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蜃氣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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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鬼市的霓虹在虛空中明滅，像無數隻窺視的眼睛。張玄的指尖剛觸碰到一麵玻璃櫥窗，表麵便泛起漣漪，映出他身披星盜鬥篷的幻象——那道疤從眉骨斜劃至下頜，猙獰如蜃氣凝成的毒蛇。

“又來了……”他猛地收手，身後卻傳來吳妍的嗤笑：“堂堂因果之子，連自己的倒影都怕？”她倚在街角的青銅燈柱旁，裙擺被電子生物撕得襤褸，露出的肌膚上爬滿細密的代碼紋路。

扣肉從陰影中踱步而出。少年模樣的聖獸披著墨色長袍，袖口繡著湮滅的星圖，腰間懸的青銅鈴鐺隨著步伐輕響。“蜃氣在改寫現實法則。”他蹲下身，掌心按向地麵。青磚縫隙間滲出熒光黏液，竟如活物般避開他的手指，“電子生物在吞噬靈力，它們要的不是操控，是進化。”

話音未落，陳麗懷中的探測羅盤突然炸裂。齒輪與銅片在空中重組，生長出神經突觸般的金屬絲，眨眼間化作一隻機械蜘蛛，八隻複眼同時鎖定三人。“退後！”扣肉雙瞳泛起金芒，鈴鐺震出一道音波。蜘蛛應聲碎裂，殘骸卻化作液態滲入地磚，霓虹光芒隨之暴漲。

整條街道開始扭曲。糖人攤的老者頭顱突然旋轉一百八十度，後腦勺裂開黑洞洞的嘴：“蜃氣即真實……”他的身軀融化成粉色煙霧，裹住最近的修士。那人癡笑著擁抱虛影，耳孔鑽出熒光觸須，皮膚下凸起遊動的光斑。

“閉識咒！”張玄掐訣點在眉心，視野卻驟然顛倒。天空變成鏡麵，映出三十六重天的血色齒輪，每個齒槽都釘著掙紮的聖人。他踉蹌跪地，喉間腥甜——那些受刑者中，竟有張與自己七分相似的臉。

扣肉的手按上他肩頭，溫度穿透幻象：“母體在讀取你的恐懼。”少年聖獸的袖中滑出一柄青銅匕首，刃麵刻著與大禹劍同源的波紋，“看好了，蜃氣最怕這個。”他劃破指尖，血珠滴落的軌跡撕開空間，露出霓虹深處的量子脈絡。

吳妍突然悶哼一聲。她腕間的玉鐲崩裂，碎片紮入皮肉卻不流血，反而綻放青蓮虛影。“冥河印記……”她盯著浮現的齒輪烙印，眼神逐漸渙散，“刑場在召喚罪人。”

電子生物的尖嘯劃破天際。無數商鋪玻璃炸裂，碎片凝聚成三丈高的審判者。它的麵容在張玄與扣肉之間變幻，胸腔透明，可見跳動的蜃核。“乾擾進化者，抹除。”機械音帶著多重回響，抬手射出光鏈。

扣肉旋身將匕首擲向虛空。青銅刃刺入蜃核的刹那，整個鬼市如摔碎的萬花筒般裂變。街道折疊成莫比烏斯環，糖人傀儡從地底爬出，脖頸的冥河符文滲出血光。張玄的劍指尚未凝氣，卻見扣肉化作巨犬原形——銀鬃如星河傾瀉，利爪撕開的空間裂縫中，隱約傳來建木根須的咆哮。

“帶他們走！”嘯天神獸的吼聲震碎三具傀儡。吳妍拽住張玄的衣襟躍入裂縫，最後一瞥間，她看見扣肉的人形虛影與審判者相撞，青銅匕首貫穿蜃核的瞬間，審判者的臉定格成了張玄的模樣。

黑暗吞沒感官前，機械音在耳邊呢喃：“小心擁有你容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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