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五十一章 大結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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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神殿所在的星空景象早已大變。p
狩天戰場無歸森林灰飛煙滅，三棵世界樹隻剩一棵。p
這一棵世界樹，還是張若塵借奇域之力凝聚出來。p
進入命運神域，張若塵才算找到昔日的一些痕跡，想起了狩天大宴前與閻無神共飲“花開十二朵”，鬥戰缺和婪嬰，相識閻折仙和葬金白虎，還有親手殺死了蠻劍大聖。p
一場狩天大宴，開啟了前後孑然不同的人生。p
站在坍塌了的命運神山下，張若塵眺望命運神殿廢墟，感受到鳳天就在神山中，但，再三猶豫，終究沒有去見她。p
離開命運神域，張若塵去了天南，那裡一片寂靜，所有的恩怨情仇就像一陣風一般，吹過了，卻無痕。p
繼續前行。p
黑暗之淵防線已經拆了，所有大世界和星球，都遷移回曾經所在的星域。p
張若塵穿過地獄道和太古道的屏障，去了一趟黑暗之淵。p
陣陣天道神性力量襲來。p
他變得恍惚，身體搖搖晃晃。p
明明荒古廢城已經毀滅，但他感覺自己像是又走進了荒古廢城，見到了化名為“海水”的絕妙禪女、雲青古佛、空印雪、元笙、劫天、元簌殷、帝祖神君……p
好多好多的人，大家都聚在一起，歡聲笑語，或暢談過去，或追逐打鬨。p
荒古廢城哪有半分廢棄之感，明明燈火通明，人流不息，演繹著無數人的故事。p
不知多久過去，這場似幻似真的夢境消散，張若塵耳邊響起規律的木魚聲，伴隨優美而熟悉的誦經。p
眼睛睜開一道縫……p
很刺目，又閉上。p
外麵更多的聲音傳來，有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聲，有風吹竹搖的枝葉聲，有淡淡花香從半開的木窗中飄進來，還有房間中檀香的味道。p
聽覺、觸覺、嗅覺，在腦海中彙聚成畫麵。p
五感回歸。p
張若塵猛然坐起，眼神看向四周。p
熟悉的禪房。p
丈外的佛像下，是熟悉的盤坐身影。p
木魚聲戛然而止。p
坐在蒲團上的絕妙禪女，向床榻上看去：“你終於醒了！”p
她是那麼的美麗，又是那麼的平靜，仿佛天地崩塌都激不起她內心的漣漪。p
張若塵道：“海水！”p
古井無波的絕妙禪女皺起眉頭，可以說，當初化身“海水”，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黑曆史了！p
張若塵問道：“我還在夢中？”p
“你夢中，經常夢到我？”絕妙禪女道。p
張若塵感知徹底回歸，分清現實和夢境，穿好鞋襪，從床上走下來，笑道：“不瞞你說，還真就夢到了！”p
絕妙禪女並不受他這番話語的影響：“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本來以為你的傷勢很嚴重，人性很難回歸，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這才剛醒來，就開始亂一位佛道女修士的禪心，什麼天道大帝，分明還是那個風流劍神！”p
張若塵不知該如何去解釋，尷尬一笑，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來了白衣穀？”p
絕妙禪女道：“十年前的一個晚上，你倒在寺外的石階上，是兩個小和尚將你發現，然後我就把你背進白衣穀了！幸好那兩個小和尚不認識你，不然天道大帝睡大街的消息，恐怕已經傳遍六道。”p
“睡了十年？”p
張若塵感到不可思議，仔細回想：“我記起來了，在荒古廢城，我是受你和雲青古佛、空印雪的邀請，來白衣穀做客的。”p
“……？”p
絕妙禪女那雙猶如水浸寶石般的眼眸，隻是靜靜盯著他，睫毛一閃一閃。p
“應該是一場夢……你知道的，我被時間和因果反噬了，神魂和精神受創嚴重。”張若塵連忙如此解釋，又道：“豈不是說，你照顧了我十年？”p
“還有我……哈哈，大帝啊，你終於醒了！”p
言輸禪師的聲音，遠遠傳來。p
張若塵和絕妙禪女一起走出房間。p
外麵陽光正好，春意盎然，鳥語花香，風中帶有淡淡的泥土氣息。p
遠處，翠綠色的枝葉間，是半躲半藏的古刹、寶殿、佛塔。p
久違的春風和暖意。p
言輸禪師從林中走出，卻給張若塵一種陌生感。他身上沒有穿佛衣袈裟，一身白衣，長發束冠，有幾分豪邁俠士的味道。p
“禪師你這是？”張若塵問道。p
“哈哈，還俗了！”p
言輸禪師神秘兮兮的低聲：“老家夥說的，白衣穀人丁凋零，個個修佛成何體統，然後就逼我還俗，還給我一次娶了五位妻妾。你說，找誰說理去？”p
說出這話時，言輸禪師以手指比了一個五。p
“嘖嘖……”張若塵道。p
言輸禪師又道：“你猜，老家夥為何這麼急？”p
張若塵臉色慎重：“莫非怒天神尊受了重傷，時日無多了？”p
“呸，呸，呸……他血氣旺盛著呢，還能活好些年。”p
言輸禪師道：“大尊要回來了！你想想，昆侖界張家，在劫天的帶領下發展壯大，子孫後代遍及萬界。再看看白衣穀張家？和尚尼姑兩三隻，你說老家夥能不急嗎？”p
“有道是，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p
“你現在不逼我，等大尊歸來，就是大尊逼他了！”p
張若塵露出恍然之態，向言輸禪師豎了一個拇指，隨即看向絕妙禪女：“要不禪女也還俗？”p
絕妙禪女極為認真：“這話，任何人都可以提，唯獨你最好謹慎些！我會當真的！”p
“……”p
張若塵吸一口涼氣，讓自己冷靜冷靜。p
“驚蟄，春回大地，萬物複蘇，好事正釀，又是一年好時節……阿彌陀佛，阿彌陀佛……”p
言輸禪師雙手合十，嘴裡念叨著，重新走進林中，明明已經還俗，這般做派顯得不倫不類。p
……p
…………p
張若塵並沒有等怒天神尊和禪冰回來，在白衣穀待了一夜，便告辭離去。p
從灰海出發，已經差不過快十一年，趁天道之神性暫時退卻，有些事不能耽擱，得儘快去辦。p
繼續沿三途河行進。p
張若塵按照推算，來到不死血族統治的星域的一顆星球上。p
這片星域，位於地獄道。p
不死血族雖在遷徙，但統治的星球太多，沒有幾十萬年時間休想完全遷徙到忘川道。p
張若塵找到了轉世新生的血絕族長，生於尋常人家，已有十歲，名為穆金。p
摸骨檢查後，根骨極佳，有神靈之資。p
但不及血絕族長的上一世。p
張若塵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所以才必須趕在血絕族長年少時找到他，幫他洗髓煉體，塑造未來絕代強者的根基。p
至於始祖之路，隻能靠自己，誰都不敢保證。p
對外公，張若塵有一份特殊的情感，希望他第二世可以走得更遠。畢竟，第一世就已經有了超凡的基礎。p
幫血絕轉世身洗髓煉體後，張若塵帶著他，特地去了忘川道的不死血族十翼世界，準備交給冥王，讓他悉心培養。p
一路上，張若塵都在向血絕轉世身傳道講法。p
到了十翼世界，冥王得知穆金是血絕轉世身，臉色瞬變，甚至都不買張若塵這位大帝的麵子，直接拒絕。p
這哪是教導弟子？p
分明是在養一位活爹。p
張若塵又找到已經隱居的血屠和閻婷，受到隆重的接待。p
血屠將所有的子孫後代都喚了出來，拜見當世大帝。p
但得知張若塵的來意，血屠竟連夜離家出走，連閻婷和兒女也不要的架勢。p
教導血絕族長的轉世身？p
剛見麵的時候，血屠還摸著那孩子的頭，一個勁的誇讚。但現在，看一眼，都感覺後背涼颼颼的。p
現在敢做族長的師尊。p
等族長成神，記憶恢複，保證將他打得連閻婷都不認識。p
張若塵倒也不強人所難，帶血絕轉世身去了第三站，找到不死神殿殿主冰皇。p
整個不死血族，也隻有冰皇敢做血絕轉世身的師尊。p
冰皇沒有拒絕，收下了穆金，道：“本來是打算讓他多輪回幾世，再去尋回神殿培養。但，既然帝塵親自為他洗髓煉體，那就讓他這一世就歸來吧！”p
“沒那麼多時間等待了，未來風高浪急，還有更大的挑戰。”p
張若塵如此提醒了冰皇一句，便離開不死神城，繼續走過去路，去恢複模糊的記憶，找尋丟失的情感。p
去了閻羅天外天，修羅星柱界，天羅神國，這才離開忘川道，走出黃泉星河，來到無定神海邊p
無定神海已從北澤長城遷移回來，一半在人間道，一半在地獄道。p
當初無定神海和劍界旗下的上千座大世界之所以遷往北澤長城，完全是為了依托北澤長城，建立末日堡壘，抵禦大量劫。p
但北澤長城畢竟太偏遠了，遠離天庭宇宙的核心地帶。p
所以，在劍界諸神的推動下，各座大世界正在回遷。p
百族王城所在的星域，位於無定神海地獄道的這一邊。p
張若塵在城中，喝了一頓仙源族釀的酒，便去了夜雨海。p
八百裡夜雨海，十萬億埋屍地。p
這裡是夜叉族的聖地！p
愛蓮君為張若塵引路，恭恭敬敬的道：“師尊今日大限，竟得帝塵相送，她必然欣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