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歸墟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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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集：九州鼎鳴

寒風裹挾著星砂掠過逍遙界的天空，原本碧波蕩漾的靈泉此刻泛起詭異的黑浪。張玄立於不周峰頂，掌心懸浮著第二塊九州鼎碎片。青銅鼎紋在日光下流轉，映出他凝重的側臉。

“真要激活？”陳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指尖輕撫媧皇血脈凝聚的星紋。她的左臂已因封印第一塊碎片而生出青銅壞死，此刻微微顫抖。

張玄尚未答話，腳下山石驟然龜裂。逍遙界西北角的天空突然蒙上一層灰白，成片靈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生機——那是昨日激活首塊碎片時被石化的區域。一株混沌青蓮在廢墟中孤零零搖曳，蓮瓣上的時空法則艱難抵抗著侵蝕。

“代價不可逆，但若停手……”張玄咬牙，鼎片在掌心發燙，“歸墟之門未開，暗盟的‘收割’便不會終止。”

陳麗正要開口，遠處忽傳來一聲犬吠。黑光劃破天際，扣肉踏空奔來，周身環繞銀白時空裂隙。它脖頸的金紋比往日更亮，開口卻是懶洋洋的調侃：“汪！兩個呆子，沒發現有人偷聽？”

話音未落，三道黑影從不周峰陰影中竄出。為首者身披墨色鬥篷，袖口繡著黑淵商會的血色獠牙徽記。他掀開兜帽，露出一張遍布疤痕的臉——正是墨家叛徒公輸絕的嫡傳弟子，厲九川。

“不愧是嘯天神獸。”厲九川冷笑，掌心浮出一枚暗紅玉符，“可惜師尊早料到你們要激活第二塊鼎片……”他猛地捏碎玉符，逍遙界東南角的天空驟然扭曲，一座青銅巨鼎虛影憑空顯現，鼎身裂紋中滲出漆黑黏液。

“偽鼎？”陳麗瞳孔驟縮。那虛影與九州鼎形似卻神非，分明是黑淵商會仿造的噬靈邪器！

厲九川狂笑：“真鼎激活會石化逍遙界，而偽鼎……卻能吞儘此界靈氣！”他雙手結印，偽鼎轟然傾倒，黑潮如瀑般湧向靈泉。

“休想！”張玄暴喝，混沌青蓮自眉心飛出，化作千丈屏障擋住黑潮。青蓮與黑霧相撞的刹那，虛空炸開無數裂痕，逍遙界大地劇烈震顫。

扣肉呲牙躍起，額間第三目迸射銀光：“汪！本聖獸最煩偷雞摸狗之輩！”時空之力凝成鎖鏈，纏向厲九川雙足。然而黑潮中忽竄出兩條九頭相柳虛影，蛇首噴吐毒焰，竟將時空鎖鏈生生熔斷！

“相柳殘魂？”張玄心頭一沉。這上古凶獸本該被禹王鎮壓在歸墟海眼，如今卻被黑淵商會煉成邪傀。他反手召出天工譜，書頁翻動間射出萬道庚金劍氣，卻被相柳毒霧腐蝕成鐵水。

陳麗見狀，指尖星紋暴漲。媧皇血脈化作赤金絲線，交織成河圖洛書陣圖：“張玄，用鼎片共鳴真鼎之力！”

張玄會意，將第二塊碎片按向胸口。青銅鼎紋瞬間爬滿肌膚，逍遙界深處傳來一聲悠遠鼎鳴。偽鼎黑潮如遭雷擊，竟被震散三成！

厲九川嘴角溢血，眼中卻閃過癲狂：“蠢貨……你每用一次真鼎，逍遙界便多死千萬生靈！”他抬手一指，眾人順著他指尖望去——西北方石化的靈田邊緣，一座凡人村落正被灰白侵蝕。孩童奔跑的身影僵在半空，母親伸出的手化作冷硬頑石。

陳麗渾身劇顫，星紋險些潰散。張玄一把扶住她，喉間湧上腥甜。偽鼎趁機反撲，黑潮衝破青蓮屏障，靈泉以恐怖的速度乾涸。

“汪！發什麼呆！”扣肉一爪拍碎襲來的相柳頭顱，扭頭怒吼，“歸墟之門是牢籠也是生機！真要看著逍遙界變成死地，不如賭一把！”

張玄與陳麗對視一眼。

賭。

必須賭。

混沌青蓮倏然收攏，將三人一犬裹入蓮心。張玄咬破舌尖，精血噴灑在鼎片之上：“九州禹跡，開！”

第二塊碎片轟然炸裂，化作流光沒入虛空。逍遙界天空裂開九道縫隙，真正的九州鼎虛影降臨，將偽鼎碾成齏粉。厲九川慘叫一聲，肉身被鼎威壓成血霧，殘魂卻被相柳毒霧卷著遁入地脈。

勝利的代價隨之顯現。

逍遙界十分之一的疆域——包括三座靈山、百裡靈田，以及那個凝固的村落——在璀璨金光中化為石雕。

扣肉癱坐在廢墟上，狗爪輕觸冰涼的石像。那是個緊握糖葫蘆的孩童，嘴角還掛著笑。

“汪……本聖獸討厭賭局。”它垂下頭，金紋黯淡如蒙塵。

陳麗跪坐在青蓮旁，星紋順著脖頸爬上臉頰：“還剩七塊鼎片……”

“那就加快速度。”張玄抹去嘴角血跡，眸中混沌劍氣吞吐，“在逍遙界徹底石化前——殺穿黑淵，踏破歸墟！”

風卷殘雲，一縷星砂掠過石化的村落。

誰也沒發現，孩童石像的眼底，閃過一抹混沌青蓮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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