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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女郎!”餘姬放下盤子,深深地行禮,笑著說道,“如此一來,女郎與九郎之間,也能和好如初了。”若自家女郎能誕下一子,那九郎不顧僧麵也要顧佛麵,這些劉玉也知,以子作為籌碼,古往今來是數不勝數。
說起來,也是這幾日才有的感覺,被餘姬一句點透,她才知是她的小腹裡有了這個小東西,這個融合了他們骨血的小東西。輕摸小腹,牽起了一抹笑來,不過片刻,那抹暖意的笑就變成了低聲歎息:“算了。”他們本就生了嫌隙,再拿孩子說事,未免雪上加霜,還是過了眼前的坎再說吧。
馬車漸漸前行,尾隨的儀仗浩浩蕩蕩,建康人儘皆知。劉玉緊閉了小窗,放下了簾子,在車內自成一片天地,外麵的百姓是夾道歡迎也好,是議論紛紛也罷,她都不想去聽。她曾想過,擺脫了公主的身份,以尋常士族女郎的身份嫁給他,他一定騎著高頭大馬,含笑地如春風地來迎接她。不對不對,按照他不羈的性子,說不定還會把她從車內虜上馬,兩人共乘一騎,說笑著入府,而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平平淡淡地說著:“請公主下馬。”
餘姬顧念著她有身孕,攙著劉玉下車時,一邊極儘小心,另一邊想借此讓那王九郎的目光多作停留,好發現女郎的異樣,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入府之後,便是舉行儀式,主持今日大婚的,是王公和新封的廬陵王,兩人同坐高位,接受拜見。廳內在座的士族皆是麵色難看,不少青年子弟耐不住性子,冷冷發笑,以為不屑,陛下此舉真是高明,用一個公主綁住了王九郎,那豈非將整個王家陪了進去?
幾個士族子弟開始低頭,壓著聲音,開始了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可憐的九郎。”
“是啊,日後怕是不能入仕了,可惜可惜啊。”
其中一人,端著酒杯,笑著問旁人:“你們說,今晚九郎還會與那公主洞房嗎?”那幾個少年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聽了這話,心頭的那股好奇勁也上來了,不知不覺之間越來越熱鬨。
行禮完畢後,劉玉退下時,正好經過了那幾人的案前,然後那些字眼則不偏不倚地落入她的耳中。她腳步一頓,蓋頭微動,但很快又掩飾了過去,繼續走著。新婚當晚,若夫主未來,是極大的羞辱,可眼下的情況,王家是斷然不會應允的,所以,那些人說的話,也都是真的了。
不知為何,片刻後,那些聲音都消失了,劉玉蓋著蓋頭,看不真切,隻覺她所到之處,皆是一片噤聲,沒有人再說三道四了。由著幾個奴婢帶領著下去後,跪坐榻上,如同每一位新婚的女子,靜靜等候夫主的來臨。
與劉玉此時的安靜相比,廳內可就要熱鬨得多了。
這次婚禮舉行是在王府本家,所以禮一完成,那些庶族就被委婉地請了出去。待人都離去後,在座士族無不憤慨,指責陛下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王公和他們交換了眼神,撚須,神色肅穆,沉聲說道:“嗯,此事,是得合計合計了。”
“眼前倒好個好法子。”一個藍衣男子出列,笑著向王公抱拳行禮。王公頷首,問著有何法子,那男子環視了一周,勾起嘴角,眉目之中,閃過一絲狠絕,“隻要公主不在了,這陛下也無法要挾九郎了。”
“哦,你的意思是,讓王某殺妻?”王蘊之半靠在案上,微低著頭,目光冷冷地盯著酒杯。抬眼時,與那人的眼神相撞,他一瞬不瞬地看著那人,輕笑了聲,繼而放下了酒杯,隨著‘咚’的一聲,他平靜而冷意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殺妻?不知你可是想陷王某於不義?”
那人不以為然:“為了一族榮耀,犧牲個女子,又有何事?”
豁地,王蘊之起身,神色冰冷地掃了那人幾眼。在座的幾個長者也一道起身,勸著那人回去,並帶著歉意地說道:“犬子年輕氣盛,望九郎不要見怪。”他未著一語,輕揮廣袖,無所顧忌地離席而去了。
話是這般說,可在座諸人倒頗為認同那人的說法。近日來,士庶兩族衝突不斷,各家族長也有所耳聞,但從未想過用如此過激的手法,今日一聽,頗為受用,都覺不能再這般下去:“陛下不仁,也彆怪我等不義了。”
王公細細聽著,不時地點頭,這時有奴婢來報說是九郎已回了新房。他意味深長地‘哦’了聲,揮退了奴婢後,擺手對著諸位笑道:“看到各位的如意算盤是要落空了。”子遠此舉,實是在向所有人道出一個事實,這公主,旁人動不得啊。他不悅地皺眉,子遠從來就不是不顧大局之人,今日種種,無非是為了那各庶族公主罷了,喚來奴婢好生去打探,有任何動靜,即刻彙報。
當王蘊之來到小院時,仆人們驚訝地說不話來,以為出了這樣的事,自家郎君是不會踏入新房半步的,幾個走到廊下相迎時,他擺手適宜他們退下,徑自一人踏到廊上,推門而入。劉玉蓋著蓋頭,又隔著一道屏風,根本不知是何人,隻以為是前來伺候的奴婢,當身旁的餘姬驚呼了聲‘郎君’後,她才知,距離她幾步之遙的人,是誰。
“下去吧。”他是對著滿屋的奴婢說的。
隨著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劉玉不可抑製得緊張起來,廣袖下的手握成雙拳,不知接下去的該要如何。
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輕描淡寫說了一句:“隨我去彆院。”之後,就轉身消失了。待人走後,劉玉舒緩了口氣,現在這樣的情況,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好了的了,自己揭下了蓋頭,喚進了餘姬,伺候她沐浴入睡。去彆院也好,王家根本不會待見她這位庶族公主,與其在這裡備受冷眼,還不如搬出王家,過得清靜自在些。
翌日,他們就搬離了本家,來到的是王蘊之名下的一處山莊,靠山帶水,安逸幽靜,除了偶爾有好友探訪外,幾乎是一片沉寂的氣氛。
莊裡的仆人都知道,郎君和夫人關係淡薄,從不同房,一月來,不過見麵幾次,每次見麵,也不開口,都隻是凝望著對方,然後相互行禮退下。
仆人起初都為郎君不值,那個容貌不過爾爾的女子,竟讓郎君痛失仕途,從此隻好做起了閒雲野鶴。但自從見到郎君鬱鬱寡歡的樣子,他們的心也軟了下來,漸漸的,也不那麼恨夫人了,隻希望郎君能少痛苦些。所以,當他們一聽說趙郎前來,他們都鬆了口氣。
一時間,整個莊子上下都傳遍了。
這時,餘姬正想去取些東西來,聽到‘趙郎’二字,眼前一亮,她想到了可以讓郎君和女郎恢複如初的法子了。不巧的是,餘姬正準備動身時,劉玉從屋內走出。這幾日悶在裡頭,她也有些厭倦了,掃了眼餘姬,笑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女郎,是趙郎前來了。”她也不打算隱瞞,說道,“趙郎是妾的舊主,於禮,也是該拜見下的”
“嗯,隻彆說出有些事就好。”
餘姬一愣,她知道那‘有些事’指的是什麼,含笑後告退。
聽仆人說起,郎君如今在閣樓上乘風飲酒,想必趙郎也會前去。片刻之後,迎麵走來一位黑衣公子,朗聲笑著,提著一壺美酒,餘姬已有許久不見趙穆了,她怔在原地,躊躇著不敢上前,到了後來,還是趙穆先發現了她:“餘姬?”
“郎君。”她恭敬行禮。
趙穆問道:“你怎會在此?”當初固然是避嫌,可到底是為她作儘了打算,親自送她至餘老處,且那餘老是建康名士,為人正值。他微皺了眉,擔憂地問,“難道是餘老對你”
她搖頭低笑:“是餘夫人覺著妾在那裡,有損餘老名聲,所以”心頭浮現一絲酸楚,到底是她的身份是歌姬,被人不喜,是最正常不過了。收拾好了心情,抬頭笑了,“郎君,妾的事不值一提,倒是女郎與”
“女郎?”現在,應該喚她為公主了吧?”
“郎君,公主並非女郎心願。”
趙穆沉思,而後點頭應下:“嗯,我此番前來也是有要事相告,至於他們的事,我也適時提點。輕笑了下,“子遠為人固執,我還沒真沒有把握,你先下去吧,若被他發現了你在此,到時我說的話,就沒用了。”靠到她耳邊,吹著暖氣,“那家夥,小氣得很。”
餘姬低著頭,摸摸滾燙的臉頰,不由笑了,她在酒樓那樣的地方混跡多年,比趙郎俊的公子,比趙郎更會討女人歡心的,比趙郎好千百倍的人多的是可她竟然因為他這樣的舉動,心神不定起來,或許此刻,她真正體會到女郎的心情
當她回過神來時,趙穆已提著酒,踩著木屐地慢慢上了閣樓。王蘊之放下酒杯,憑欄遠眺,直至身後響起了趙穆的笑聲,他也置之不理,雙目望著遠處。閣樓的風很大,吹得他寬袍獵獵作響,好似眨眼之間,他就要羽化登仙而去,趙穆也不急,隻拿過酒杯,為他倒了一杯,遞到他麵前,看著他仰頭一飲而儘。
趙穆按住他的手,笑道:“哪有你這樣品酒的,真是浪費我的一片心意。”搖頭,放下酒壺,與他一道靠在欄杆上。輕瞥了會兒,子遠在這裡已有一月了吧,聽旁人說起,便都是這幅模樣,就想勸說幾句,“子遠”
他清冷的聲音,打斷了趙穆:“你來作甚?”
“呦,都到了這份上了,還是這麼嘴硬?”趙穆有些無奈,認識這家夥這麼些年了,早就習慣了他的性子,幾聲笑過後,也嚴肅了起來,說出了今天來的目的,“你整日不出去,可知外麵發生了何事?”皺眉,低沉說道,“陛下被刺殺了,怕命不久矣。”
“刺殺”
士族對劉武的痛恨的確到了極點,即便足不出戶,也是聽說了不少,外麵可不太平,三天兩頭就有衝突。劉武初登帝位,自然是采用懷柔手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命庶族不得殘殺士族,可這矛盾經過壓抑之後,爆發得比以往更加可怕。
“他落到這地步,也是咎由自取。”王蘊之淡淡說道。
“子遠,你莫非真以為,我是和你來說這些無聊東西的?”走近了幾步,他道,“你也不是拖泥帶水之人,若覺那女郎不合你心,那你就再納上”抬頭,見著這家夥目光微冷的,他笑了,“我就知道,當初你都能為了她遠赴梁州哎,接下去,你打算如何,一直這般僵持著?”
他點頭,又搖頭。
良久才悠悠道來:“我不知,該如何麵對她。我想恨,因她我被迫放棄了我所有的一切,可真正麵對她時,又恨不起來。與其這樣,倒不如不見,來的好。”
“這不是長久之計,已擁有的,便珍惜吧。”
王蘊之盯著他,有些訝異:“你今日怎的感慨良多?”
趙穆隨意地擺手,自嘲地笑道:“我日後說不定要聽從族長之命,娶上一個我根本不喜的妻子,子遠,難道你還不珍惜嗎?”王蘊之蹙起眉來,士族男子的婚事皆由族中族長安排,他能如此肆意,全憑著他是王家嫡子,未來族長的身份,如若不然,他即便再喜歡也
喜歡
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他麵色僵硬,哪怕到了現在,其實他都一直喜歡她,隻是他們之間有個隔閡,將這份感情給疏離了。趙穆見了,知他也醒悟了不少,就拍拍他的肩,拿過酒壺走下了閣樓時。每一步走時,身影還有些晃動,一度還靠在了扶手上,趙穆‘呀’地叫了,笑著自言自語:“看來是喝多了,嗬嗬。”
不過一瞬,閣樓又恢複了安靜。
靠在欄杆上,他閉目吹了許久的風,細細想著那些他思索過千百回的話。如今士族與庶族勢不兩立,劉武已被刺殺,想來繼位的定是那個無能的廬陵王,庶族得勢,絕不會憑空防守,到時一場大戰是無法避免的了。屆時阿玉在王家,會難以立足,甚至有性命之憂
撫著眉心,他緩步走下階梯,來到了這一月他都未踏足的地方。還未走到廊上,小院的仆人就笑臉相迎,他擺手揮退了她們,徑自入內,猶豫了片刻後,他移開了門。顯然,屋內的人從未料到他的到來,正端著藥碗的餘姬渾身一頓,輕喚了聲:“郎君。”
他點頭,走了幾步後,隨口問道:“這是什麼?”
眼見著餘姬想道出事實,劉玉起身,從屏風後繞出:“餘姬,藥涼了,再去熱熱。”抬眼,望著站在幾步之遠,低垂著雙眸的王蘊之,她彆過了臉,咬牙問道,“夫主來”
話語未儘,‘嘭’的一聲後,他快步上前,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雙臂越來越用力,劉玉都能聽到骨頭相碰的咯咯響聲,他低頭,靠在她肩頭,手指梳理著她的長發,一如往常般溫柔:“阿玉,為夫錯了,為夫不該如此”
“阿玉,你受委屈了。”
“為夫錯了”
她曾經想過,他們再次遇見時,她會是怎樣的心情,會恨會怨會喜還是會怒?原來,她所有的難受,都在他的溫柔中,化為烏有,緊抓著他的衣物,把頭埋入他的懷中,低聲哽咽著:“夫主,你要是再不來,我就不要你了。”王蘊之輕歎了聲,親親她的頭頂,拍了拍她的腦袋,雙臂越發圈緊了她,似是用儘了他全部的力氣,兩個人,就這般相擁良久。
劉玉頓然醒悟過來,現在肚裡還有一個小東西呢,猛地推開了他,弄得王蘊之滿是不解。她慌忙找了個理由:“夫主你太壞,許久不來,阿玉如今不喜歡你了。”
輕笑了幾笑,捏捏她的鼻子:“是嗎?”上前一步,嗅了嗅,笑道,“不喜歡?嗯,那阿玉身上為何熏著為夫喜愛的香味?”重新將她攬入懷中,舒緩了口氣,說道,“阿玉,為夫的心結已解,從今天起,我們便好好過日子,可好?”說完,抱著劉玉,坐到案幾後的主位上。他們額頭相抵,隻要稍稍抬頭,就能看到他眼底的情動,濃烈而炙熱,被那樣的眼神凝視著,劉玉很沒骨氣地沉溺其中了。
直至他的唇,溫柔地吻上她的時,劉玉伸手擋在了他們麵前。那些話,太動人,她早已心動萬分,可如今他們的身份,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考慮,她怔怔地看著他,撫摸著他的臉,輕聲問道:“夫主,我們”
外頭的事情,多少會落入她的耳朵。即便她想置身事外,可現下全天下都知一個庶族公主嫁給了王家九郎,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想擺脫身份就可以的劉玉了。彆了臉,心口異常沉悶,好似,她從未有那麼一刻,如現在這般無力:“夫主,若是士族勝了,到時王家定會讓你休了阿玉,然後讓你再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女郎。再或者是,庶族勝了,那士族必須心懷積怨,阿玉在王家”
他在沉思,在權衡,她知道,所以他橫在她腰間的手才會輕顫了下。是啊,他們的關係恢複如初,但士庶兩族已是水火不容,非得拚個你死我活才可,無論哪方勝了,對她而言,結局已昭然若揭。
他俯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無需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他們這樣,隻能有一人的犧牲來成全對方。圈住他的脖子,埋首其中,無奈地歎著,見著他神情有些迷離,劉玉趕緊伸手阻止,笑道:“夫主可是想了?”
“咳咳。”他尷尬地頓住。
“不可啊,阿玉近日身子不爽,不能伺候夫主了。”話雖這麼說,可兩條腿卻極為不老實地勾了上去,露出白牙,笑著眯眼,“不過一月夫主就耐不住了?”目光不懷好意地往下掃了幾眼,偷偷摸了一把,吃定了今日他不會動真格,就想好好玩玩,一掃這些日子的鬱悶之氣,“說,是不是夫主獨自睡覺的時候,自己”
“嗯,想的是你。”他大大方方承認,微微勾唇,說道意味深長,“連叫的名字都是你,就像這樣。”望著她的眼,他柔聲喚道,“阿玉阿玉”
劉玉心頭一暖,很想將孩子的事相告,可這廝居然在在這個時候睡了過去。以為他是假寐,便抬腳踢了他一下,見他紋絲不動,眉心緊皺,滿臉的疲憊,她心軟了,挪動著身子貼了過去。這些日子,不光是她,還有他也在備受煎熬吧。伸手,點著他的眼,他的鼻,湊過身去,蜻蜓點水地親了一口,不想這廝還在睡夢中,都知張嘴回應,尤其是那雙賊手,極為熟悉地在她身上遊走,劉玉哼了一聲,用力地推開了他。
伸手,又將她卷在懷中:“阿玉”
她嘴角抽搐,要不是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她一定認定了這廝在裝睡。要命的是,她隻要稍稍動下,那隻手就會越發用力地圈住她,好不容易等他睡熟了,她才掰開了他的手,慢慢起身。
走了幾步,瞥了眼,扁嘴:“算了,還是凍壞了,孩子肯定會怨我沒照顧好他的父親。”繞過屏風後拿過被子蓋在他身上,做完這些才離開。移開門,門外的餘姬好似等候了許久,端來了藥,笑著問是否他們已和好如初了,劉玉點頭。
“女郎,容妾提醒聲,這頭三月不可”
蹭地,她紅了臉,莫非餘姬認為他們方才在做那些事?輕咳了聲:“沒有,你多心了。”眼珠不停地轉著,要過三月,唔,她是沒問題的,可屋內的有個人,是不是也忍得住?“對了,明日與我一道出去,置辦些東西。”
餘姬睜眼:“難道女郎還未告知郎君?”這莊子裡什麼都有,要說還需置辦的,就是些安胎要的東西,“為何不告訴呢?但凡女子有孕,是頭等大事,哪有不讓夫主知道的道理?”
她隻笑笑:“倒不是要故作神秘,隻是現在兩派鬥爭激烈,若拿了我的孩子當作要挾那可怎麼好?”揮退了餘姬,吹了會兒風,走到裡頭,見他還在安睡,就跪坐在案旁,提筆,隨意地練起字來。
忽的,從身後伸來了一手,握住她的筆,嘖嘖了幾聲,歎著她的字跡:“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她哼了下,手肘頂了過去,奈何這廝手腳極快,輕而易舉地避開了,笑了,“呦,還不承認。算了,為夫再教你一次吧。”
“練字時,須得凝神。”
嗯,還有點道理,照做。
“哎,身子也要坐直。”
點頭,挺直了腰板,提筆時,頓覺好似也覺著有練字的氣韻了。王蘊之輕讚了幾句,拍拍她的肚子,示意她把多餘的肉都吸進去了。劉玉刮了眼,這肚裡的可是你的兒子呢,一想,不對,還不到一個月,難不成她真的胖了?
“不錯了,有點模樣了。”指指紙張,“接下去你要做的就是不要分神。”半靠在她肩窩處,笑著,湊了些,不時地低語著,源源不斷的暖意傳來,惹得連點頭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遲緩了許多。
定住了心神,堅決不為男色所動,提筆開始練字。
可是,為什麼這廝的手會遊到她的胸口,爪子不安分地動著,還美其名曰:“阿玉,為夫隻是再給你曆練,不可分神,繼續寫。”他頗有技巧地捏揉著,還時不時地用手指輕觸那顆紅豆。陣陣酥麻從頂尖傳來,咣當一下,她的筆一鬆直接落到了紙張。漆黑的墨汁漸漸地在紙上暈染,有如她身上湧起的情潮。他笑了,真不容易啊,總算挑撥動了這彆扭的丫頭,輕咬著她的耳朵,“阿玉,我們就寢吧。”
就寢。
腦中閃過什麼,她猛地從這股情潮中抽離出來。
“阿玉?”見她老大不樂意的,他笑笑,“好了好了,今天不動你了,明晚”
“明晚也行。”
他一頓:“嗯,後天吧。”
“後天也不成。”眨眼,得意地笑。
他摸摸下巴,靠了過來:“有事瞞著為夫?哎,可惜了,為夫原本有個好消息要相告的,現在不想了。”抱著她起身,走向床榻,“好了,你什麼時候願意了,為夫再告訴你,哦,忘了說了,那個消息阿玉聽了,一定歡喜。”
好吧,她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可念著肚裡的小人,哎,還是忍忍吧,扯過被子,閉眼準備睡下。見她麵上睡著,王蘊之輕笑了:“從前你都喜歡趴著睡的,怎的,今日彆出心裁了?”
還不是怕壓到你兒子!
心裡嘀咕了下,再不理他。
“這樣也好。”他剛說完,劉玉就覺得胸口一重。他側躺著身子,一手搭在她的柔軟上,邊笑著邊動,神情愜意,尤其看到她想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越發樂了,“咦,阿玉怎麼臉紅了?是羞了?嗯,也不像啊。”
床榻就這麼點地,除非說出事實,否則這廝是不會停手的,她不是沒說過,可得到的結果卻是,這廝笑眯眯地說道:“嗯,阿玉睡阿玉的,為夫動為夫的。”經此,她再也懶得去理他了。
翌日。
劉玉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偷偷看下她的胸,嗚嗚,都被揉紅了,這廝晚上到底用了多少力?餘姬端著水進來時,見到就是這幅場景,她笑了:“女郎,莫不是要昭告天下你與九郎的閨房之樂?”
“哪有”她一頓,是了,被餘姬一提醒她到想起了什麼,恨恨地嘀咕著,“哼,這廝肯定想揉紅了,然後晚上再幫我上藥,壞九九,整一肚子的壞水。”
“女郎你笑什麼?”
“什麼,我哪有笑!”她明明是在罵那隻色狼!
“是是是,女郎沒笑,一絲一毫都未曾。”餘姬拿過了帕子,遞到她麵前,待她洗好,又端來了盤子,將早膳放到案幾上,說道,“女郎,馬車已備好了。”劉玉一聽這話,匆匆吃了幾口就準備出門了,興致來了是怎麼也擋不住,穿好衣物後,帶著餘姬一道出門了。
除了餘姬外,莊內仆人都不知自家郎君和那剛過門的夫人已然合好如初。護衛們見了是她,都以為是深閨怨婦出去散心,且她怎麼說也是個公主,就恭敬地開門,不過劉玉看得出,他們的神情中,滿是不屑。
哦,如此看來,兩族如今鬥得厲害了。為防意外,她喚來了幾個護衛,命一道同行,外人見了王家的護衛,至少不會惹是生非。
上車後,劉玉舒服地靠在一旁,聽著餘姬彈琴。她的琴技是上好的,指法精湛,今日倒是有失水準,讓劉玉都聽出了些許雜音:“你有心事?”眯眼,笑得不懷好意,“是因為趙郎?”
叮。
她彈錯了個音。
而正在此時,車外的護衛高聲叫道:“保護公主!”王家護衛勒住韁繩,驅馬圍在車外,紛紛拔劍與來人相對。難道是刺客?劉玉心驚,趕緊移開車窗,隻見車外有數十名武裝的禦林軍?猛地抬頭,四下張望,隻見遠處停著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她敢斷言,那車裡的人她一定認識。
一隻手移開了小窗,果然,那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沈氏,哦,用不了多久,就該稱呼她為太後了吧?
沈氏麵色略有憔悴,朝著禦林軍下令:“陛下心念著公主,怕撐不過今晚,特命本宮來請,卻不知王家大門太難進,本宮隻好等在此處了。”頓了會兒,又道,“嗬嗬,公主,你如此陣勢,怕會讓外人看了笑話。”
“沈夫人說的,難道就不是笑話了?”
若父親病重,找太醫就好,何苦來找她?她與父親的隔閡,怕是這輩子都無法說清了,要是真讓她進宮了,父親還不氣得吐血才怪,這沈氏擺明就是另有所圖。和護衛首領交換了個眼神,他們拔劍相對,這時車夫則駕馬返回。
“給我追!”沈氏發狠,下令。
餘姬擔憂地掃過劉玉的肚子,催促著車夫:“快些,快些!”車夫連連應著,使出渾身解數,可沈氏的車夫也個好手,你來我趕的,一下就齊頭並進了。
眼瞧著就要被追趕上了,劉玉怒罵:“沈氏,你發什麼瘋,我與你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從前爭鋒相對,也沒有到見血的地步,她何苦這樣苦苦相逼?
“不拿你要挾,本宮又怎能保住我兒地位?”沈氏紅了眼,“那太子之位本就是我兒的,陛下倒好,想給他人,本宮不過是想奪回自己的東西罷了!隻要抓到了你,不愁王九郎不幫忙,隻要他幫忙了,我兒我兒一定能登上大位”
咻。
一支冷箭從遠處飛來,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沈氏的車夫。馬兒無人驅趕,撒潑似地狂奔起來,根本不顧後麵的人,它嘶鳴了下,提起前蹄,突如其來的停頓讓車後的人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轟的一聲,整個馬車也隨之分崩離析。
得得得。
又來了一支隊伍,帶頭的,是護衛王齊。射完一箭後,王齊調轉碼頭,來到馬車前,笑著說道:“郎君,人已拿下了。”王蘊之淡淡地‘嗯’了聲,掀開簾子,從容優雅地下車。
是他,詫異的不僅是劉玉,還有摔在地上的沈氏。
他冷冷地瞥了眼沈氏,說道:“殺了。”而後,笑著走向車上受驚的劉玉,見她拚命捂住肚子,他剛想開口,就聽得沈氏惡毒的冷笑聲。
“士族男子無情至極,阿玉,你以為王九郎真會疼你一輩子?哈哈哈哈,告訴你,到時士族得勢,你就會落得個被拋棄的下呃!”
一個護衛手法利落地刺死了她,阻止了她的胡言亂語。
王蘊之望著劉玉,柔聲笑了:“不會有這樣的事,為夫說過,會想出法子的。”他揮退了車夫,親自坐到駕馬的位置,動作自然地執起韁繩,“餘姬,你也一道下來吧。”劉玉不解,歪著腦袋問著所謂何事,他反問,“阿玉難道不想知道為夫想的是什麼法子嗎?”
“想啊想啊。”一頓,疑惑地蹙眉,“夫主怎的出現得這般巧合?”
“昨晚為夫便下了這個決定,今日準備時才知你不在莊內,就出來找尋,所幸還來得及時。”王蘊之輕鬆地靠在車邊,甩甩韁繩,讓馬車慢慢地動了起來,在劉玉不解的神色中,他露著白牙,說道,“為夫想好了,與你一道避世,從此天高任鳥飛,可好?”
“可族長之位,你一直想要的。”
“是啊。”調轉馬頭,朝著一條幽靜的小路駛去,他悠閒地閉眼,享受著風輕雲淡的美好,“為父雖當不成族長,但我們的兒子必須是族長,到時為夫就是族長之父,豈不威風?”
劉玉掀開簾子,從後圈住他的脖子,給了個大大的吻:“夫主真好!愛死你了!”對於這招,王蘊之很是受用,親完了後,她又道,“夫主啊,我們都一對對了,你也知道趙郎和餘姬的事,嘿嘿,不如成全他們,彆帶餘姬一道去了。”
“不成。”
“為何?”
他眯眼:“穆之這家夥曾開導過為夫,想為夫是何人,還需他人開導,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反正這家夥也還未想明白,不如等他想明白了再說吧。”
這這人能不這麼小氣嗎?
不過她就喜歡他這麼小氣,多可愛,湊過身去親了幾下。
“要親,有的是時候親。”他轉身一笑,輕揮馬鞭,“好了,坐穩了。”
劉玉從來就不知,他這樣出身的人還會駕馬,最重要的是,還喜歡駕快馬。低頭掃了眼肚子,輕聲說道:“夫主,你慢些,當心傷了孩子”
他手上哆嗦,險些連鞭子都要握不住了,怔怔地頂著她的肚子,許久都不出聲。劉玉撲哧一笑,看不出天下聞名的王九郎在聽說她懷孕了後,會做出這樣傻傻的表情來。王蘊之尷尬地紅了臉,輕抱住了她,似是顧及到孩子,他根本不敢用丁點兒力氣,隻滿足地歎道:“阿玉,真好,我們有孩子了。”
“嗯,是我們的。”
點頭,頗為驕傲地微抬下巴:“如此,餘姬更不能走了。”劉玉哈哈大笑,心想著,趙郎啊趙郎,他真是交友不慎啊。揮著鞭子,“坐好了,為夫帶著你們走。”隨著那聲鞭子落下,馬車漸漸動了起來,望著沉浸在晨光的小路,劉玉笑容漫漫,前方,就是他們的家了吧,有他有他,哦,還有肚裡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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