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潮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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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逍遙界的天穹被一片詭異的暗紫色籠罩。往日裡流轉著瑩瑩月華的靈泉穀，此刻卻翻湧著令人心悸的波動。泉水深處傳來陣陣悶響，仿佛有上古凶獸在深淵中掙紮嘶吼。

陳麗一襲素白長裙立於泉邊，指尖輕觸水麵，忽地瞳孔微縮——原本清澈的靈泉竟泛起黏稠的黑色波紋，如融化的瀝青般黏附在她指尖。她迅速掐訣，一道青蓮虛影自掌心綻開，將汙濁之氣震散，低喝道：“張玄！靈泉有異！”

話音未落，整片山穀陡然震顫。泉眼轟然炸裂，漆黑的液體裹挾腥風衝天而起，化作百丈高的巨浪。所過之處，靈植瞬息碳化，千年古樹化為焦炭，連岩石都被腐蝕出蜂窩般的孔洞。張玄禦劍疾馳而至，混沌青蓮自眉心浮現，化作屏障擋在陳麗身前。他眉峰緊鎖，沉聲道：“這黑潮中……有‘怨穢’的氣息！”

“怨穢？”陳麗指尖劃過青蓮花瓣，一縷蒼白火焰躍然而出，將撲來的黑潮逼退三尺，“莫非是上古邪修留下的詛咒？”

“不，此物更像是天道反噬。”張玄閉目感應，青蓮紋路在額間明滅閃爍，“靈泉乃逍遙界靈脈之源，若它被汙，三十六重天的靈氣循環必遭崩毀！”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聲清嘯。一道黑影踏空而來，落地時化作一名黑袍少年，眉眼如畫，額間一道銀紋流轉時空之力——正是化作人形的聖獸扣肉。他甩了甩袖口沾染的黑水，嘖了一聲：“本尊剛打了個盹，你們就捅出這麼大簍子？這黑潮連我的皮毛都能腐蝕，凡人沾上怕是連骨頭渣都不剩！”

陳麗瞥他一眼，指尖火焰倏地暴漲：“少貧嘴！扣肉，用你的時空法則封住泉眼擴散！”

扣肉挑眉輕笑，掌心凝出一枚青銅古鏡。鏡麵倒轉間，方圓十裡的空間驟然凝固，翻湧的黑潮如被無形之手扼住咽喉，僵在半空。他懶洋洋道：“最多撐一炷香。張玄，你最好快些找出源頭——”

張玄頷首，青蓮化作千道劍影刺入泉眼深處。劍光所過之處，黑潮如活物般扭曲嘶嚎，竟凝成一張猙獰鬼麵。鬼麵獠牙開合，發出沙啞低吟：“靈泉已墮……三十六重天……終將歸於永夜……”

“裝神弄鬼！”張玄劍指一劃，青蓮劍氣絞碎鬼麵。黑潮潰散的刹那，泉底忽地浮出一塊殘破石碑，其上刻滿血色篆文。陳麗飛身掠近，蒼白火焰照亮碑麵，驚道：“這是……河圖殘片！”

石碑上的紋路與她在媧皇秘境中所見如出一轍，隻是每一道刻痕都滲著黑血。扣肉眯起眼，時空鏡驟然嗡鳴：“不對勁！這碑文在吞噬我的靈力——”

話音未落，黑潮轟然衝破禁錮。滔天濁浪中，三道身影疾退。張玄揮袖祭出本命劍“斬淵”，劍芒如銀河傾瀉，硬生生劈開一道缺口。陳麗趁機將蒼白火焰凝為長鞭，抽向石碑：“給我碎！”

火焰觸及碑文的刹那，異變陡生！

整片靈泉穀的地麵裂開無數溝壑，漆黑液體倒灌而入，竟在半空交織成一座龐大陣法。陣眼處，一株通體漆黑的蓮花緩緩綻放，每一片花瓣都映出扭曲人臉。扣肉瞳孔驟縮，厲喝：“是‘業障黑蓮’！這東西早該在洪荒時期就被女媧封印——”

黑蓮輕顫，蓮心射出一道血光，直取陳麗眉心！千鈞一發之際，張玄閃身擋在她身前，青蓮道紋化作盾甲。兩股力量相撞的瞬間，時空鏡轟然炸裂，扣肉被氣浪掀飛數十丈，嘔出一口金血。

“張玄！”陳麗扶住踉蹌後退的道侶，見他唇角溢血，青蓮紋路竟染上一絲黑氣。黑蓮發出刺耳尖笑，蓮瓣層層剝落，化作漫天血雨。每一滴血雨落地，便有一具白骨破土而出，手持鏽劍向三人圍殺而來！

扣肉抹去血跡，雙手結印。時空之力如潮水奔湧，將血雨定格在半空。他咬牙冷笑：“本尊最恨人弄臟我的毛……咳，我的衣服！”說罷，他身形暴漲，化作三頭六臂的嘯天神獸真身，巨爪拍向黑蓮核心。

張玄趁機催動青蓮，與陳麗的蒼白火焰合二為一。青白交織的光柱貫入地脈，靈泉深處傳來一聲淒厲哀嚎。黑蓮寸寸崩裂，血雨白骨儘數化為飛灰。待塵埃落定，泉眼已乾涸見底，唯餘那塊河圖殘碑孤零零立在廢墟中。

扣肉恢複人形，喘著粗氣癱坐在地：“這玩意比啃骨頭還累……張玄，你臉色怎麼比鬼還難看？”

張玄按住胸口，青蓮紋路中的黑氣仍未消散。他閉目調息，低聲道：“黑蓮臨滅前，在我神識中烙下一句話。”

“什麼話？”陳麗指尖火焰明滅不定。

“河圖現世……洛書歸墟……滅世重啟……”

夜風掠過焦土，卷起一片碳化的靈植殘葉。三人沉默良久，扣肉忽地嗤笑一聲：“怕什麼？天塌了還有本尊頂著！倒是這碑——”他踢了踢河圖殘片，“趕緊搬回去研究，省得再鬨幺蛾子！”

陳麗俯身觸碰碑文，蒼白火焰順著刻痕遊走。忽然，她指尖一顫——碑文深處，竟浮出一枚與她瞳孔紋路一模一樣的裂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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