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光陰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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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界東北角的天穹仿佛被人撕開一道裂口，紫金色的漩渦緩緩旋轉，無數細碎的光塵如星河流淌。張玄立於青玉飛舟甲板之上，衣袂被罡風掀起，腰間懸著的混沌青蓮佩忽然泛起微光，映得他眉間朱砂痣殷紅似血。

"這漩渦中的時間流速不對。"陳麗素手輕撫腕間蛇形胎記，碧色裙裾上繡著的補天雲紋無風自動。她指尖凝出一縷媧皇血脈化作的金線，甫一觸及漩渦邊緣便寸寸崩裂，"外界一日，此處竟似千年......"

話音未落，腳下土地驟然塌陷。數十株朱果幼苗破土而出，嫩芽舒展的瞬間便綻放赤色花朵，果實膨大如嬰兒拳頭時，表皮已生出龜甲紋路。然而不過三次呼吸，那些即將成熟的靈果突然乾癟發黑，連帶著整株植物化作飛灰，在漩渦卷起的狂風中凝成一條灰龍直衝九霄。

"小心！"扣肉化作的少年淩空踏來，銀發間綴著星屑，袖口暗繡的饕餮紋吞吐靈光。他手中時空羅盤哢哢轉動，十二地支虛影結成光幕擋住飛灰，"這時光熔爐在吞噬萬物的壽元，方才那株三百年份的赤血朱果，其實是被抽乾了千年光陰。"

飛舟後方傳來破空之聲，劉芒駕馭著青銅戰車疾馳而至，車轅上懸掛的青銅鈴鐺叮當作響。這位以厚黑學聞名仙盟的謀士難得收起折扇，麵色凝重道："東南三十裡處的陶俑兵陣正在異動，怕是暗盟那些雜碎要借機生事。"

張玄丹田處青蓮搖曳，輪回記憶在識海中掀起驚濤。他忽然並指為劍劃開掌心，任由鮮血滴入混沌青蓮佩，"既然要爭，便爭個天翻地覆——扣肉，開《山河社稷圖》！"

霞光萬丈間，畫卷舒展如垂天之雲。圖中萬裡江山竟與逍遙界地貌重疊，陳麗腕間蛇印驟然發燙，她福至心靈地咬破指尖，以媧皇之血在虛空勾畫補天陣紋。七十二道金色陣眼同時亮起，將時空漩渦的擴散之勢生生遏住三成。

"還不夠。"扣肉眉心浮現月輪印記，雙手結出大衍之印，"需有人入漩渦中樞，斬斷光陰鎖鏈。"他轉頭望向張玄時，琥珀色瞳孔映出對方前世持弑聖弩的身影，"此去九死一生，你可想好了？"

青衫劍客朗笑一聲，驚鴻劍已化作遊龍環繞周身，"當年兵聖孫武破楚，三日奔襲千裡，今日這光陰熔爐，怎敵得過我手中三尺青鋒？"話音未落，人已化作流光沒入漩渦中心。

陳麗正要追去，腳下突然升起三十六麵青銅古鏡。鏡中映出三千世界倒影，有個與她容貌九分相似的宮裝女子冷笑："媧皇血脈豈可輕擲？不如與我做交易......"

"聒噪！"少女翻手祭出補天石虛影，浩然正氣如長虹貫日，將半數古鏡震成齏粉。殘餘鏡片中卻傳出詭異童謠："金烏墜，玉兔眠，補天人兒化飛煙......"這分明是陳麗幼時母親哄睡的曲調。

漩渦深處忽現萬丈霞光，張玄的劍鳴如鳳唳九天。驚鴻劍竟在時光洪流中蛻變為半透明狀，劍身浮現出《逍遙遊》經文："北冥有魚，其名為鯤......"每字每句皆引動天地共鳴，硬生生在時光鎖鏈上劈開裂縫。

"就是現在！"扣肉雙瞳化作日月輪轉，時空羅盤爆射出北鬥七星的光束。劉芒突然甩出《三十六計》竹簡，其中"暗度陳倉"四字化作三千鐵騎虛影，踏著星輝衝入裂縫。

當最後一道光陰鎖鏈崩斷時，漩渦中心升起青銅巨鼎。鼎身銘文記載的竟是女媧斬鼇足立四極的太古秘辛，鼎中懸浮的卻不是丹藥，而是一枚刻著"光陰"二字的玉簡。

"此物與我有緣。"陳麗腕間蛇印突然脫離肌膚，化作銜尾蛇叼住玉簡。眾人耳邊響起蒼老歎息："劫起劫滅，終是逃不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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