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光陰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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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青蓮的輝光在時空旋渦中流轉，張玄的右臂已近乎透明，指尖觸碰到仙舟甲板時，竟直接穿過了鏽蝕的金屬。陳麗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腿，那裡如同浸入水中的墨畫，輪廓模糊搖曳。扣肉蹲坐在船頭，少年形態的銀發被罡風掀起，他眉心金光流轉，正以時空法則竭力穩住眾人身形。

“時空亂流在侵蝕肉身。”扣肉的聲音清冽如泉，指尖在空中劃出玄奧符文，“若三個時辰內找不到錨點，我們會徹底消散在光陰長河。”

話音未落，陳麗忽然悶哼一聲。她透明化的左腿驟然映出斑斕光影，竟浮現出一幅駭人景象——

**平行時空的畫卷在她肌膚上流淌**：九重玄玉階直插雲霄，陳麗身著暗金龍紋帝袍，端坐於白骨堆砌的王座。腳下是匍匐的萬族修士，他們的脖頸纏繞著鎖靈鐐銬，稍一掙紮便有雷火自虛空劈落。天穹懸掛著三十六顆血色星辰，每顆星辰皆延伸出傀儡絲線，纏繞在陳麗的十指之間。

“這是……我？”陳麗瞳孔震顫，畫卷中“女帝”抬眸的瞬間，她腕間蛇形胎記猛然灼痛。

張玄一把扣住她顫抖的手腕，逍遙界靈力洶湧灌入：“守住靈台！這是光陰鏡像，未必是未來定數！”

鏡像畫麵陡然變幻：女帝揮袖間，整片星域化作熔爐，無數修士被投入其中淬煉成丹。她身後浮現十二尊青銅巨像，麵容赫然是張玄、劉芒、吳妍等人，隻是眼窩空洞，宛如提線木偶。

“陛下，叛逆已清除。”鏡像中的劉芒單膝跪地，機械般舉起一枚血淋淋的元嬰——那竟是吳妍的頭顱！

“不！”現實中的陳麗踉蹌後退，逍遙界靈泉突然沸騰，淨世琉璃火自她掌心噴湧而出，竟將仙舟甲板燒出焦痕。扣肉閃身而至，雙手結印壓製火焰：“鏡像在放大心魔，你若信了，才是墮入輪回陷阱！”

張玄忽然悶哼一聲，他的透明部位同樣浮現異象：血海翻湧的戰場上，自己身披玄甲，手持弑聖弩，箭鋒對準的卻是正在補天的媧皇虛影！箭矢離弦的刹那，整個上古遺跡崩碎成塵埃。

“原來偷襲媧皇的……是我的前世？”張玄喉間腥甜，丹田內混沌青蓮劇烈震顫。鏡像畫麵突然凝滯，一道蒼老聲音自虛空傳來：“因果早定，你們逃不過弑聖者的宿命。”

扣肉猛然抬頭，銀發無風自動：“裝神弄鬼！”他掌心時空法則凝成光刃，劈向仙舟桅杆。木屑紛飛間，竟露出一麵青銅古鏡，鏡框雕刻著糾纏的建木與機械齒輪。

**古鏡顯真**：鏡麵浮現出無數交錯的時空支流，每條支流皆顯示陳麗稱帝的場景。唯有一條極細的金線貫穿其中——金線儘頭，白發陳麗正在補天穹頂的裂痕，而她身後的張玄渾身浴血，手中弑聖弩的箭矢卻對準自己眉心！

“看到了嗎？無論怎樣抉擇，終局皆是死路。”古鏡傳出譏笑，聲線竟與張玄一模一樣，“不如與我合作，我能讓你們……”

“閉嘴！”張玄暴喝打斷，逍遙界靈力化作鎖鏈纏住古鏡，“陳麗，還記得我們在因果樹海看到的碑文嗎？”他眼底金芒暴漲，混沌青蓮自眉心綻放，“碑文第三十六句——‘鏡像為刃，可斬宿命’！”

陳麗驀然醒悟，蛇形胎記迸發青光。她並指如劍刺向古鏡，淨世琉璃火順著鏡像支流反溯燃燒，整麵銅鏡發出淒厲哀鳴。無數時空畫麵在火焰中扭曲，最終定格在女帝陳麗被鎖鏈貫穿心臟的一幕——

“就是現在！”扣肉雙手按地，時空法則如潮水漫延。張玄的弑聖弩虛影淩空顯現，箭矢卻不是實體，而是一段閃耀著甲骨文的記憶碎片。

箭矢穿透鏡像的刹那，仙舟劇烈震蕩。眾人透明化的部位逐漸凝實，古鏡“哢嚓”裂成兩半，露出內部跳動的機械核心。核心表麵刻著一行小篆：“知見障破，方見本真。”

陳麗拾起核心，忽然輕笑出聲：“原來這陷阱是墨家手筆。”她指尖撫過齒輪紋路，“以機關術模擬時空悖論，倒是比黑淵商會那些蝕魂釘高明些。”

張玄收弩轉身，衣擺還沾染著鏡像崩碎時的星屑：“墨家叛徒公輸絕，果然與諸聖殘念勾結了。”他望向遠處翻湧的時空旋渦，眸光冷冽如刀，“下一處錨點，該會會這位‘老朋友’了。”

扣肉忽然皺眉看向陳麗：“你腕上的胎記……”

蛇形印記不知何時蔓延至手肘，邊緣泛起金屬光澤。陳麗垂眸掩去憂色，再抬頭時已恢複從容：“無妨，先去尋媧皇遺落的補天石。”

仙舟再度啟程時，誰都沒注意到，古鏡碎片中有一縷黑氣滲入船板。暗處傳來低語：“多麼美味的恐懼……且讓你們再掙紮片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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