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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麼說,但李驍陽很期待一周後接手這起案件,他推測的內情如果是真的,行動組怎麼查都不會查出問題來,說不定負責調查的就是內鬼自己,自己查自己,那還能查出問題來,豈不是天方夜譚? “給你!”徐雲娜把幾頁紙遞給他。 “這是什麼?”李驍陽很好奇。 “薑怡英聽說你們情報五隊沒有自己的地盤,但是可以在外麵活動,就從電訊科的監測小組記錄中,整理出來的幾部可疑電台位置,這件事你要嚴格保密,她這次可是違規操作,按照流程,這些線索是要先給情報科的,她故意拖延一段時間。”徐雲娜說道。 “不會是私人電台或者商業電台?”李驍陽問道。 民國時期的通訊,短途依靠的是電話,因為技術原因,稍微遠一些的地方,電話就不是很清楚,所以很多有關係的人,會使用電台作為長途聯絡手段,所謂的商業電台,就是商人做買賣用途的電台。 一般人沒資格使用電台,這是要受到嚴格限製的,普通人隻能選擇到電報局發電報,價格死貴。 說起來還有個笑話,一九四八年抗戰勝利以後,海軍在南海抓了一個大海龜,各大報紙都把這當奇聞異事來報道。但彆的報紙都說抓到的是玳瑁,唯獨《世界日報》駐上海記者說是烏龜。 當時在北平的主編成舍我對此大怒,發電報責問這個記者,全文僅僅隻有十個字:“人皆玳瑁,我獨烏龜,何也?” 這封電報的內容,成為當時的笑談,由此也能看出,電報費實在是貴的嚇人,必須要言簡意賅,節約字數。 “使用電台是需要登記的,電訊科的人做事情沒那麼不靠譜,使用三角定位法,測出了電台的位置,雖然沒有那麼準確,但大致範圍是沒錯的。電台所在地區的住戶,也做了前期的篩選。” “而且術業有專攻,對那些沒有登記的電台,她能從發報的頻率和指法,再就是壓碼的速度,電文是否加密等多個條件,找出可疑的目標。” “這些電台不是地下黨的就是日本人的,又或者是黨務調查科,或者說特工總部的,這就要你自己來判斷了,反正不是我們的。”徐雲娜對薑毅英很有信心。 “說起來我最該感謝的是你,要不是你介紹她們和我認識,我哪來的這份寶貴資源?抽個時間,你把她們也約出來,我們找個地方吃頓飯。”李驍陽笑著說道。 以特務處電訊科的現有技術,不管是監測還是破譯,距離歐美國家或者日本,有著極大的差距,可電訊科的科長魏達銘,是有真本事的,薑怡英也是通訊方麵的精英,大致準確這個結果,已經足夠了。 他想要感謝薑怡英是真的,這份資料的含金量非常高,不管查出來的電台是地下黨所有,還是黨務調查科所有,又或者日本人的,對他都很有價值。 集慶路仙鶴街翰林客棧。 李驍陽在二樓租賃了一個房間,手拿著一架望遠鏡,居高臨下看著街麵上來來往往的人,客棧正在一條巷子口,周圍幾十條小巷子和數千人口。 按照薑怡英給出的地理位置標注,一個未知電台的信號源,就在翰林客棧周圍,大約兩百米的範圍內。 他所麵臨的問題是,想要通過電台來找人,難度非常大,他手裡沒有專業人員,這涉及到技術方麵的障礙,所以,隻能是守株待兔,通過人來反向尋找電台。 他沒法尋求薑怡英的幫助,人家能給他這些信息,已經回報了他送的禮物,不能把人家拖下水。 門被敲響了。 李驍陽打開門,就看到了身穿便裝,手裡提著公文包的高文麟。 “報告隊長,屬下奉命前來報到,這是您要的,仙鶴街周邊居民和商戶的登記檔案表。”高文麟拿出厚厚的兩個牛皮紙檔案袋。 他接到了李驍陽的指令,到戶籍科借調了這條街區的住戶登記表,又找相關人員打問了消息,這才趕到客棧來彙報。 蔣文昭前幾天找他談了一次,以後他就是特務處情報組情報五隊在警察廳的代言人,陸續還要負責黃包車公司和車馬行,這裡麵給他股份作為報酬,所以對李驍陽的命令,執行的毫無保留。 其實就算不給高文麟錢,他也願意給特務處做事,這種機會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想巴結特務處的警察多了去了。 “坐,你說仙鶴街這邊,有黨務調查科的活動跡象?”李驍陽問道。 “有,我仔細查看了日常簡報,從一個月前,黨務調查科的人就在這裡設了個秘密據點,我手下的警察,幾次在這裡遇到過行動隊的人,彼此都很熟悉,隻是他們的事情,我們是不敢多嘴問的。”高文麟說道。 守株待兔是最笨的辦法,也是耗時最長的辦法,他以前沒有從事過刑偵工作,沒有什麼經驗,不具備一眼分辨對方是什麼身份的本事,穿越過來也沒有自帶什麼外掛金手指,因此,要靠自己的算計,來縮小監視範圍。 高文麟的特務警察大隊,是他手裡的一張牌,很重要的王牌,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所以他才打算好好培養高文麟。 不管特務處還是黨務調查科,對可疑目標實施抓捕,通常是要通過警察或者憲兵來執行的。秘密部門有自己的行動規則,除非是抓捕那種單一目標,否則決不能公開活動,各界對特務頗多指責和排斥。 而出動頻率最高的,就是首都警察廳的特務警察大隊,警察出麵總要比憲兵出麵,給人的敏感度差一些。 特務警察大隊表麵上隻是治安管理,實際上職能是偵查進步人士和異己分子,檢查出版物,防範秘密集會結社,監護特種人物,調查社會情況等等,與負責刑事案件偵破和保密防諜的偵探警察大隊,都是獨裁統治的暴力工具。 特務警察大隊和特務機關合作的多,彼此之間很是熟悉,李驍陽把幾個地點給高文麟一說,對方經過調查,回複說是仙鶴街這邊有情況,他才直接過來蹲點,否則也沒有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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