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果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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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之上，星河倒懸。陳麗立於仙舟甲板，掌心托著一枚琉璃般的推演核心，其內流轉的億萬卦象映得她眉眼如霜。遠處，建木枝乾正以摧枯拉朽之勢撕裂天幕，黑色卦象如毒蛇般纏繞樹身，將逍遙界的靈氣一寸寸蠶食。

“再猶豫，三千小世界都要崩塌！”扣肉化作的人類少年踏風而至，銀發飛揚間，時空漣漪自他指尖蕩開。他眉目清冽如畫，袖口繡著的補天紋路卻隱隱滲出血色——強行逆轉法則，終究要付出代價。

張玄自虛空裂縫中踉蹌躍出，丹田青蓮已凋零大半。他抹去唇邊金血，啞聲道：“引爆核心，因果閉環便會斷裂……但你會被反噬。”

陳麗垂眸，腕間蛇形胎記驟然灼亮。三日前，她曾在建木根係深處窺見未來——自己親手將匕首刺入張玄心口的畫麵。如今血色卦象正將預言步步具現，唯有斬斷這宿命絲線，方有一線生機。

“總比看著你死強。”她輕笑，指尖猛然捏碎核心。

刹那間，宇宙寂靜。

琉璃碎片化作億萬光蝶，所過之處時空如鏡麵崩裂。建木悲鳴驟停，黑色卦象凝固成猙獰浮雕。陳麗的長發自發梢褪去墨色，三千青絲轉瞬成雪。她看見張玄撲來的身影在咫尺間破碎成星塵，聽見扣肉嘶吼著吟誦上古禁咒，最後一絲意識沉入虛無時，唯剩那句“值得”在唇齒間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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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姑娘？醒醒！”

似有清泉灌頂，陳麗猛然睜眼。仙舟桅杆上懸掛的青銅鈴叮咚作響，甲板縫隙間嫩芽初綻——這正是三日前，眾人初入樹海時的光景。她顫抖著撫上鬢角，觸手仍是烏發如瀑。

“做噩夢了？”張玄遞來竹筒酒，玄衣上的青蓮紋比記憶中鮮活許多。他身後，扣肉正翹著腿斜倚桅杆，指尖把玩著一枚時空凝成的骰子，嘴裡還叼著根狗尾巴草——雖說已化作人形，某些習性倒是與幼犬時彆無二致。

陳麗攥緊衣袖。因果重置竟當真抹去了三日災劫，卻唯獨未侵蝕她的記憶。那些血色年輪、時菌女王、自相殘殺的預言……此刻想來仍如附骨之疽。

“不是夢。”她突然抓住張玄手腕，“東北方三十裡，暗盟正在挖掘女媧祭壇！還有劉芒，他根本不是失蹤，而是被……”

話音未落，天際驟現赤色流火！

九艘暗金戰船撕開雲層，船首猙獰的饕餮像正吞吐黑霧。為首戰船上，劉芒一襲黑袍獵獵，眉心浮現與陳麗如出一轍的蛇形印記。他抬手結印，身後三千兵俑齊齊睜眼——胸腔內跳動的竟是星核煉化的機械心臟！

“三日輪回，陳姑娘倒是長進不少。”劉芒輕笑，兵俑手中弑聖弩同時鎖定張玄，“可惜，媧皇血脈注定要為我暗盟祭旗。”

扣肉翻身躍起，骰子淩空炸裂成時空囚籠：“喲，偷學了幾招禁術，便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他雙瞳泛起鎏金異彩，逍遙界法則隨著話音層層具現，“小爺今日便教教你——什麼叫因果難欺！”

張玄並指劃破掌心，以血為墨在空中勾勒太極陣圖：“麗娘，閉眼。”

陳麗卻踏前一步，腕間胎記驟然化作赤金鎖鏈。她想起建木根係深處那句“以媧皇血澆灌，可得永生輪回”，此刻終於明悟——所謂血脈，從來不是枷鎖，而是斬破宿命的刃！

“該閉眼的是他們。”她揚手揮出鎖鏈，女媧補天時的浩瀚威壓席卷天地。

鎖鏈所過之處，兵俑機械心紛紛炸裂。劉芒暴退數丈，黑袍被罡風撕得粉碎，露出心口一道貫穿傷——那正是三日後張玄前世罪印所留的疤痕！

“原來如此……”陳麗瞳孔驟縮，“你早就在輪回中死過千萬次！”

劉芒癲狂大笑，周身血肉突然坍縮成黑洞：“因果閉環已成，你們逃不掉的！三十六重天上，弑聖弩終將——”

話音戛然而止。

扣肉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青銅卦簽，正正釘入黑洞核心：“廢話真多。”他轉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麗丫頭，請你看場煙花。”

天地震蕩！

黑洞湮滅的刹那，三十六道星芒自三十六重天墜落。張玄的太極陣與陳麗的赤金鎖鏈交織成網，將星芒儘數煉化成雨。逍遙界眾生仰頭時，隻見一場橫貫三萬年的流星雨，攜著女媧族未儘的祈願，洗淨所有陰霾。

雨幕中，陳麗悄然按住心口。那裡，一縷白發正在重生烏發下悄然蔓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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