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求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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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求援（二合一）第12頁
三年後，春陽城深處，張鐵閉關的閣樓房間中。
室內光華閃爍不定，張鐵盤坐的身影被六道奇異的光暈籠罩。
黑、白、金、綠、紫、藍六色光芒，如同六條靈性十足的光帶，又似六道流淌的光之河流，在他周身不斷盤旋、交織、疊加、閃爍。
每一次光暈的碰撞與融合，都激起空間細微的漣漪，發出低沉的嗡鳴。
張鐵緊閉雙目，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體內力量的引導與平衡中。神魂之力如潮水般奔湧而出，浩瀚的神力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劇消耗，仿佛在燃燒著他本源的力量。
“凝！”
下一刻，張鐵猛地睜開雙眼，精光四射，口中發出一聲低沉而清晰的聲音。
這聲音仿佛蘊含著某種天地規則，話音落地的瞬間，閣樓內的空間驟然凝固！
緊接著，在他身體周圍，那原本環繞閃爍的六道光暈驟然凝聚，化作六個拳頭大小、光芒璀璨到刺目的光團——黑、白、金、綠、紫、藍，六色分明。
它們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開始以玄奧莫測的軌跡相互環繞、追逐，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化作一道模糊的彩色流光旋渦。
“嗡——！”
一聲奇異的震鳴響徹閣樓，六色光團在急速旋轉中猛地向內坍縮，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將室內的塵埃都瞬間排空。
光芒斂去，一顆約莫龍眼大小、通體剔透如最純淨水晶的冰晶懸浮在漩渦中心。
它晶瑩無瑕，內部仿佛有六色星雲在緩緩流轉，散發出一種深邃、古老、仿佛能容納諸天輪回的玄妙氣息。張鐵手掐法訣，指尖一點靈光牽引，那透明的冰晶“嗖”地一聲，化作一道肉眼難辨的流光，精準地沒入他胸腹之間那神秘的虛竅之中。
張鐵的神念立刻沉入虛竅。
隻見那枚凝聚出的六道輪回晶，正安靜地懸浮在虛竅的中央，散發著柔的光芒，與他的神魂、神力本源緊密相連，渾然一體。
一種前所未有的圓滿感湧上心頭，他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舒緩，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無比滿意的笑容，緩緩吐出一口悠長的濁氣。
然而，就在他心神放鬆的刹那，異變陡生！
虛竅中能量早已被消耗到不足兩成、黯淡無光的“不滅珠”，仿佛被六道輪回晶那精純無比、蘊含輪回奧義的磅礴能量所吸引，竟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驟然爆發出一股極其詭異的吸力！
這股吸力陰柔、迅疾、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求”，如同沉睡的巨獸突然張開了貪婪的口器。
距離不滅珠僅咫尺之遙的透明冰晶，猝不及防之下，連一絲掙紮都未能做出，便被那股沛然莫禦的吸力猛地扯了過去，瞬間沒入不滅珠那深邃的珠體之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鐵大吃一驚！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耗費這麼多心力，曆經艱難險阻才凝聚出的六道輪回晶，竟在功成的瞬間被不滅珠“吞”了？！
但下一刻，一股奇異的感應傳遞到他的神魂深處。
冰晶並未消失！
它並非被吞噬消化，而是被不滅珠以一種難以理解的方式“包裹”或“容納”了進去。
張鐵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枚六道輪回晶的存在，它與自己神魂本源的聯係非但沒有斷絕，反而在一種更幽深、更玄奧的層麵上變得更加清晰、更加穩固，仿佛被置於一個絕對安全的溫床之中。
不滅珠似乎對它做了什麼“手腳”，但這種“手腳”並非破壞，更像是一種更高層次的保護或……某種未知的改造？雖然不明所以，但這清晰的聯係讓張鐵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呼……此珠，當真神秘莫測。”張鐵定了定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他不再遲疑，猛地一揮手。
嘩啦啦——堆積如山的上品魔晶憑空出現，瞬間填滿了小半個閣樓，濃鬱精純的魔氣幾乎化為實質的墨色氤氳。
下一刻，隨著張鐵心念一動，這魔晶小山轟然碎裂！無數精純的魔氣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洶湧澎湃地在密閉的房間內瘋狂地旋轉、衝撞，發出嗚嗚的呼嘯聲。
虛竅中那變得灰暗沉寂的不滅珠，此刻仿佛聞到了絕世美味的餓虎，又像是乾涸萬載的沙漠遇到了甘霖！
一股比之前吞噬冰晶時強大十倍、百倍的恐怖吸力驟然爆發！這股吸力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巨大旋渦，瘋狂地攫取著房間內精純的魔氣洪流。
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流如同百川歸海，源源不斷地沒入張鐵體內，彙入虛竅，最終被那顆不滅珠貪婪地吞噬、吸收。珠體表麵，一絲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灰色光暈，開始極其緩慢地重新浮現。
感受著不滅珠如同無底洞般鯨吞海吸，張鐵的心神也沉靜下來。這三年的經曆，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掠過。
當初得到《六道輪回訣》時，本以為憑借自己深厚的修為底蘊和過人的悟性，參悟此等禁術雖難，也並非遙不可及。
事實也的確如此，僅僅一年光陰，他便將這功法口訣、行氣路線、輪回印刻之法等等精要，參悟得通通透透，了然於心。然而，“明白”與“做到”，隔著一條名為“法則”的天塹。
接下來的一年半，他嘗試了無數次。
窮儘心力，調動所有感悟，試圖去觸摸、去溝通那虛無縹緲卻又至高無上的“輪回法則”。
然而，任憑他如何努力，那法則之力如同鏡中花、水中月，感知中始終是一片令人絕望的空白。每一次嘗試，都像是用儘全力去推動一座無形的大山，紋絲不動。
那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三大至尊法則的感悟難度，是何等的令人窒息，遠超他最初的想象。
落飛葉將此術輕易相贈，恐怕正是深知在靈界此界，若無逆天機緣，根本無人能真正入門。
轉機出現在半年前的一個深夜。當張鐵在枯坐冥想，幾乎要被那無形的壁壘逼得心神焦躁時，一道靈光如同劃破混沌的閃電，驟然劈入他的識海！
既然無法直接感悟輪回法則，何不另辟蹊徑？
他身負的“世界法則”，本就是融合了部分空間、時間奧義的獨特產物，雖不及純粹的至尊法則，卻也擁有包容萬象、演化生滅的特性。
再結合巫術……最後，以這不滅珠進行加持，說不定還真能實現！
一個大膽的構想在他心中成型——以世界法則為基，以巫術為引，以不滅珠為爐鼎，強行模擬、構築出輪回法則，以此跨越那不可逾越的天塹，完成《六道輪回訣》最終的核心凝練！
這便是他最終成功凝練出“六道輪回晶”的路徑。
這枚晶體，是功法大成的標誌，更是未來輪回轉世的關鍵核心。
唯有成功凝練此晶，方能在漫長的歲月裡，將自身畢生的記憶、苦修的修為，一點點地熔煉、銘刻成一種特殊的“輪回印記”，烙印於晶體深處。
如此，在未來的某一世，當他踏入輪回長河之時，這些寶貴的印記才有可能瞞過冥冥中的天道監察，被攜帶至新生之中，成為重踏仙途、再攀巔峰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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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身經曆了這煉晶的艱難與凶險，張鐵此刻才徹底明白了落飛葉的“慷慨”。
這《六道輪回訣》若是在仙界流傳，足以引發無數真仙、大羅的瘋狂爭奪，掀起腥風血雨。
但在靈界……若非他張鐵身懷不滅珠這等完全超出此界認知的逆天奇物，他也隻能如靈界無數驚才絕豔的前輩一般，對著這門無上禁術望而興歎，徒呼奈何。他可能是這靈界萬古歲月中，唯一的異數！
“砰砰砰！”
就在張鐵思緒翻湧之際，一陣略顯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主人！”門外傳來粉骨那清脆中帶著一絲恭敬的聲音，“西南方向三百萬裡外，夏雨城傳來緊急求援訊息！魔族大軍圍城，攻勢猛烈，城池岌岌可危！對方請求我們春陽城火速馳援。您看，我們是否應允？”
“哦？”張鐵眼中精芒一閃，臉上非但沒有憂色，反而露出一絲喜意，“有這等‘好事’？自然是同意增援！回複夏雨城，讓他們務必堅守城池十日！十日內，我春陽城援軍必到！”他的聲音斬釘截鐵，透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可是主人……”門外的粉骨似乎有些猶豫，聲音頓了頓才補充道，“兩城之間的傳送陣，早在十幾年前就被破壞了核心陣眼，因為缺少核心材料，至今未能修複。
從我們春陽城出發，即便以最快速度飛遁，三百萬裡之遙……十日時間，恐怕有些過於緊張了。”
“無妨！”張鐵的聲音沉穩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你隻管按我的意思去回複即可！我自有計較。”
“是！屬下遵命！”粉骨不再多言，恭敬應聲，隨即門外便傳來極其輕微的破空聲，顯然已迅速離去執行命令。
粉骨離開後不過片刻，閣樓內空間微微波動，張鐵的身影已然消失。
下一瞬，他已出現在春陽城核心重地——城主府那莊嚴肅穆的大殿中央。
此刻，幻弓正與兩位身披重甲、氣息雄渾的將軍商討著城防要務，氣氛凝重。張鐵的突兀出現，令三人瞬間警覺，但當看清來人，立刻齊齊起身，躬身抱拳，聲音恭敬無比：
“見過長老！”
“我要的那些陣法材料，可都備齊了？”張鐵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三人，直奔主題。
“回稟長老，”幻弓上前一步，垂首恭敬答道，“除了最為稀有的‘冰海天雷石’因路途遙遠，需明日午時方能送達，其餘所有材料，均已按照清單，收集齊全，封存於庫房之中。”
“很好。”張鐵點了點頭，“待冰海天雷石一到，連同其他材料，一並送到我閉關的閣樓。另外，我需離開春陽城數日。在離開之前，我會在城中再布下一座‘冰雪天雷陣’。”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此陣將與原有的兩個陣法相輔相成，三陣疊加，攻守兼備，威能倍增！即便是大圓滿境界的魔尊親臨，傾力攻打，沒有月餘時間，也休想破城！
在我回來之前，爾等隻需謹守城池，依托大陣全力防禦，絕不可擅自出城迎敵！明白了嗎？”
“是！謹遵長老法旨！”幻弓與兩位將軍凜然應諾，聲音洪亮，充滿了對張鐵強大實力的敬畏與信任。
話音未落，張鐵的身影已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大殿之中。
第二日午後，幻弓親自將一枚裝滿了珍稀材料的儲物戒指送到了張鐵的閣樓。
張鐵取過戒指，神念一掃確認無誤，便不再耽擱，身影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煙，開始在春陽城各處關鍵節點忙碌起來。
他時而懸停於百丈高空，指訣翻飛，打出一道道玄奧的符文沒入虛空；時而落於城牆根基，將一塊塊閃爍著奇異光澤的晶石嵌入特定的方位；時而又深入地底靈脈節點，引動磅礴的地脈之氣。
時間悄然流逝。
整整兩日後，當夕陽的餘暉為春陽城披上一層金紗時，籠罩整個城池的巨大防護光幕，驟然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原本流轉著青黃二色的光幕之上，毫無征兆地浮現出無數繁複、精美的雪花狀銀色紋路，這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光幕上遊走、蔓延。
與此同時，絲絲縷縷漆黑如墨、散發著毀滅氣息的雷光，如同細小的黑色電蛇，在雪花紋路之間跳躍、閃爍，發出細微卻令人心悸的“滋啦”聲。銀色的冰寒與黑色的毀滅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而強大的守護力量。
城中無數修士被這從未見過的景象所吸引，紛紛抬頭仰望，感受著那光幕上傳來的愈發厚重、凜冽、以及隱含狂暴的氣息，無不嘖嘖稱奇，心中對那位神秘長老的手段更是欽佩不已。
張鐵將一枚銘刻著複雜陣紋、中心鑲嵌著一小片冰海天雷石的紫金色令牌鄭重地交到粉骨手中，又仔細叮囑了一番陣法的操控要點和應急之法。隨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徹底消失在春陽城的上空，再無蹤跡可尋。
夏雨城，城主府深處，一間被重重禁製隔絕的昏暗密室。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種陰冷的魔氣。
十道形態各異、但氣息都異常強大的身影圍坐在一張巨大的黑色石桌旁。桌麵中央，一盞幽綠色的燈火跳躍著，映照著一張張或猙獰、或陰沉、或冷漠的麵孔。
距離求援信息發出已過去六日。密室內的氣氛顯得有些焦躁。
“哼！”一個身穿繡著惡鬼咆哮圖案的黑色道袍，白發披散，腰間醒目地懸掛著一個嬰兒拳頭大小、不斷散發著詭異紫芒的水晶骷髏頭的老道，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著冰冷的石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響。
他的聲音沙啞而充滿戾氣：“這張鐵小兒究竟何時能到？六日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莫不是那春陽城的小鬼在戲耍我等？
要老夫說，何必在此枯等，白白浪費時間！憑我等十人聯手之力，直接殺奔春陽城！區區一個張鐵，加上春陽城那些土雞瓦狗，老夫隨手一揮，便能將其碾為齏粉！”
“萬魔道友，稍安勿躁。”
坐在他對麵，一個身形魁梧、長著猙獰虎頭、眉心卻詭異地生有一隻緊閉豎眼的魔族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但那隻緊閉的豎眼，卻給人一種隨時可能睜開、釋放出毀滅光線的恐怖感。
“張鐵在血天城擂台上斬殺千鬼道友，此仇不共戴天，我等皆知，也必助道友雪恨。然……”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極其凝重，“據可靠消息消息推斷，此人……極有可能就是之前在聖島，以雷霆手段擊殺了我族半步聖祖境界的魔天尊者大人的……那個神秘凶手！”
“魔天尊者大人隕落”這幾個字，仿佛帶著千鈞重壓，讓原本有些騷動的密室瞬間安靜下來，連萬魔道人敲擊桌麵的手指也停在了半空，眼中戾氣被一絲駭然取代。
那虎頭魔族的三隻眼睛都閃爍著幽深的光芒，環視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強者，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麵對一個能無聲無息格殺半步聖祖的存在……萬魔道友，你覺得，我們還能不小心謹慎，謀定而後動嗎？
不過道友請放心，這夏雨城，就是我們為他精心準備的……葬身之地，定叫其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