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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五莊觀求首訂!第12頁 任老太爺詐屍後第七日。 “駕!” “駕!” 周奕與應羽策馬取道郡城之西,出得城門,漸提馬速。 過了一道小河灣,應羽稍勒韁繩。 他發現易道長不擅馬術,甚至是頗為生澀。 “見笑了,”周奕大大方方道,“其實我素少鞍馬,適才城中熙攘,怕衝撞路人,所以隻敢拉著馬走。” “原來如此。” 應羽並轡pèi而行: “道長輕功一流,足可踏遍天下。有些地方馬不能至,駕馭輕功卻如履平地,我寧舍鞍鐙,願得道長這般輕功。” “城西地闊正宜騎練馬術,可惜臥龍崗很近,盞茶工夫便到。” 他忽露鬱色: “門中還有急務,待道長尋得人,應某便辭行。” 周奕道:“蒙應兄指點方位,我自往即可。” “無妨,不在乎這點時間,如果不是我被任老太爺打傷,早替道長送達家書。” 應羽摸了摸胸口,已無大礙: “我與家師說了道長千裡送家書一事,他老人家甚為嘉許,若易道長得暇,可去我天魁派南陽道場做客。” “任老太爺乃家師故交,此次賴道長之助,這才得以圓滿。” 周奕莞爾:“受人錢財,與人消災,任家主已酬謝過了,就彆再談什麼助與不助。” “不過呂前輩年高德劭,有機會拜謁,定不會錯過。” 應羽連連點頭,就差與他約好時間。 行過八九裡,在騎馬這一項技藝上,周奕愈發嫻熟。 可等不到他揚鞭縱馬,目的地已經抵達。 隻見不遠處丘巒逶迤,漫山蒼碧在淺夏的氣息裡凝作濃翠,臥龍崗正橫亙眼前。 “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 瞧著白河如帶與山崗相依,周奕見此清景,好生靈秀,有感而發。 “嗯,這是臥龍先生所作之歌,在南陽這邊,連荷鋤耕於田間的農人都會唱念幾句。” 應羽作為本地人,自然熟悉得很。 他領路往前方大片田埂方向去,道路越來越窄,見崗上崗下各有人家,雞犬之聲,穿過阡陌。 又走了兩裡路,馬蹄上沾滿濕噠噠的泥土。 見田邊老農倚鋤啜飲,周奕上前揖問: “敢問老丈,前方山村可有一戶謝姓人家。” “俺們這邊姓呂的多,嗯姓謝的卻有一家,你們隻管順道往前去。這山上有個古舊道觀,離那裡不遠。” 周奕道了聲謝,老農憨笑複飲。 應羽道:“沒錯,定是你要找的那戶了。” 周奕朝他拱手: “這崗周村落星布,若貧道獨尋恐費旬日,深謝應兄。” 應羽擺手: “既已尋到,我就先行告辭。” “好。” 應羽招呼一聲,轉馬就走。 此時不用顧忌周奕,他策馬疾馳,看來是真有急事。 周奕心中多增暖意。 對天魁派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牽馬往前過了田壟,見石徑蜿蜒於野,沿石階而上,古柏夾道,幽寂沁人。 山風過處,新葉翻如綠浪,臥龍崗上漫散著清新之氣。 一路上,周奕見到數間頂著爬山虎的草廬,有的紮著竹籬,可是籬笆破損衰爛。 顯然早就荒棄,沒人居住。 南陽諸葛廬,嗯丞相的草廬在哪周奕就不知道了。 遇到幾名扛鋤走過的農人,再去問路。 複行數百步,聽到山間溪澗傳來叮咚水聲。 由幾株倒下的樹做成的簡易木橋旁,孤立一座木屋。 周奕走上前,小叩柴扉,卻寂無人應。 難道不在家? “老伯,謝老伯——” 試著朝裡邊呼喊幾聲,等了片刻,仍無應答。 四下一掃,找到一株楊樹,正欲拴馬等待。 沒想到,繩結未係。 便聽見山道拐角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周奕回過頭來,那人已出現在眼前。 他著一身青灰粗麻道袍,五十餘歲,麵生異相。 見他麵色黝黑,兩頰凹得見骨,顴骨則高高聳起,直如鴉喙。 眉濃似炭,下方一雙泛著點點烏金色的瞳仁正聚精會神盯在周奕身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六十九章:五莊觀求首訂!第22頁 “呔!” 他手拿著一支毛筆,仰頭吸了一口氣,樣子頗為古怪。 見周奕著一身樸素道袍,卻不稱道友。 皺眉凶巴巴問道:“喂,小子,你是何方人士?” 何方人士? “自然是東土大隋人士。” 周奕的語氣也較為生冷,我又不欠你錢,哪有這樣不禮貌上來就質問的。 “廢話!” 那道人眉頭絞得更深,“我問你從哪裡來的?” “千裡之外來的。” “廢話!狗屁廢話!” 他罵罵咧咧一個飛身躍過三丈,“小子,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周奕橫眉冷對: “我見足下作道門裝束,本以為是在山中修身養性的同道朋友,沒想到一見麵便出言不遜,毫無禮數可言。” “我回了你的話,又沒罵你,難道不比你的態度好?怎麼又說我耍你了。” 這道人本來一臉怒氣,聽了周奕的話反倒憋住了:“好,算我失禮在先。” “但你鬼鬼祟祟,在謝季攸的門前做什麼?謝老頭沒個親人,我一看你就有問題。” 他麵色更黑,擺著手中的粗豪毛筆冷笑道:“若你說不出個好歹來,休怪我手段狠辣。” 謝季攸 周奕朝這道人看了一眼,沉默著從懷中摸出那封家書。 將外邊的油紙褪去,示以信件。 “我來尋這位謝老伯,就是為了這個。” “信?” “是家書,是他兒子所書。” “什麼!!”道人一聽,頓時一驚。 趕忙追問:“是真是假?” “你若不信,等老伯回來一看便知,我騙你又有什麼好處?” “嘶” 他又吸一口氣:“他兒子還活著嗎?” 周奕沉默幾息,搖了搖頭。 “果然如此,我信你了,”那道人收放自如,眼中惡意瞬間散去。 “某乃烏鴉道人,道友怎麼稱呼?” 周奕道:“易道人。” “你從千裡之外來此,隻為送信?” “正是。” “好。” 他道一聲好字:“謝老頭下山去了,恐怕傍晚才能回來,先來我這裡坐坐吧。” 話罷轉身領路。 周奕稍有遲疑,拽馬跟了上去,拐過山彎,便見到一座古舊破爛的道觀。 嗯? 忽然,周奕被門口一塊木牌吸引。 上麵寫著:“貧道雲遊不在家,來客自便。” 墨跡未乾。 最後一個“便”字寫得急,沒與上方的字對齊。 還好丁大帝這個強迫症不在,否則定會難受得發瘋。 仔細看了看上麵的字跡。 沒錯了,字跡基本一樣。 “怎麼?”烏鴉道人見他看字入神,驕傲道,“可是被我的墨寶所驚?” 他舉手揮毫,得意得很:“我的字寫得本就極好,前些年又得了《洛神賦十三行》,刻下就是書中四賢在我麵前,我也照樣敢落筆!” 周奕望著木牌上的字,悠悠念著: “扶溝城、霧煙山,霧煙觀。” 霧煙山又名烏鴉山,難怪叫烏鴉道人,周奕徹底明白了。 “嗯?!” 烏鴉道人回過神來,大驚:“你到過我家祖觀?” “沒錯。” 周奕笑了一下,心中對烏鴉道人再無怪罪之意,畢竟用了人家的香火。 拿人手短,就是這麼個理。 當下又將自己打掃收拾那道觀,又冒名頂替“霧煙觀觀主”收取香火一事說給他聽。 “嘎嘎嘎!!” 烏鴉道人聽罷,長聲大笑。 他一把摟住周奕的肩膀,竟如多年老朋友一般,又發出一串怪異長笑。 周奕‘嚇得’趕忙讓退三步。 “道友,我們大大的有緣,你接下來可是要長居南陽?” 周奕帶著疑惑應了一聲:“是。” 烏鴉道人喜形於色:“我正打算回祖觀,不曉得這五莊觀怎麼善後,你一來,那可正好!” “便由你來做這五莊觀觀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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