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離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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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花冬韻雪蓮開，瓊山玉宇次第排。
華山上的冬季一如既往的美麗，奇峰峻嶺，霧凇雪海，充滿著唯美的詩意。
嶽不群讓內功稍微差的郭襄、風靈子三人在山腳下居住，他則是在玉女峰上觀賞美景，居住。
同時，整理著他從神雕大俠楊過處薅來的“羊毛”。
用紫霞神功和華山九陽功交換得來的《九陰真經》，兩三成的簡化版本。
主要是包括內功總綱的《易筋鍛骨篇》，外加“催堅神抓（九陰白骨爪）”，閉氣口訣等幾個小功夫。
還換來了如何在大海中練功的“驚濤駭浪”心法。他和楊過相處的這段時間，得其親口指點練法和感悟。
這套心法能練出雄渾無匹的內力，可如驚濤駭浪，可如萬裡無波，可漸進漸快其後洪濤洶湧，極儘變幻之能。
他三招敗於玄鐵重劍之下，真不能說玄鐵重劍的劍法多麼精妙，純粹是這內功心法變幻莫測。
按照楊過的描述，要練這“驚濤駭浪”的心法，根基還是自己丹田中的真氣。
在此基礎上來修煉，往後就脫離原功法的藩籬，獨辟蹊徑，自成一統。
所以，這“驚濤駭浪”心法說是真氣運用的法門亦可，說是修煉真氣的心法亦可。
他還得到楊過指點武功：創造意誌武功“黯然銷魂掌”的過程，彈指神通的奧妙，玄鐵重劍的劍法等。
這些武功並沒傳授，就是隨口一聊，但足夠他開拓思路，受用許久。
“楊過持玄鐵重劍，配合驚濤駭浪心法，是為‘五絕’高手的根基法。我學會這套心法，手持鋒利無比的倚天劍，是不是可以天下無敵？”
嶽不群站在玉女峰的平地上，手持長劍，比劃幾招基礎劍法，不由的一笑。
他的“儲物空間”裡可不隻帶著一把精鐵長劍。楊過斬斷一把，他儲物空間裡還有數把。
他來《倚天》世界，在少室山上就有儲備劍的想法。當時手裡隻有一把霍青桐贈送給他的短劍，用起來著實不便。
他在少室山十日修煉至混元功第六層後，下山便去登封城中買了劍。
說起儲物空間，他還用儲物空間幫楊過夫婦攜帶一大批生活物資進古墓中，算是回報他們的招待。
古墓進出不便，物資並不算豐富。他那天和楊過在大廳中比武還浪費不少食物。
“玄鐵重劍最後可是被鑄造成倚天劍、屠龍刀啊！（注1）。”
嶽不群收起有意思的遐思，在一塊大石上盤膝坐下，修煉起“華山九陽功”。
他的《倚天》之旅行將結束，而他也確實沒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隻在華山上調教兩名弟子。
當日他聽大約七八成的九陽神功，遠超同時聆聽的張君寶、無色禪師、郭襄。
這些內功心法中間還夾雜著覺遠念的《楞嚴經》，需要一個梳理、整理的過程。
他可不想要原版的九陽神功。絕學是絕學，但限製太多！他希望得到一本能夠鎮派一流武功。
他現在閒暇下來也在做這件事，日子過的十分充實。
郭襄帶著風靈子、小道童（玄陽子）在冬雪後上山，正好遇到嶽不群收功。
“嶽大哥，我們來了。”郭襄穿著棉衣，容顏秀美，揮手打著招呼，有著少女的活潑靈動。
風靈子和小道童帶著溫熱的吃食上山，躬身行禮：“師父！”
嶽不群對郭襄微微一笑，對兩名弟子伸手示意，溫聲道：“免禮。”接過弟子們送來是午飯，指點兩人的武功：劍術、內功…，全程也沒避著郭襄。
約莫一個時辰的指點結束後，兩人先行下山，郭襄在華山上陪著嶽不群說話。
“郭姑娘，昨天說到那兒來著？”
郭襄接過嶽不群遞來的美酒，愜意的灌一口，酒香凜冽，眼睛笑得如月牙。她就知道嶽大哥這裡有好酒。
這些天的修煉，叫她也功力大進，至少在冬日的山峰之上不覺得冷。和嶽不群並肩站在平地處，欣賞著山中秀麗的風景，轉頭道：
“說到我姐姐和大哥哥的事。”
嶽不群點點頭，道：“郭大小姐那個魯莽嬌縱的性子和楊兄不合適。當日在襄陽城中，若我是楊兄，絕不會讓她斷臂…”
他如果是楊過，一定會對郭芙抱有最大的戒心。這大小姐根本就是不當人。
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
嶽不群和郭襄聊著昔日的往事，他之前還和郭襄聊過楊過和小龍女的往事，大大的滿足郭襄對楊過的好奇。
他現在也無所謂“祛魅”不“祛魅”，隨口點評。就當時給郭襄日後的人生經驗。
其實很多人對《倚天》世界裡的黃衫女子有個推論，這是楊過和郭芙的子女。
因為襄陽城破，郭芙一人逃生，唯一的去處就是找楊過。而小龍女獨居絕情穀底的寒潭，極大可能喪失生育能力。
而且小龍女多次受傷，恐怕壽數有限。有一次便是郭芙等人進古墓中營救郭襄，郭芙親手將小龍女傷得更重。
而正是那次出古墓後，郭芙在火海中，小龍女勸楊過救出郭芙，以德報怨，這才是郭芙服氣楊過的開始。
正因為楊過和郭芙結合，所以終此一生，楊過才會避開郭襄，不再見麵。
但以嶽不群看來，這恐怕不可能！
某位他很喜歡的編劇曾經說過一段很牛逼的話：“你讓他寫戰爭，他就寫戰士怕死，因為他自己怕死嘛。
你讓他寫偉大的時代，他既不知道什麼叫偉大，也不知道什麼是時代。
他就知道怕死、談戀愛。隻有談戀愛的時候可以不怕死，這就是他理解的偉大。”
以嶽不群的觀察，如果小龍女死亡，楊過為妻子守節三年都是輕的，搞不好殉情都有可能。
楊過和郭芙結合的動機何在？
郭芙就算進古墓生活，楊過就一定要和她發生關係？
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一定會發生點什麼。這是現代人的思維，是美劇的思維。獨獨不是中國古代愛情的思維！
把楊過和小龍女九死一生的感情看得太輕。
楊過不見郭襄，恐怕還是郭襄自己悟到的那個道理：“其實，我便是找到了他，那又怎地？還不是重添相思，徒增煩惱？
他所以悄然遠引，也還不是為了我好？”
這才是真實的楊過：為楊康之子，懷俠義之心。
隨意的閒聊往事，便見得天色暗下來。郭襄隨性的挨著嶽不群坐在玉女峰上的大石上，看著雲海翻騰，懸崖峭壁險峻，心中安寧。不由的想道：
“我日後也要找一座山住著。每日這般看著雲山霧海！”
時間到了，但今日嶽不群沒有催促她下山，郭襄心中忽而有所感覺，傾吐心聲道：
“嶽大哥，你和我說了這麼多大哥哥的往事，讓我對大哥哥更了解，懂他和龍姐姐的感情，真的謝謝你呢！
雖然明知道是錯的，可我心裡總是忘不掉大哥哥。你會不會覺得我魔怔了？”
嶽不群將寶劍放在手邊，身旁的少女傳來好聞的幽香，看著遠處的冰雕、霧凇，溫和的道：“郭姑娘，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
更何況你遇到楊兄這樣傑出的男子。俊朗不羈，風度翩翩，嘴巴很甜，實乃情聖！
年少時遇到太驚豔的人，餘生都無法安寧的度過。”
郭襄嘴角微微翹起來，語調輕鬆的道：“嶽大哥，我以為你會批評我呢！沒想到你會這樣安慰我。
你文采這樣好，是不是也有很多姑娘喜歡你？”
嶽不群回避這個問題，輕笑道：“我這都是引用的，哪裡算文采？依我看，能磨滅你心中情意的，隻能是人生的經曆！
郭姑娘，我這裡有很多一見鐘情的愛情故事，最終都是遺憾收場。特彆是海外的愛情故事，但我並不想說給你聽。
講故事也是說教，而說教總是讓人討厭的啊！”
郭襄抱膝而坐，稍稍倚在嶽不群寬敞的背上，看著星空，道：“我願意你聽你說教。”
嶽不群笑笑，道：“郭襄，喜歡楊過不是你的錯！這段感情不應該成為你人生的負擔，而應是你甜蜜的往事，最美好的記憶。
誰會沒有初戀呢？
放下他，不代表要遺忘他。
你如今知道楊過隱居在終南山古墓，就不要滿江湖闖蕩，該有自己的人生規劃了。
祝願你早日走出這段感情，擁有美好的人生。
我該走了！”
“啊…”郭襄心中有所預料，但此刻依舊湧起難舍的情緒。除開父母親人，這恐怕是第二個對她如此耐心、熱情、如此好的男子。
嶽不群取出一封書信，幾卷紙，遞給郭襄。
“這封信交給你父母，算是我拜會郭大俠！郭破虜可以死在襄陽，但郭靖的孫兒可以不用死。
這是我聽到的覺遠和尚的九陽神功，約七八成吧！你自己看著練。另一卷是九陰真經的易筋鍛骨篇。”
郭襄即便是豪俠的性子，臨彆在即，心中傷感難言，“嶽大哥，你可有什麼物件給我留作紀念？”
嶽不群想了想，將霍青桐贈予他的那柄短劍取出來給郭襄，“少室山上你那柄短劍給西域少林寺的青臉老者給毀掉，這柄短劍送給你防身吧！”
郭襄接過來。
嶽不群背起寶劍，見秀美的少女對他依依不舍，禁不住輕笑，心中舒坦：“你轉過身去。”
…
…
郭襄疑惑而聽話。
她如今已經養成對嶽不群的信賴。心中暗自的咂舌，以為他要從這懸崖上施展輕功離開。但半天沒有聽見破空的聲音。
郭襄好奇的轉過身來，但見得方才還是兩人並坐的大石上，隻剩下她一人。
清風寥寥，星空疏疏。
離彆，便是這樣就來了。
不知怎麼的，看著空蕩蕩的華山峰巒，郭襄眼淚忽而的湧出來，低頭看著手中的內功書卷，在《九陰真經》的最後寫著一首詞。
“長相思·郭襄。
半竿月，一川雪，風陵渡口訪俠客，江山伴君闊。
雲寂寞，水寂寞，行進斜陽獨吟歌，為誰淚盈睫。”
寫得是她的相思，滿篇都是對她的憐惜。郭襄驀然的伸出手，隻抓得住華山的風，輕聲道：“嶽哥哥。”
…
…
注1：修改版中是玄鐵劍鑄造成屠龍刀，楊過和小龍女的君子劍、淑女劍被鑄造成倚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