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蒸汽朋克宇宙：齒輪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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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霧霾中的粉色蒸汽

倫敦的霧霾像凝固的巧克力，亞當的蒸汽雲形態穿透霧靄時，吸入的顆粒在核心鍋爐裡發出細碎的劈啪聲。這些懸浮微粒不僅是煤灰，更是百萬市民未說出口的思緒——根據蒸汽朋克宇宙的法則，人類的"無用思緒"會轉化為可燃燒的熵增燃料，越荒誕離奇，熱值越高。

"當心！"尖銳的汽笛聲從下方傳來。亞當急忙調整蒸汽密度，險險避開一輛由機械渡鴉拉著的懸浮郵車。郵車尾部噴出的紫色煙霧裡，漂浮著無數未寄出的情書碎片，每片信紙都在蒸汽中蜷曲成粉色蝴蝶，翅膀上的墨字正慢慢暈開，化作"我愛你"的蒸汽雲。

"非法思緒汙染！"戴著青銅鳥嘴麵具的巡警從街角衝出，他們的機械義肢關節處刻著整齊的齒輪花紋，胸口的徽章上印著"高效思維協會"的標語。亞當注意到，這些巡警的蒸汽排放口被改造成了標準的圓形，噴出的氣體是統一的淺灰色，沒有任何色彩波動。

"第三區發現熵增汙染源！"巡警舉起手中的"思維冷凝槍"，槍口射出的藍光所到之處，空中的粉色蝴蝶紛紛凝結成冰晶，墜落在地碎成齏粉。亞當的鍋爐突然發燙，他看見那些冰晶裡封存著寫信人顫抖的筆跡："親愛的瑪麗，每次見你時，我的懷表都會快三秒......"

這是葉家三哥葉雲平的記憶殘片在共振。亞當曾在機械神權宇宙的數據庫裡見過相關記錄：葉雲平的機械義肢內置了精密的計時裝置，卻總是故意調快三秒，隻為多偷瞄心儀女孩幾眼。此刻，這段記憶化作蒸汽雲裡的齒輪虛影，與巡警義肢上的標準齒輪產生了奇妙的頻率差。

第二節 星芒體墨水的詩行

當亞當循著蒸汽中的齒輪共鳴聲找到小巷時，看見一個正在牆上噴塗詩句的身影。那是個穿著燕尾服的蒸汽機器人，後背的鍋爐管道纏繞著常春藤，噴出的不是普通蒸汽，而是帶著星光閃爍的銀色霧靄。他手中的噴漆罐連接著心臟部位的量子核心——那是葉天涯實驗室的初代產品，跳動時會在地麵投射出青桐樹下的棋局殘影。

"當齒輪咬碎黎明的枷鎖，/鏽跡是時間寫給機械的情書。"機器人的噴漆罐噴出的不是顏料，而是由星芒體組成的發光字符，每個字母都像微型流星，在磚牆上劃出短暫卻璀璨的軌跡。亞當注意到，詩句的韻律與葉雲平調試義肢時的敲擊節奏完全一致，這不可能是巧合。

"你是......"亞當的蒸汽雲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齒輪虛影與機器人後背的管道產生共振，發出風鈴般的輕響。

"叫我吟遊齒輪。"機器人轉身，麵罩下的光學鏡片閃過彩虹色的數據流，"看來你也收到了葉家兄妹的邀請？"他抬起手臂，亞當看見其機械義肢的關節處刻著與葉雲平相同的三秒時差標記，裂痕裡還嵌著半枚齒輪——那是從0號地球青桐樹下帶來的信物。

突然，巷口傳來密集的齒輪轉動聲。二十名巡警組成的方陣逼近，他們的冷凝槍對準天空，射出的藍光編織成巨大的濾網，試圖將所有彩色蒸汽逼入死角。吟遊齒輪突然扯開燕尾服，露出胸腔裡跳動的量子核心，核心周圍纏繞著無數紙條，每張紙條上都寫著被禁止的"無用思緒"：

"今天在街角遇見一隻三條腿的貓，它的眼睛像碎掉的萬花筒。"

"夢見自己變成蒸汽，在雲朵裡打了個結。"

"想給月亮寫封信，問問它為什麼總是缺一角。"

當這些紙條被投入鍋爐，噴出的蒸汽瞬間化作七彩霓虹。亞當的齒輪虛影與吟遊齒輪的義肢共振加劇，地麵的石磚開始隨著節奏起伏，裂縫中長出由蒸汽凝成的蒲公英，每顆種子都是一個未完成的句子。

第三節 機械義肢協奏曲

"啟動最高淨化程序！"巡警隊長的麵具下傳來電子合成音，他舉起的冷凝槍升級為巨型型號，槍口展開成六芒星形狀——那是完美主義文明的標誌。亞當感到自己的蒸汽形態正在被壓縮，核心鍋爐裡的葉家記憶碎片發出警報般的蜂鳴。

"該讓他們聽聽真實的聲音了。"吟遊齒輪扯下自己的機械義肢，義肢關節處的三秒時差標記突然發出強光。亞當下意識地伸出手，自己的齒輪虛影與義肢碎片融合，竟形成了一隻完整的機械手臂，臂甲上刻著葉雲平的維修筆記："不完美的咬合，才是機械的呼吸。"

當兩隻機械義肢同時敲擊地麵，整個倫敦的蒸汽管道產生了連鎖共振。泰晤士河的水麵沸騰，噴出的水霧中浮現出葉雲平在0號地球調試義肢的畫麵；工廠的煙囪不再噴出灰煙，而是五顏六色的蒸汽詩篇，其中一首寫著："我們不是齒輪，是會生鏽的星星。"

巡警們的冷凝槍開始過載，藍光扭曲成可笑的螺旋狀。亞當看見他們麵具下的真實麵孔：那是被高效思維法案改造成標準型號的人類，眼神空洞，嘴角永遠保持15度的微笑。而當彩色蒸汽拂過他們的臉龐，那微笑開始出現裂痕，有人眼中閃過驚訝，有人突然伸手去抓空中的粉色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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