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果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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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未散，天光初破。張玄立於仙盟觀星台上，衣袂被山風卷得獵獵作響。他掌中托著一枚青銅古鏡，鏡緣鐫刻九宮八卦，鏡麵卻似蒙著層混沌霧氣，正是仙盟秘寶「太虛因果鏡」。陳麗倚在白玉欄杆旁，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蛇形胎記，青絲間一縷銀發隨風輕揚——那是穿越年輪星門時被噬去的百年壽元。

"當真要啟用推演功能？"扣肉化作人形少年模樣，銀甲玄袍獵獵生輝，腰間懸著的青銅鈴鐺叮咚作響，"這鏡子吞了三萬靈石才亮起來，若再反噬……"

張玄屈指彈在鏡麵，漣漪蕩開混沌："暗盟蹤跡詭秘，唯有借因果窺天機。"話音方落，鏡中突然迸射金光，三十六道卦象如遊龍盤旋，將三人籠罩在光柱之中。

鏡像驟變。

血月當空，仙盟十二峰燃起滔天業火。一道黑影踏劍掠過雲海，墨色長槍橫掃千軍，所過之處修士如秋葉紛墜。那人轉身刹那，陳麗瞳孔驟縮——玄鐵麵具下，分明是劉芒那張憨厚圓臉！

"不可能！"扣肉犬耳猛地豎起，身後浮現星河虛影，"劉芒三日前還給我烤靈兔腿，怎會……"

鏡中畫麵陡然扭曲。劉???槍尖挑著一顆頭顱，赫然是仙盟執劍長老！鮮血順著槍杆淌成血色卦象，與張玄手中古鏡的紋路一模一樣。陳麗忽然按住心口，媧皇血脈在體內沸騰，腕間蛇印竟與鏡中血卦共鳴震顫。

"因果線在收束。"張玄青蓮道體自發運轉，丹田處浮現一株半虛半實的混沌青蓮，"我們看到的，是未來最可能的軌跡。"

忽聞鏡中傳來劉芒嘶吼："你們根本不懂！唯有殺劫才能……"話音戛然而止，七道鎖鏈自虛空刺穿他四肢，鎖鏈儘頭隱約可見三十六重天外閃爍的弑聖弩輪廓。

扣肉突然犬吠三聲，時空法則凝成銀網罩住古鏡："有東西要爬出來了！"鏡麵轟然炸裂，漆黑手臂穿透虛空直取張玄咽喉。陳麗腕間蛇印化作赤鱗鞭卷住魔臂，鞭梢觸及之處騰起青煙——那手臂掌心赫然烙著與劉芒麵具相同的饕餮紋！

"斬因果，斷輪回！"張玄並指如劍，混沌青蓮綻放千瓣，每一瓣都映出不同時空的畫麵。魔臂在劍光中崩解成黑霧，霧中卻傳來沙啞笑聲："好個青蓮道種，且看你能否斬儘三千孽緣……"

煙塵散儘，古鏡已布滿裂痕。陳麗拾起一片鏡骸，血珠從指尖滲入裂紋，竟顯出一行小篆：「殺劫起於離火，止於艮山」。

"去煉器坊。"張玄突然收鏡入袖，眸中青蓮虛影明滅不定，"劉芒昨日領了離火洞輪值令牌。"

三人禦風疾行，扣肉化作黑犬原形開路。途經問道崖時，陳麗忽覺懷中鏡骸發燙——血篆竟延伸成地圖，終點正是劉芒值守的離火淬劍池！

淬劍池內熱浪翻湧，七十二柄靈劍在熔岩中沉浮。劉芒背對眾人立於池邊，手中卻非慣用的燒火棍，而是一杆纏繞饕餮煞氣的墨色長槍。

"老劉，今日烤兔腿多加辣？"扣肉嬉笑著甩尾，暗中卻將時空法則凝成無形鎖鏈。

槍尖劃破岩漿，劉芒轉身時麵具已覆上半張臉："終究是瞞不過因果鏡……但你們可知，這些靈劍淬的不是鐵，而是魂？"他猛地掀開熔岩陣法，池底赫然堆積著數百具乾屍，心口皆插著暗盟刺青的骨釘！

張玄劍指捏訣，青蓮劍氣化作囚籠："你被種了奪魂釘？"

"奪魂？是我自願的！"劉芒槍出如龍，饕餮虛影吞天噬地，"仙盟拿修士精魂養劍，暗盟不過是以殺止殺！"池中靈劍應聲飛起，竟結成誅仙劍陣將眾人圍困。

陳麗赤鱗鞭卷住三柄靈劍，媧皇血氣灼得劍身滋滋作響："那些弟子何其無辜！"

"無辜？"劉芒麵具徹底覆蓋麵容，聲音混著金屬嗡鳴，"三十年前離火洞試煉，是誰為取劍魄血祭三百雜役？"他扯開衣襟，心口奪魂釘已長出肉芽，"當年我逃過一劫，今日便要這醃臢仙盟……"

話未說完，扣肉突然撲咬其腕脈。時空凝滯的刹那，張玄青蓮劍氣刺入劉芒眉心，混沌氣息順著靈台直搗奪魂釘。陳麗赤鞭卷住長槍，蛇印綻放補天青光，竟將饕餮煞氣逼回槍身。

熔岩池底傳來巨響，乾屍群突然睜眼，化作血傀儡撲來。張玄翻掌祭出太虛鏡，裂紋中射出因果金線，將血傀與真相同時映照——每具乾屍脖頸都烙著仙盟執事印！

"原來如此……"劉芒麵具脫落半截，左眼流出黑血，"他們騙我說這些是暗盟細作……"奪魂釘驟然爆裂，池中岩漿逆流成卦，竟與因果鏡預示的血卦完全重合。

危機關頭，扣肉仰天長嘯。星河自它口中傾瀉，將眾人卷入時空裂隙。最後一瞥中，陳麗看見劉芒將長槍刺入自己丹田，饕餮煞氣與奪魂釘在爆炸中灰飛煙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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