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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沉,鄴城的天空如被染上了墨藍,微光散落在古老的城牆上,那女牆上的磚瓦仿佛被醬紫色的薄霧籠罩,模糊而又蒼涼。袁術騎在那匹驊騮馬上,沉重的馬蹄聲在空曠的吊橋上回響,冰冷的橋麵被馬蹄踏碎,碎片四濺,猶如飛舞的寒光。每一片破碎的冰晶都在微弱的暮光中閃耀,如刀刃般銳利,劃破了周圍的寂靜。馬脖上掛著的一串金鈴,原本閃爍著如同晨曦般的光輝,但此時卻隻剩下半顆,鈴鐺斷裂的金絲和破損的鉤狀裝飾隨風飄散,飄零如夢境中遺落的珍寶。每當馬蹄踏地,斷裂的金鈴搖晃,血色的痕跡隨之噴灑開來,仿佛血脈在這寒冷的夜晚瘋狂跳動,那血滴在空中劃出道道弧線,猶如一場陰森的舞蹈,訴說著無儘的戰鬥與磨難。

風,冷冽且凜冽,穿過鄴城的街巷,郭嘉身著樸素的葛布深衣,步伐輕盈而穩重,緩緩踏過城門甬道。歲月的侵蝕,已經讓這些古老的磚牆失去了昔日的光澤,布滿了風霜的痕跡。牆壁上的道壁繩紋磚早已被時光磨得破舊不堪,磚縫中,十七支弩箭深深嵌入,箭尾上的黃巾在冷冽的北風中瑟瑟作響,撕裂成若乾縷條,隨風飄蕩。那黃巾仿佛是招魂幡的索,在牆麵上輕輕撲打,發出沙沙的聲響,猶如無聲的哀悼,述說著這座城池曾經的血腥與火焰,訴說著一場場吞噬生命的戰役過後的沉寂。

張鼎穿著魚鱗甲,身形挺拔如鐵鑄般沉重,他的甲片在夕陽下閃爍著冷冽的光澤,仿佛一層屠戮的冰甲。他的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將那枚虎賁銅符擲向城門尉,符匣輕微開啟,血滴緩緩滲出,滴落在厚重的夯土路麵上,迅速被吸收,留下了斑駁的痕跡。這一刻,空氣似乎都凝固了,戰場上的餘韻依然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

袁術的犀皮劄甲在劇烈的行動中撕裂,左肋處裂開了一個口子,透過這道裂縫,露出了裡麵那件織錦中衣。錦上的四神紋金線曾經璀璨如星辰,然而如今,被血汙覆蓋,已然變得模糊不清,仿佛成了混沌中的神秘圖案,誰也無法辨識它曾經的輝煌。

“公路兄,受驚了。”郭嘉的聲音輕緩而帶著一絲無奈,但又不失溫和,他從身後隨從的托盤中取出一隻漆卮,輕輕晃動,溫酒的蒸汽如霧般升起,酒香彌漫在空中。袁術的目光不自覺地從酒器滑過,忽然,他注意到郭嘉拇指上的玉韘竟然缺了一角,缺口處斷痕清晰,竟還有一些粘附的草屑。

袁術的心頭一震,那草屑顯然是自己在落馬時不慎從漳河的腐草中帶入的。

那一瞬,朦朧的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與火的氣息撲麵而來,曾經的光輝和希望,如今已被無情的歲月和血腥的戰鬥衝刷得支離破碎。每一步的腳步,都像是陷入了無法逃脫的深淵,往昔的豪情與壯誌,早已被現實的沉重與殘酷壓得支離破碎。

當兩人穿過破敗的城門甬道時,典韋的戟猛然揮動,鋒利的戟刃斬斷了藤蔓的糾纏。隨著幾聲令人生寒的斷裂聲,一具早已腐爛的骷髏從壁頂藤蔓中墜落,因劇烈的震動,屍骨四散,碎片跌落在石地之上。那骷髏殘破的竹甲依稀可辨,化作了時間的沉默見證,已失去了曾經的光輝。遺留的肋骨卡在城牆的磚縫中,屍體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這名黃巾軍戰士曾在這座城市的防線前倒下,曾在那狂烈的戰火中拚死一搏。幾個月前,他的屍體在滾燙的油沸騰中消融,而此刻,隻剩下這副白骨,沉默地昭示著死亡的終極。

郭嘉目光沉靜地停留在懸掛的鐵鎖之下,鎖鏈上早已腐爛的肉塊正在緩緩融化,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肆意彌漫在空中。那些腐肉早已不再維持昔日的形狀,逐漸變得黏膩,鐵環孔洞中的蛆蟲瘋狂地鑽進鑽出,仿佛是這座古老城市被死氣與腐朽所籠罩的象征。昨日的胡兵尚且被血漿噴灑在這鐵鏈上,而今,那血跡已被歲月與腐化吞噬,成為了蠅卵的孵化源泉。那些蠅卵如同傾盆的雨點,覆蓋在每一條鏈條的縫隙中,仿佛在宣告著死亡的無儘循環與沉寂。

護城河的水麵上漂浮著幾個鼓脹的屍囊,它們在緩緩流動的水麵上輕輕晃動,顯得尤為令人不寒而栗。三具浮屍在拒馬槍的縫隙中沉浮,那中央的匈奴百夫長屍體尤其引人注目。那人脖頸嚴重腫脹,狼髀石項鏈深深嵌入肉體中,周圍水蛭貪婪地叮咬著發白的皮肉,仿佛是死後無儘的殘酷摧殘。

郭嘉低下頭,眼神掃過這片死寂的水麵,竹杖輕輕撥開浮萍。忽然,一張幾乎已泡爛的麵容映入眼簾,那是一名陣亡的虎賁少年。

前方引路的侍從擎著錯銀博山爐,爐火輕輕跳動,青煙掠過回廊雕花椽頭,隨即在殘陽的餘輝下碎成一片片金屑。袁術忽然聽見華歆聲音:“想不到袁公子也有一天要進鄴城,難得、難得。”

話音未落,沮授從堆滿竹簡的案上抬起頭來,銅漏聲滴答,夾雜著臧洪的調笑:“公路兄這傷,倒比雒陽城裡更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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