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儒火焚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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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未散，星穹書院七十二峰籠罩在淡金色的朝霞中。張玄踏著青玉台階走向藏書閣，腰間新得的青銅劍匣隨著步伐輕響，那是昨日通過“誅心辯”試煉時山長親賜的寶物。他伸手撫過劍匣表麵浮雕的夔龍紋，指尖忽然傳來一陣灼痛——匣內竟隱隱透出赤紅光芒，似與閣中某物共鳴。

“怪哉，這劍匣平日溫潤如寒玉……”他蹙眉自語，卻見前方朱漆大門無風自開，一卷泛黃竹簡從閣內高懸的星軌架上飄落，正落在他掌心。

竹簡展開的刹那，異變陡生！

墨字如活物般扭曲升騰，化作萬千赤羽火鴉，尖嘯聲撕裂長空。張玄瞳孔驟縮，隻見鴉群掠過之處，青石地磚熔作赤漿，廊柱雕花燃起幽藍火焰。最駭人的是火鴉直撲西側靈田——那裡栽種著維係書院結界的九葉金蓮，此刻蓮瓣已開始卷曲焦枯！

“張師兄小心！”

一聲清叱破空而來。劉芒從回廊轉角閃出，手中符紙化作水幕屏障，堪堪擋住撲向張玄麵門的火鴉。少年道士廣袖翻飛，原本插在發髻的桃木簪不知何時已化作三尺青鋒，劍鋒挑起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冰晶鎖鏈，將三隻火鴉釘在梁柱上。

“這些不是凡火！”吳妍的聲音從閣頂傳來。素衣少女足踏八卦陣圖淩空而下，腰間玉佩迸發青光，“火鴉體內有浩然氣，怕是哪位先賢留下的禁製被觸發了！”

張玄聞言心頭劇震。他猛然想起劍匣內藏的《焚天訣》殘頁，昨夜研讀時確有一句“文火煉神，武火煆形”，莫非自己無意間引動了儒門秘術？思及此，他並指劃過劍匣，七柄青銅小劍魚貫而出，在身前結成北鬥陣勢。

“吳師妹護住靈田根基，劉師弟與我截斷火源！”

話音未落，一隻翼展丈餘的火鴉王衝破冰鎖，熾焰凝成的利爪直取張玄咽喉。千鈞一發之際，黑影如電閃過——

“汪！書呆子退後！”

通體漆黑的中華田園犬淩空躍起，犬吠聲竟帶著金石之音。它在半空身形暴漲，化作三尾巨獸，銀鬃如火，額間金紋綻放的光芒硬生生逼退火鴉王。

“扣肉？”張玄又驚又喜。這平日裡總蜷在丹房打盹的黑狗，此刻爪踏祥雲，一開口便是少年清音：“本座早說這竹簡透著古怪！你摸到的怕是《萬鴉譜》殘卷，當年孔聖弟子子路焚妖時用的禁術！”

火鴉王似被激怒，雙翼掀起焚風火浪。扣肉冷哼，三尾如鞭甩出，虛空竟泛起水波般的漣漪。凡尾尖掃過之處，烈焰詭異地倒流回火鴉體內，連焦黑的梁柱都恢複如初。

“時空法則？”吳妍倒吸冷氣，手中陣旗險些脫手。她曾聽師尊提過，上古神獸掌握逆轉光陰之能，卻不想這貪嘴黑狗竟是……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劉芒揮劍斬落兩隻火鴉，符紙已燒去大半，“這些孽畜在吞噬靈田生機，再不製止，整個逍遙界的靈脈都要受損！”

張玄聞言閉目凝神，神識沉入劍匣。昨夜參悟的《焚天訣》心法在靈台流轉，七柄青銅劍忽地燃起青白火焰——正是以文火淬煉的“焚邪真炎”。他劍指蒼穹，北鬥劍陣化作流火長龍，與火鴉王轟然相撞！

轟——！

氣浪掀飛琉璃瓦，漫天火雨中，火鴉王發出淒厲哀鳴。其胸腹處赫然插著一柄青銅劍，劍身篆文“克己複禮”四字金光大盛。鴉群如遭雷擊，紛紛墜地化為墨漬，滲入青石板消失無蹤。

扣肉落地化回黑犬模樣，懶洋洋舔著爪子：“還算機靈，知道用仁心催動焚天訣。若隻顧殺伐，此刻被反噬的就是你了。”

靈田中央，吳妍將最後一道陣紋打入泥土。九葉金蓮緩緩舒展，焦枯處生出翡翠般的新芽。她拭去額間細汗，蹙眉看向竹簡殘骸：“怪事……這禁製觸發得蹊蹺。你們看！”

碎片間隱約露出半枚暗紅印記——三眼蛇首纏繞星軌，正是暗盟圖騰！

“此事須即刻稟告山長。”劉芒收劍入鞘，麵色凝重，“暗盟竟能將手伸進藏書閣，莫非書院內部……”

疾風掠過回廊，將未儘之語吹散在晨霧中。張玄握緊仍在發燙的劍匣，遠處鐘聲忽響，驚起滿山棲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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