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梵音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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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池星門橫貫蒼穹，液態電光如瀑布傾瀉，將整片天域染成鎏金色。張玄半跪在焦土之上，道紋已蔓延至脖頸，每道裂痕都似活物般蠕動，吞噬著他的壽元。他抬頭望向星門中央的巨人——那由液態雷電凝聚的龐然身軀正緩緩收縮，三千道梵文化作鎖鏈纏繞周身，發出機械與佛音交織的轟鳴。

"交出逍遙界坐標，汝等可得永生。"巨人的聲音仿佛千萬銅鐘同時震顫，震得吳妍耳孔滲血。她單手結印撐起護體罡氣，另一隻手死死攥住陳麗腕間即將暴走的琉璃火。陳麗的左眼已徹底化為蒼白晶體，裂紋蛛網般爬滿半張臉，每道裂痕深處都躍動著細小火苗。

"這廝要逃！"扣肉突然從虛空中踏出，少年形態的他一襲墨色勁裝，指尖纏繞著細碎星芒。他抬手擲出三枚青銅鈴鐺，鈴音蕩開之處，時空如水麵般泛起漣漪："星門通道在坍縮，那梵音巨人根本不是實體，是某個存在遠程操控的投影！"

仿佛印證他的話，巨人胸口驟然裂開一道縫隙，無數暗金色齒輪在其中飛速旋轉。齒輪間隙隱約可見浩瀚星海，某顆赤紅星辰正以詭異頻率閃爍。陳麗晶體眼中忽有流光劃過，她啞聲道："那是……暗盟的‘烽火傳訊陣’，這巨人不過是傳話傀儡！"

"傀儡又如何？"巨人冷笑，三千梵文鎖鏈驟然收束，化作一枚棱形水晶懸浮掌心，"此乃‘刹那永恒印’，可凍結黑淵收割。爾等隻需說出坐標——"

"放屁！"劉芒突然從廢墟中躍起，手中龍骨弓拉滿如月，箭矢竟是一截森白指骨，"這玩意兒的波動和血祭圖騰同源！老子在旗艦噴塗艙摸了三個月，閉著眼都能聞出來！"箭出如龍吟，指骨觸及水晶的瞬間，竟爆發出淒厲哭嚎，無數冤魂虛影從水晶中掙紮而出！

巨人瞳孔驟縮，猛地捏碎水晶。漫天冤魂化作黑霧消散，而劉芒早已被反震力掀飛，重重砸進山壁。吳妍飛身接住他跌落的身影，袖中甩出七枚龜甲，落地成陣，勉強擋住追擊的梵文餘波。

"倒是小瞧了螻蟻。"巨人周身電光暴漲，星門通道開始劇烈震顫，"既然不肯交易……"它突然張開巨口，一道裹挾著齒輪與經文的金光直射張玄！

"小心！"陳麗掙脫琉璃火壓製，晶體眼迸射蒼白焰流。然而那道金光卻在半空詭異地折轉，徑直沒入扣肉眉心！

時空仿佛靜止了一瞬。

扣肉僵立原地，瞳孔中齒輪與星芒瘋狂交疊。他緩緩抬手，掌心浮現一枚青銅羅盤，羅盤中央嵌著的正是那枚"刹那永恒印"。

"坐標……在羅盤第三重刻度……"他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嘶啞，周身開始浮現細密裂紋。

張玄猛地噴出一口黑血，脖頸道紋已爬上頜骨。他踉蹌著劈出劍氣，卻在觸及扣肉前被梵文鎖鏈絞碎。"扣肉！守住靈台！這是梵音控魂術！"

"沒用的。"巨人身影越發虛幻，星門通道開始向內坍縮，"嘯天神獸的時空血脈，正是承載‘鑰匙’的最佳容器。這枚羅盤會慢慢蠶食他的神識，直到——"

轟！

蒼白火海衝天而起，陳麗左眼晶體徹底破碎。琉璃火本源化作九道火鳳，將巨人尚未說完的話語連同半截身軀焚成虛無。星門通道在劇烈爆炸中扭曲閉合，殘餘電光如流星四散墜落。

煙塵散儘時，扣肉跪倒在地，羅盤深深嵌入掌心。他抬頭露出慘笑："陳姑娘好手段……但火鳳焚毀的隻是通道外殼。"少年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羅盤上的永恒印正將傷口緩緩凍結："真正的‘鑰匙’已經種在我魂魄深處，每隔十二個時辰，它就會……"

張玄的劍鋒突然抵住扣肉咽喉。道紋爬過他的唇角，每說一字都有黑血滴落："說下去。"

"就會釋放一段加密神念。"扣肉任由劍鋒割破皮膚，冰藍血液順著羅盤紋路流淌，"剛才火鳳擊碎通道的瞬間，我截獲了部分波動——暗盟在三十六重天外布置了十萬八千座烽火台，這枚永恒印恐怕是啟動某種禁製的關鍵。"

吳妍擦拭著龜甲上的裂痕，突然插話："河圖洛書中有載，上古時期曾有大能煉製‘刹那羅盤’，可凍結一方世界的時間流速。但代價是……"她瞥了眼扣肉愈發透明的指尖，"持盤者的壽元。"

廢墟中忽有星芒閃爍，公輸絕的機械蛇殘骸竟自動拚合成半座星門。暗盟首領的投影尚未凝實，陳麗已甩出三根玉簪釘入蛇首七寸："陰魂不散！"

"何苦掙紮？"機械合成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當羅盤刻度走完三圈，扣肉的神魂就會化作鑰匙，永恒印自會指引我們找到……"

"找你祖宗！"劉芒不知何時繞到殘骸後方，掄起青銅鼎砸碎最後半截蛇身。星門投影閃爍兩下後徹底消散，他喘著粗氣咧嘴一笑："反派死於話多，亙古真理。"

張玄的劍鋒終於垂下。他盯著扣肉掌心逐漸隱沒的羅盤，忽然扯下頸間青蓮吊墜按在少年胸口："青蓮子能暫時壓製異種能量。吳姑娘，用河洛推演找出暗盟真正的目標。"

"來不及了。"扣肉握住吊墜，皮膚下浮現出齒輪狀紋路，"羅盤開始轉動了。我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永恒印。"他轉頭望向東方，地平線處隱約有血色碑文升起："先去禁地廢墟，那裡藏著上一季文明的——"

話音戛然而止。少年身形突然虛化，化作星光消散，唯留青銅羅盤當啷落地。

陳麗撿起羅盤，蒼白火焰在瞳孔深處重燃："時空法則的波動……扣肉被傳送到三千裡外了。"

"追！"張玄劍指東方，脖頸道紋已蔓延至太陽穴。他踏出半步便咳出內臟碎塊，卻仍以劍撐地向前挪動："暗盟要的從來不是逍遙界……是碑文記載的‘殘次品’真相！"

狂風卷起焦土，血色碑文在禁地方向若隱若現。吳妍望著羅盤上新浮現的刻度，突然按住陳麗執簪的手："等進了禁地，不論看到什麼都彆用琉璃火。你的眼睛……"

"還能燒三次。"陳麗扯下衣襟纏住左眼，右眼倒映著天邊血色，"足夠焚儘該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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