有貴人出麵打壓她的夫家?” 鐘氏麵露好奇:“查出是哪位貴人在打壓花明赫嗎?” 花泰搖了搖頭:“不知道。” 鐘氏瞪眼:“連伯府也沒打探出來?” 花泰‘嗯’了一聲。 鐘氏的麵色也變得嚴肅了:“伯府都打探不出來的人,那得多尊貴呀?” 花泰歎了口氣:“現在你知道阿爹阿娘為何會反複叮囑你我,不要對花斌一家太過分了吧?” 鐘氏有些不以為然:“就算姚氏的娘家來頭大,可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她嫁到花家有二十多年了吧,這二十多年裡,但凡她娘家有人,也不會對她不管不顧。” “我看啊,姚氏的娘家怕是已經沒人了。” “你是不知道,花斌那口子,對她這大兒媳婦可沒多少好臉色,這些年姚氏受的氣是三個兒媳中最多的。” “這是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她沒娘家可依,她自己也沒什麼底氣。” 花泰雖覺得妻子的話有理,但做事向來喜歡留一手的他,還是準備聽從父母的話,對花斌一家,他不會太過分,但也不會太幫襯,就繼續這麼不遠不近的處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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