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掌門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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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眺寒山遮望眼，毗絕無際雪如蓮。

　　時值臘月二十的上午，雪花飄飛，華山腳下的莊子裡鋪了碎石，不斷的有華山外門執事、弟子、武林人士前來。

　　嶽不群在莊子裡正中的三間紅磚瓦屋裡就坐，等著眾人前來拜會。。

　　他穿著一襲月白色的瀾衫，文質彬彬，若忽略掉他手邊的長劍的話。當真是君子如玉。

　　寧中則作為華山嫡係弟子，這種場合自然也會露麵，她帶著華山上的幾名奴仆、仆婦充當著賬房。

　　回來的十餘名外門執事孟雲峰、荊玉成充當著華山門人，迎接著賓客。

　　管莊子的莊頭老梁帶著莊漢們配合著同福客棧的廚師們燒茶做飯。

　　正如和尚們的寺廟有寺產，道觀也有土地，華山派也有自己的農莊。

　　通常情況下，華山派的重要儀式都要在門派駐地中的“正氣堂”。

　　但外門弟子和附屬的江湖勢力，顯然是無法到華山的門派重地。在華山山腳下的莊園裡接待實屬正常。

　　“鬱總鏢頭，這邊請！”負責接待的外門執事孟雲峰將年近五十的鬱子行等五人引進主廳，給嶽不群做介紹。

　　至於繳納的年例，自有手下的人去找偏廳裡賬房（寧中則）辦理。

　　此時廳中已經坐著潼關守將的小舅子、西安府各行各業商會派來的管事，以及幾家銀號的掌櫃等人。

　　其樂融融的聊著天。

　　從這些商人、守將等年關來送禮，可見華山派的實力之強、在關中紮根之深！

　　嶽不群其實不擅長這種務虛的場麵，但這種商會、商號下麵的掌櫃、管事，都是會說話的人精，不會讓話落在地上，捧著他聊，感覺很不錯。

　　順便也讓他了解到這個世界的各種信息。

　　世界背景是大明萬曆年間，正是好日子的年景。平頭百姓每日做工得幾十錢，得以一家飽腹。若有餘錢，還能沽一壺酒，買隻雞。

　　倒是江湖中人乾得是刀頭舔血的買賣！

　　江湖子弟江湖老，紅粉佳人兩鬢斑。

　　這些商會、商號都是來給華山派交一份錢買平安。

　　華山派是名門正派，不至於不講規矩。但過路的強龍恐怕則未必。

　　一句話，江湖上的風雨，華山派給你們遮了！

　　他們這些商賈，涉足江湖不深，即便華山派已經傳聞力量衰減，但在新的坐地虎出現之前，他們沒有必要急著去改換門庭。

　　誰贏他們跟誰。

　　大雪紛飛，落在庭院列。而大廳裡寬敞，眾賓客依次而坐，暖和的緊。

　　鬱子行豹頭環眼，年近五十，穿著一身錦衣，身材魁梧，並未向嶽不群躬身行禮，而是抱拳道：“嶽掌門，在下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此話一出，暖和的大廳裡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跟在鬱子行身後的鐵臂拳館的少東家白金虹、雙槍將全福何、祝家兄弟都看著上座的嶽不群，眼神玩味，沒多少尊敬。

　　“說！”

　　嶽不群拿起身旁的茶碗喝茶。

　　這做派讓鬱子行火冒三丈，聲大如牛，“我敬你一句，還拿大起來？你華山上下死傷殆儘，剩下內門弟子四散。就剩你們是兄妹兩個。

　　說句不該說的話，我敬你，你是嶽掌門，我不敬你，你一個三十歲的小毛孩算個屁！

　　這份子錢的規矩，今日便要和你當麵說清楚，當改一改了！”

　　嶽不群慢條斯理的將手裡的茶碗放下，淡淡的道：“你說完了？”

　　鬱子行本來就是來找茬，按理說，以他當總鏢頭圓滑的性格，不至於上來就把話說僵，但眼前的娃娃說話實在太氣人。





　　再加上他背後有所依仗，此時是怒發衝冠：“姓嶽的小子…”

　　嶽不群壓根就不理會眼前的“奔雷手”，站起身來，將手旁的掌門寶劍唰的一聲抽出來，劍身如一泓秋水般閃著寒意。

　　淡淡的看向鬱子行身後的四人：“你們是一起上吧！”

　　“嘩。”

　　眼看著要比武，一眾商會的管事、掌櫃們以極快的速度往後靠牆，藤出空間來。

　　鐵臂拳館的少東家白金虹搖著扇子道：“嶽掌門，我們隻是想討個公道…”

　　嶽不群道：“不比多說，手底下見真章。我嶽某人一向以理服人！”

　　“正合我意！來！”鬱子行正怒火中燒，也不想多費口舌，大吼一聲，提氣運掌，拍向嶽不群的胸口。

　　這一掌下去，當真是掌聲如雷。不愧奔雷掌之名。

　　白金虹把手裡的紙扇往腰間一插，跨步衝拳，從嶽不群的左側一拳轟向其腰眼。

　　全福何手持雙槍掠陣，準備接力第二陣的攻擊。

　　祝家兄弟各自拔刀，唰的兩聲，刀出鞘的聲音凜冽如外麵的寒風，兩人擺開步子，長刀在手，隨時準備出刀。

　　這幾人的架勢擺出來，叫帶幾人進來的孟雲峰心裡發顫，腿肚子都發軟，一句“大膽”在喉嚨裡怎麼都喊不出來。

　　他是華山弟子啊，眼見著自家掌門被威脅，被圍攻，心裡也是有股氣的。

　　這股氣支撐著他沒有立即逃出大廳。

　　他就說今年的年例怎麼與往日不同。他還以為是山上的師門長輩都死傷殆儘的緣故。現在看來是，今年沒有規定把賓客的武器留在外麵啊！

　　說時遲，那時快。

　　嶽不群應對非常從容，左手一掌拍出，雄渾的內力將鬱子行打的吐血倒飛。

　　一掌。

　　跟著施展身法，踏步前行，避開白金虹的攻勢，反手一劍抽在此人的臉上。

　　噗嗤。

　　他臉上已經烏青，牙齒和鮮血吐出來，踉蹌的飛出。全無剛才那副貴公子在冬季搖扇子的做派。

　　嶽不群劍勢轉圓，施展養吾劍法，挑飛倉促來攻的全福何雙槍。此人手腕上血流如注，一臉死灰，顯然也是失去戰鬥力。

　　祝家兄弟被嶽不群這高絕的武藝所懾，壓根就不敢還手，隻是謹守門戶。

　　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嶽不群長劍橫掃，平平無奇的一招華山劍法，將兩人的頭巾和頭發給削掉。

　　很明顯的手下留情。

　　“哐當！”

　　祝家兄弟在鬼門關上走一圈，已經嚇得六神無主，手中的刀掉落，雙雙跪在地上。

　　整個大廳雅雀無聲。

　　所有人都知道華山上出了變故。

　　所有人都知道三十歲的嶽不群接掌掌門之位。

　　然而，此時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嶽不群的武已經藝如此之強了嗎？

　　嶽不群看也不看祝家兩兄弟，手提沾血的長劍，臉色平靜的走回到大廳的主座，拿起茶杯喝一口。

　　茶水尚溫。

　　站在大廳門口的孟雲峰終於將心裡那股氣喊出來，“掌門威武！”聲嘶力竭。

　　這一聲呼喊，仿佛將整個大廳的死寂給打破，一幫商會管事、掌櫃紛紛出聲恭賀。

　　消息如此時的風雪一樣，卷向整個莊子的外麵，正在等候著拜賀華山新掌門的武林人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