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九首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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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集 歸墟海眼·

青銅鼎片懸於幽藍水幕之間，表麵斑駁的銅綠忽明忽暗，仿佛被無形之手點燃了千年沉寂的靈光。張玄踏著珊瑚礁的裂痕緩緩靠近，手腕上那道相柳噬咬的舊疤驟然刺痛，如毒蛇啃噬骨髓。他深吸一口氣，海底的寒氣裹著血腥味鑽入肺腑，耳邊傳來扣肉的低吼——那中華田園犬早已化作三丈高的嘯天神獸，金瞳如炬，銀鬃似雪，爪下漣漪蕩開層層符文，將周遭蠢蠢欲動的發光水母逼退十丈。

“這鼎片不對勁。”吳妍的聲音自後方傳來。她素手捏訣，五行陣水紋凝成的劍氣如遊魚環伺，卻在觸及鼎片的刹那潰散成點點螢火。劉芒扛著玄鐵重劍，劍尖挑著一隻破碎的青銅燈盞，咧嘴笑道：“老張，要不讓扣肉啃兩口試試？它牙口可比你那破鼎硬實！”

話音未落，鼎片猛然震顫，九道血光自裂縫中迸射而出，映得整片海域猩紅如煉獄。海水沸騰般翻湧，一尊百丈高的相柳虛影拔地而起，九顆頭顱蛇鱗猙獰，口中銜著九團不同色澤的靈火。最中央的頭顱緩緩睜開豎瞳，竟似活物般盯住張玄，嘶聲如金石交擊：“禹王血脈……終於來了。”

**“吼——！”**

扣肉縱身躍起，化作一道銀雷直撲虛影，卻被左側一顆頭顱噴出的黑霧擊中。霧氣中隱約浮現《陰符經》篆文，竟將神獸硬生生壓入海底泥沙。張玄瞳孔驟縮，丹田處沉寂的青蓮忽地一顫，蓮瓣舒展間，一道青光自掌心激射而出，直取相柳咽喉。

“青蓮劍意？”相柳右側頭顱冷笑，口中赤焰暴漲，凝成《離火真訣》的符文火鏈，與青光撞出漫天星火。餘波橫掃，海底岩層轟然崩裂，吳妍的五行陣瞬間瓦解，劉芒重劍插地，仍被掀飛數丈。

“九首九功，一顱一法。”相柳虛影九口齊張，聲浪震得眾人耳膜滲血，“小子，接得住幾分？”

話音未落，九顆頭顱同時誦念——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道、佛、儒三家真言化作實體，水龍卷裹挾梵文金鐘，太極圖碾碎浩然劍氣，鋪天蓋地壓下。張玄七竅溢血，青蓮卻綻得更盛，蓮心浮出一柄虛幻古劍，劍身刻著“承影”二字。他福至心靈，並指劃向眉心，一滴精血沒入劍身，厲喝：“破！”

承影劍光如銀河倒卷，生生劈開三重法則。相柳虛影一陣扭曲，最右側頭顱竟被斬落半截，化作青銅殘片墜入深海。

“好！好一個青蓮認主！”相柳怒極反笑，剩餘八首攻勢更凶。一顆頭顱噴出《魯班書》禁術凝成的齒輪暴雨，另一首喚來《山海經》記載的巴蛇虛影，獠牙直取吳妍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扣肉自泥淖中暴起，銀鬃炸開時空漣漪，犬爪撕開一道裂縫，將巴蛇頭顱生生拽入虛無。“汪汪！老妖怪，小爺的牙口還沒亮呢！”它口吐人言，少年音清亮張揚，爪下卻不停，轉身撲向齒輪暴雨。

劉芒趁機掄起重劍，劍身燃起墨家機關術的赤焰，狂笑著劈向相柳下顎：“狗子，留顆頭給我下酒！”

混戰正酣，張玄忽覺懷中一熱——那枚自蛟骨城墟取得的禹王鼎片竟與承影劍共鳴震顫。他心念電轉，縱身躍至虛影頭頂，將鼎片狠狠按向相柳天靈。

“鼎為禹鎖，九首為餌——”相柳中央頭顱突然尖嘯，聲如泣血，“你當真要解這歸墟死局？！”

青光暴湧，鼎片與承影劍合二為一。海底響起一聲悠遠鐘鳴，相柳虛影寸寸崩散，九團靈火卻未熄滅，反而凝成九枚玉簡，懸浮於張玄身前。

“這是……”吳妍踉蹌走近，指尖輕觸玉簡，霎時流光溢彩，“《九劫真經》《涅盤心法》《太虛劍典》……竟是上古失傳的九大秘術！”

扣肉抖了抖銀鬃，歪頭舔爪：“汪汪，老張，這波血賺啊！”

張玄卻無喜色。他低頭看向掌心，青蓮根部不知何時纏上一縷黑氣，如附骨之疽。遠處海溝深處，青銅巨門的鎖鏈聲隱隱傳來，仿佛在嘲弄這場“饋贈”背後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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