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儒道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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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將星穹書院染成一片金紅。

青石鋪就的廣場上，三千機械木魚早已沉寂，裂紋縱橫的青銅碑林中卻突兀立著一尊石像——書生執筆，眉眼低垂，衣袂間凝著千年風霜。張玄伸手拂去石像肩頭落葉，忽然聽得一聲金石相擊的脆響。

“若聖人不仁，是否當弑？”

石像書生緩緩抬頭，雙目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兩點幽藍鬼火自瞳中燃起。它手中青銅筆淩空一劃，虛空竟滲出墨跡，凝成血色篆字懸於半空。

“好大的口氣！”吳妍從廊柱後閃出，指尖纏繞的銀絲“錚”地繃直，“一尊傀儡也敢妄議聖道？”

陳麗按住她手腕，額間梵文金印明滅不定：“且慢，這石像用的是諸子百家‘問心陣’——答錯半句，整片碑林都會化作殺局。”

張玄默然上前。他右臂青銅紋路隨呼吸起伏，仿佛與碑林深處某物共鳴。風卷起滿地枯葉，露出碑底一行小字：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此題出自《莊子·胠篋》。”清朗少年音乍響，眾人回頭，隻見扣肉化作人形斜倚古鬆。他一身玄衣繡銀紋，發尾係著青銅鈴鐺，指尖隨意拋弄一枚玉簡，“但問心陣要的可不是背書——張玄，你金丹裡那縷媧皇殘念，此刻正顫得厲害呢。”

石像書生突然踏前一步，地麵龜裂如棋盤：“答！”

三千石碑應聲浮空，碑文扭曲成鎖鏈纏向眾人。吳妍甩出銀絲截斷鎖鏈，卻被反震得虎口滲血；陳麗結印喚出金剛虛影，梵唱聲裡鎖鏈寸寸崩碎，然而碎屑落地又化作毒蛇昂首。

“聖人教化眾生，若反成枷鎖，自當破而後立！”張玄並指為劍，青銅右臂暴漲青光。

“錯。”石像書生漠然揮手，毒蛇驟然化作雷火。陳麗拽著張玄暴退十丈，原先立足處已陷作焦坑。

扣肉輕笑一聲，鈴音蕩開雷火：“你們儒家總愛繞彎子——依我看，該殺的不是聖人，是‘自以為聖’的狂妄！”玉簡擲出，半空展開《逍遙遊》殘卷，鯤鵬虛影撞得石碑轟然墜地。

石像書生身形微晃，鬼火雙瞳轉向扣肉：“悖論。”

“哦？那你且看這個。”扣肉並指劃過眉心，銀紋流淌成河圖洛書，“女媧補天用的是五色石，還是眾生願力？若聖人不借天道而行私欲，與盜何異！”

狂風驟起，碑林深處傳來鐘鳴。

石像書生執筆的手忽然崩裂，露出半截機械脊椎，齒輪轉動聲夾雜著沙啞嘶吼：“不可能……這明明是公輸絕設計的殺陣……”

“因為答案本不在經典裡。”張玄踏著墜落的石碑躍至半空，青銅臂紋路與媧皇殘影交織，“聖人之道，為眾生開路——若路已成絕境，便是媧皇親臨，我也要斬出新天！”

青光如瀑劈下，石像書生轟然炸裂。碎屑紛飛中，一支青銅筆墜入張玄掌心，筆杆刻著細如發絲的銘文：**“弑聖者，當承其重。”**

煙塵散儘，扣肉彎腰拾起半塊麵具：“暗盟的機巧傀儡……難怪能篡改諸聖記憶。”

吳妍踢開碎石，忽然驚呼：“你們看！”

崩塌的石像底座下，暗格中靜靜躺著一卷帛書。陳麗展開時，梵文金印突然灼燙——

**“書院即牢籠，弑聖者即鑰匙。”**

遠處傳來劉芒的長嘯，劍光劈開暮色：“暗盟艦隊現身冥王星軌道！”

扣肉化作巨犬馱起眾人，鈴音撕開空間裂縫：“抓緊了，下一戰可沒空咬文嚼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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