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修＆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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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呼嘯的風聲被艙門隔絕在外，陳麗盯著自己的左手，冷汗順著脊背滑落。原本白皙的肌膚從指尖開始泛出灰白，像是被潑了一層石粉，連指紋都扭曲成詭異的紋路——那分明是《太素玄經》中記載的“鎖魂密文”。她試著彎曲手指，關節卻發出生澀的摩擦聲。

“阿玄！”她踉蹌著撞開修煉室的門。

張玄正盤坐在星辰陣圖中，周身環繞的靈氣驟然潰散。他抬眼時，瞳孔猛地收縮——陳麗的左臂已石化到肘部，密文如活物般在皮膚下遊走。“怎麼回事？”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混沌之力順著經脈探入，卻像撞上一堵無形的牆。

“是雙修時的能量逆衝。”角落裡傳來低沉的男聲。一隻通體漆黑的巨犬從陰影中踱出，額間金紋流轉，尾巴輕輕一掃，空中便蕩開細密的時空漣漪。這正是進化為“嘯天神獸”的扣肉。它張口吐出枚青銅羅盤，爪子按在坤位上：“《太素玄經》的反噬，需用逍遙界的‘輪回泉’化解。”

陳麗苦笑：“但輪回泉在三個月前就枯竭了……”

“枯竭的是表象。”扣肉金瞳閃過銳光，“當年禹王治水，曾將九鼎之一沉於歸墟海眼。那海眼每隔甲子會吐出一縷先天水精，若以星鬥大陣牽引，或許能重聚靈泉。”它尾巴卷起羅盤，卦象竟與張玄丹田內的混沌青蓮隱隱共鳴。

張玄突然按住心口，混沌青蓮的虛影在背後綻開。蓮瓣上血色雷紋遊走，與陳麗臂上的密文產生共振。“來不及布陣了。”他咬牙扯開衣襟，胸口赫然浮現出與密文對應的傷口，“反噬在吞噬我們的生機，必須立刻行動！”

三人禦劍穿過暴雪，扣肉化作三丈高的戰鬥形態，黑毛如鋼針倒豎，每一步踏出都令冰層綻開蛛網裂痕。行至冰川裂穀時，遠處忽傳來金鐵交鳴之聲。

“暗盟的走狗倒是勤快。”吳妍從冰柱後閃出，手中長鞭卷著具機甲殘骸。她身後跟著劉芒，青年道士的道袍染血，掌心還捏著半截刻有“逆陰陽”符咒的機械臂。“他們在冰川下挖東西，”劉芒將符咒甩給張玄，“和歸墟海眼有關。”

裂縫深處傳來轟鳴，八尊青銅巨鼎破冰而出，鼎身饕餮紋吞吐幽光。暗盟的紫袍修士立於陣眼，手中令旗一揮，鼎內噴出黑霧凝成鎖鏈，直取眾人咽喉！

“坎離移位，巽風引雷！”張玄並指劃出卦象。陳麗默契地淩空書寫《太素玄經》，金色符文撞上黑霧，炸開漫天星火。扣肉長嘯一聲，額間金紋化作光柱轟向巨鼎，時空之力竟讓鼎身上的禹王銘文逐一亮起。

紫袍修士冷笑：“區區畜生也敢破陣？”他咬破舌尖，血霧中浮出柄骨劍，劍脊刻滿扭曲的梵文——正是佛劫篇中提到的“修羅煞器”！

劍光未至，煞氣已凍得眾人神魂刺痛。千鈞一發之際，劉芒突然甩出張符籙，那符遇風即燃，幻化出三十六道虛影。“走為上計！”他拽著吳妍暴退，“這是諸葛家的八陣殘圖，能困住他半炷香！”

借陣法拖延，眾人終於衝入海眼秘境。漩渦狀的泉眼懸浮在穹頂之下，泉水晶瑩如淚，卻死寂無波。扣肉突然人立而起，爪尖撕開時空裂縫：“水精藏在過去的鏡像裡！”

張玄與陳麗對視一眼，雙掌相抵。混沌青蓮與太素星紋交融，生生在泉眼中劈開條通道。幻象撲麵而來：禹王揮斧劈山的雄姿、九鼎鎮海的轟鳴、以及——海眼深處那團冰藍火焰！

“是水精本源！”陳麗縱身躍入幻境。石化已蔓延到肩膀，她右袖炸裂，露出密文交織的猙獰手臂。張玄緊隨其後，混沌之力化作青蓮根須紮入虛空。二人如溯遊的魚，在時空長河中追逐那縷微光。

暗盟修士的咆哮從後方傳來。骨劍斬碎幻象，修羅煞氣汙染了整片水域。“休想！”扣肉猛然張開巨口，黑洞般的漩渦在喉間凝聚。時空法則全力發動，紫袍修士的動作瞬間慢了千倍，連飛濺的水珠都凝固成冰晶。

陳麗終於觸到冰藍火焰。泉水轟然沸騰，她的石化手臂寸寸龜裂，密文騰空而起，與火焰交融成璀璨星河。張玄趁機將青蓮種入泉眼，枯萎的輪回泉重新噴湧，乳白靈液淋在陳麗身上，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生。

“還沒完呢。”扣肉突然扭頭望向虛空。紫袍修士竟自斷一臂，以血遁衝破時空禁錮。他癲狂大笑，骨劍直刺泉眼核心：“得不到就毀掉！”

劍鋒離泉眼僅剩三寸時，陳麗指尖突然綻出星芒。新生手臂上的密文活了過來，化作鎖鏈纏住骨劍——那是《太素玄經》的終極禁製！張玄的青蓮根須趁機刺入修士丹田，混沌之力轟然炸開，將他震入輪回泉深處。

“暗盟不會放過你們……”嘶吼聲被泉水吞沒。

風雪漸歇，扣肉恢複成黑犬形態，懶洋洋地啃著吳妍遞來的烤靈薯。陳麗摩挲著完好如初的手臂，忽然輕笑：“這密文倒是留了紀念。”她腕間多了圈淺金紋路，細看正是《太素玄經》的縮略圖。

張玄望向複蘇的輪回泉，水麵倒映出眾人身影。但在某個瞬間，他瞥見陳麗背後隱約有血色袈裟一閃而過——與佛劫篇中“踩著陳麗屍體”的幻象如出一轍。

“下次雙修前，可得讓扣肉算一卦。”他掩去眼底陰霾，伸手揉了揉黑犬的腦袋。

扣肉翻了個白眼：“本尊的時空之力不是用來給你們談情說愛避險的！”

笑聲蕩開在冰川之間，誰也沒注意到，輪回泉底有雙猩紅的眼睛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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