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將軍雖卸甲,光芒亦萬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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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靠近允吾城東和城西的一處城牆轉角下搭建起了一個臨時的棚子。 一股股濃烈的血腥味道從其中散發開來。 人還不等走近的時候,就能聞到。 木棚的四周插著火把,棚子內還點燃著好幾個巨大的篝火盆。 一個個手持枯草的筮人正拿著手裡的枯草,圍繞著躺在木板上重傷的士兵來回手舞足蹈。 棚子內外,還有幾名大夫和學徒正在忙碌。 一盆盆血水衝刷的地麵都被染得黑紅黑紅的。 在棚子的旁邊的一處低窪形成了一個好像是血池的水坑。 痛苦的哀嚎聲距離老遠,就能聽得清楚。 巡城的士兵在走到這個位置的時候,都不忍頓足,甚至不敢去看。 因為沒準明天他們也會躺在這裡,如同這些人一樣痛苦哀嚎。 五名巡城的隊伍剛在伍長的帶領之下穿過木棚旁邊,就看到了一隊人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什麽人,站住!” 伍長警惕的大聲呼喊。 臨戰之際城內宵禁,入夜之後任何百姓都不得擅自出屋在街上行走。 火光照亮,一匹體型雄健的紅色戰馬出現在了伍長的視線當中。 看到赤龍踏雲獸的時候,伍長立馬綳直了身體,然後目光崇敬的看向了騎在馬上的段羽。 “將軍,卑職不知道是將軍” 馬上的段羽揮了揮手,隨後翻身而下。 身後跟著的鐵石頭還有一眾親衛都隨同段羽一同下馬。 “無妨的。”段羽看著伍長微微一笑說道:“儘忠守職,這才是你應該做的。” 伍長被段羽一句激勵,立馬渾身上下都輕微的激動的顫抖了起來。 聽到段羽來了,幾名正在棚子當中忙活的大夫也都紛紛走了出來對段羽施禮。 “不知將軍深夜來這” 其中一名年老的大夫弓著身子問道。 段羽的落在了老者身後的木棚當中:“本官過來看看傷員。” “這些人傷勢如何?”段羽問道。 年老的大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麵色沉重的搖頭道:“傷勢都太重了,老朽醫術不精,無法挽救,還望將軍治罪。” “不怨你。”段羽抬腳邁步朝著木棚當中走去。 越是接近,血腥的味道就越是濃。 加上木板上躺著的那些傷勢各式各樣的士兵,眼看著這棚子當中就好像是修羅獄一般。 幾名筮人還在不停的舞動著手裡的枯草和銅鈴,嘴裡念叨著不知道什麽節奏。 聽著棚子當中的哀嚎聲,還有眼前淒慘的景象,段羽的眉頭一皺。 正當段羽剛走進棚子沒有兩步的時候。 忽然感覺腳下一頓。 低頭看去,才看到是一名重傷的士兵伸手抓住了段羽腳上的戰靴。 士兵身上的衣甲浸透著鮮血。 一條大腿上的皮肉翻卷,像是被利刃直接刨開了一樣,都可以看到裡麵的慘白的骨頭。 “將軍將軍給我個痛快吧將軍。” 士兵拉著段羽的戰靴哀求的說道:“將軍,太疼了,我受不了了,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將軍就給我個痛快吧。” 段羽身後,跟著段羽一同走進來的鐵石頭等人忽然腳步一頓。 段羽低頭看向士兵。 隨後彎腰蹲在了那名士兵的身旁,然後將那隻染血的手握在了手裡。 士兵咬著牙,臉上因為疼痛,肌肉都在微微顫抖,而那雙眼當中,還有一層水霧。 像是這名士兵的這種情況。 基本上就隻能等死了。 現在還好一點,因為是秋天的原因,若是夏天這傷口隻會比現在還要淒慘。 沒準已經發臭,招來蚊蠅了。 “你叫什麽,家裡可還有什麽人嗎?”段羽蹲下之後問道。 士兵點了點頭道:“將軍,我叫胡六,我我家裡有個剛過門的妻子” 說到妻子的時候,胡六的眼神當中浮現出了一抹對生的渴望。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這一抹渴望就被殘忍的現實和理智壓下去了。 胡六不是第一天從軍了。 像是這樣的傷勢,如今他還能活著,是因為他還在城內。 如果這是在行軍途中,恐怕他早已經被遺棄在路邊,等著野獸的啃食,自生自滅了。 這不是殘忍。 關於登錄用戶跨設備保存書架的問題,已經修正了,如果還是無法保存,請先記住書架的內容,清除瀏覽器的okie,再重新登陸並加入書架! 而是所有人都會這麽做。 棚子當中,這一刻所有傷兵,所有還能睜開眼睛聽到聲音的傷兵都將目光看向了段羽。 那眼神當中,滿懷著對生的希望。 也有充滿了對世俗的絕望。 鐵石頭,王虎奴,還有棚子外麵的大夫,包括巡城的伍長,都在看著段羽。 麵對士兵的請求,段羽輕輕的搖了搖頭。 “將軍殺了我吧,求你了將軍,我不想這樣等死” 段羽依舊搖頭但手卻死死的拉著哀求他的胡六的手。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段羽搖頭的說道。 胡六的眼中立馬浮現出了一抹絕望。 然後下一秒,段羽繼續說道:“因為這樣對你新婚的妻子不公平!” “本將白天說了,隻要腳下還有一寸漢土,本將就一步步退。” “隻要本將的身後,還有一個百姓,本將就一步不退!” “現在。” “我還有一句話告訴你。” 段羽看著眼神當中滿是水霧的胡六說道:“隻要你們還有一口氣,本將都不會放棄你們!” “就算是日後你們殘了,動不了了,本將依舊不會放棄你們!” “因為你們為涼州付出過。” “你們都是本將麾下的兵!” “隻要是我段羽的兵,就沒有等死的道理!” “要死,也隻能死在戰場上!” 段羽鬆開了胡六的手,然後伸張開了雙臂。 “石頭,卸甲!” 鐵石頭立馬上前一步,和王虎奴兩人一同幫著段羽將身上沉重的盔甲卸下來。 胡六,包括此時棚子內躺在木板上的傷兵都看著段羽,不知道段羽要做什麽。 卸甲完畢之後,段羽隻穿了一件黑色長袍,腰間係著一條玉帶。 “找針線來,另外,通知郭憲,和城中大族,將家中所有乾淨,沒有使用過的素和絲帛全都拿到這裡來。” “速度要快!” 大夫也不知道段羽要做什麽,但隻能按照段羽的吩咐做。 不多時,針線已經找來。 “將針在火上燒紅,線用燒開的水煮過,然後穿針引線給我。” 段羽蹲在胡六受傷的那條大腿旁邊,隨手接過了針線。 “小六,我覺得你家人應該是這麽稱呼你的。” 段羽一邊低頭用剪刀將胡六腿上的殘破褲子剪下來一邊說道。 胡六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你是家裡的頂梁柱。” “是父母的驕傲。” “是你妻子的倚靠。” “也是你未來孩子的榜樣。” “死很容易,因為死了就不需要在承擔任何問題。” “但你有想過,如果你的父母失去了兒子,你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們會多傷心?” 段羽一邊說,一邊將一個手指粗細的木棍遞到了胡六的嘴邊道:“咬住,可能會有一些疼,但你要挺住。” “因為你是你父母的驕傲,是你妻子的倚靠,是你未來孩子的榜樣。” “還是我段羽麾下的勇士!” “放心,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我麾下的士兵。” “我現在以將軍的身份,命令你,必須要活!” 手持針線的段羽開始給胡六一針一線的縫合傷口。 鑽心的刺痛使得胡六死死的咬住口中的木棍,牙齒深陷其中。 緊握著的雙拳都在微微顫抖。 棚子當中出奇的安靜。 所有人都在看著火把之下,蹲在胡六身旁一針一線幫胡六縫合傷口的段羽。 “放心吧,隻要你活著,哪怕就是殘了,你背後還有本將在,還有涼州在,沒有人能寒了我段羽麾下為涼州血戰過的士卒的心。” “誰也不行!” 聽著段羽決然的口氣,棚子當中那些身負重傷的士兵在這一刻,眼神當中都衝燃起了對生的希望。 搜書名找不到,可以試試搜作者哦,也許隻是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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