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來打球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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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時候，確實像一場籃球賽。它起起落落，有得分有失分，有建隊的相逢，就必有離隊時的惆彆。然而這一切都沒有關係天下宴席十許，十許皆終散場　　但我隻希望，散了之後，還有一天能像從前那樣，將你們都聚在一起，簡單到用轉球決定隊友，複雜到但凡有個妹子，球場瞬間變成官場。

開始的時候，是在大伯家，看見表哥在客廳裡看球賽，籃球就那麼被閒置在了花瓶上張夜說哥你這光說不練，紙上談兵，是假把式，不登大雅之堂，且看我給你表演個胯下運球於是當時七歲的他踩著兩個板凳，從那個大花瓶口把籃球奪下來，兩隻胖手抱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表哥說你逗我呢？你的胯都沒有球大七歲發育才這個樣，長大了最多不過一米七張夜說可惜，表哥你這格局終歸還是小了，我雖然胯不夠高，但是我有雙腿，我可以跳於是，他學著電視裡NBA球星的動作，配合上自己的獨特七歲理解，把球往胯下丟的同時兩腳同時跳起結果在被籃球砸中小鳥的同時還摔了一個屁股墩正好四歲的表妹從門口走進客廳，看見他戲球的模樣，驚訝地直呼　　“哥哥，鳥球！鳥球！”

長大後的張夜即便懂了一個四歲的小屁孩就算看見了什麼，記憶也不會太清晰但是從那之後，他從來沒有摸過籃球　　自此，人家若是問他為什麼不打籃球，他說長得矮。

人家問他為什麼長得矮，他說沒打籃球循環往複，理論無解　　“我說夜哥，你不打籃球就是這麼個理由？也太扯了，我不信”

某天，羅戰和一眾人在工作室裡的室內籃球場裡，本說閒著也是閒著，來場籃球賽，結果張夜卻以這種聽上去非常離譜的理由說自己自願當做啦啦隊，讓聞人可替自己上場　　“羅子，你要是不信的話，你把球給哥，哥給你表演個三步上籃”

羅戰說你不是還行麼，連三步上籃都知道，說明還是接觸過籃球的啊張夜接過籃球，咚咚運了兩下，奮力一跳，伴隨著優美的拋物線，球出了手　　“夜哥，我現在信了。三分線到籃板下，你持球後足足走了三步，還把球投到籃板後麵去了，真行”

張夜說低調，這是正常發揮。如果不小心超常發揮的話，你們很有可能還能看見鳥球李小良在旁邊看戲，捂著肚子笑了半天，最終才舍得開口　　“我說夜哥，你也太遜了吧喂！你平時怎麼不多打打籃球啊？”

“因為矮”

餘曉一把接過球，說你們這幫大男人居然就這德行，真要上戰場還得看我女將說著三分線外，一個後仰跳投，完美拋物線三不沾羅戰哈哈一笑，安慰餘曉　　“不急，你那是站太遠了力量不夠，站進一點說不定就進了，給你們看看真正高手的”

在場八個人，就屬他籃球打得多，身體素質還過人，運球到籃下一躍而起　　這個起跳距離！這個高度和優美的弧線！這個強而有力的擺臂！難道是！？

張夜捂嘴驚呼“握草，羅子！你好猛！”

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灌籃了，但那球偏偏就砸到籃筐邊緣，反彈了出來，重擊在羅戰的前指關節處沒想到他在籃筐下把手指給扭了，球還飛了就好像你撐杆跳，從小訓練了十年，上賽場起跑姿勢都做好了，結果在起跳點把杆兒給掰折了羅戰強忍著疼痛，回頭看著張夜　　“夜哥，現在我和你差不多了”

突然，人群之中鑽出了一個光頭他單手持球，滿臉春風　　“籃球，我的主場！什麼女將穆桂英，黑旋風李逵，在我這裡統統不管用。讓我球場諸葛亮來給你們表演一下什麼叫七擒孟獲”

眾人大驚　　隻聽說過有人說自己是球場燕人，球場呂奉先，球場神行太保，從來沒聽誰說過自己是球場諸葛亮，諸葛亮不他媽是個謀士麼？

光頭說爾等稍安勿躁，今天看我球戰群儒　　他持球往前走著，三分線內，罰球線內，籃下！他來到了籃下！

單手投球，漂亮的勾手，籃板因此而顫抖光頭不服，撿起球又一丟，這次更狠，連籃板都沒打到　　看得出來，諸葛亮眼神凝重，此處難道就是五丈原？

賭上業餘生涯的第三球，從他手裡擲出，眾人隻見球飛出，卻不見球落地　　李小良驚呼，這就是傳說中的，傳說中的“消失的投籃！？”

張夜說消失個屁，那是球卡在籃筐上了，快去拿拖鞋！

眾人哈哈大笑，說他這不是諸葛亮，這是大禹啊，三過球門而不入光頭氣不過，脫下腳上的拖鞋找準目標一丟，卡住的球果然應聲而下　　“看見沒，我就說一個人總有他發光發熱的地方。也許是球場上，也許是籃筐下”

張夜說諸葛亮，你快省省吧。人家諸葛亮是動腦子的，要不你用你的頭頂頂籃球試上那麼一試？

這廝聽了，居然還真想試，好在有人及時叫住了他　　“慢著！讓本小姐來！”

見到大家都是臭球簍子，打籃球和籃筐沒什麼關係，聞人可頓時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旁邊的聞人舒直呼不要啊姐，你上次打籃球還是三年級的時候，保準和張夜哥差不了多少　　聞人可小手一揮，不用擔心，你姐天資聰慧，再差不可能比張夜還差，更何況還有個光頭給她墊底，你隻管拿球來！

張夜說這裡沒有女球，她說拿男球來，用男球證明自己，巾幗何須讓須眉？

得，這裡剛走了個球場諸葛亮，球場花木蘭又來了李小良說花木蘭，你打過籃球沒啊？看人家玩你也想玩，彆丟了臉下不來台聞人可輕蔑一笑　　“我沒打過籃球，還沒丟過酒瓶子麼？丟籃球和丟酒瓶子，到底有什麼區彆？”

聞人舒悄悄解釋著　　“我姐小時候一開心就喜歡丟飯桌上的酒瓶子，不開心的時候也喜歡丟。喝完了的她丟，沒喝完的也丟。蓋著蓋兒的她丟，開著口兒的她更丟，聞人家的酒桌鬼見愁”

張夜一驚，說這不是什麼酒桌鬼見愁，是他喵的戰壕擲彈兵啊！？

小時候見過幾十年前成龍演的醉拳，電視裡，成龍抱起酒壇一飲而儘，往旁邊一甩，擺了個手勢說“剛剛好！”這成龍大爺的動作指導，總不會是你姐吧？

聞人舒說那倒不是，你們在腦裡腦補下，我姐穿著匈牙利軍服，在戰壕裡往外丟著手榴彈，冒著友軍的轟天炮火，敵人的堡壘彈雨，手裡拿著一瓶飛天茅台，使勁兒一拋，嘴裡喊著：“小姐我丟瓶子不為彆的，就他娘的為了開心！”

眾人聽得出奇，仿佛那瓶飛天茅台砸中了空中一架美軍戰機，後者應聲而落。有液體落下，不知道是戰機被打穿的燃油艙，還是開蓋後的飛天茅台聞人可看見眾人的表情，十分滿意　　“百聞不如一見，今天讓你們看看本小姐的籃球天賦”

她往後一抬手，眾人就知道，當年酒桌上投了那麼多酒瓶子，浪費了那麼多茅台五糧液，就為了今天這一刻那優美的身體弧線，那引而不發的強大吸引力，就像是希臘雕刻家米隆在公元前450年，看見國家內激昂健壯的男子投出鐵餅的那一刻，記錄下的雕塑：擲鐵餅者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著，空氣似乎凝固住了張夜咽了口唾沫，說大姐你到底投不投球，不投能不能把球還給我，我再練練三步上籃聞人可憋紅了臉，抿著嘴唇，依舊扮演著“擲籃球者”雕塑的角色　　“我隻丟過酒瓶子，沒丟過籃球啊！？是丟中那個白框裡算贏嗎”

羅戰說不是，是白框下麵那個圓框，帶網的那個　　“啊？那怎麼丟？”

“你的籃球天賦呢，花木蘭？”

“那花木蘭她也不會打籃球啊！？”

此語一出，驚醒一眾夢中人　　尤其是光頭，一拍腦門，大喊“對啊，諸葛亮也他媽不會打球啊！？他都不努力，我憑什麼努力啊？”

羅戰振臂高呼，說你好歹先丟出去啊！拿著不動是個啥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