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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娘娃相見,想要師娘
七年未見,此刻相邀,其意難明。
若青君娘親想接回青君,在過去七年裡大有時間,為何要等到今日?
陳業目光微動,
小女娃正不時用凶狠狠的目光偷瞪他,見師父發現,
她連忙把瞪得和銅鈴似的眼睛,彎成月牙,笑得慫慫的。
這隻白毛團子,
一無是處。
貪嘴好吃,膽小如鼠——·
但就這麽被接走了,陳業還是會感到不舍。
陳業壓下心中的波瀾,麵上不露分毫。
在那名練氣後期的侍女引領下,帶著知微和青君,緩緩踏上了通往二樓雅間的樓梯。
雅間之內,陳設雅致,一縷若有似無的幽香縈繞鼻尖。
窗邊,一道素雅的身影憑欄而立,正是方才在樓下僅憑一言便讓計越澤聲的女子。
她緩緩轉過身,一襲淡雅素裙,雪膚烏發,瓊鼻挺翹,唇瓣柔軟。
那雙曾帶著決絕與托付的鳳眸,此刻平靜地落在陳業身上,目光流轉,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陳道友,請坐。」女子的聲音溫婉動聽,如清泉流淌。
陳業在客位坐下,知微和青君則一左一右,乖巧地立在他身後。
青君一雙烏溜溜的鳳眼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又偷偷看了看師父,小臉上滿是困惑。
她年齡雖不大,但也能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古怪。

師父怎麽會認識,這麽漂亮又厲害的姐姐?
「妾身茅清竹,見過陳道友。」女子盈盈一禮,自報家門,「一彆七年,不想陳道友將兩個徒兒撫養得這般好。」
知微漆黑的眸子,忽然在女子身上停留。
竹,堅韌挺拔,高風亮節,乃花中君子。
清竹—青君。
師妹的名字,竟和眼前這個女子有巧妙的暗合。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陳業亦然拱手:「茅道友謬讚了,為人師表,分內之事。不知,茅道友此刻相邀茅清竹微微一笑:「並無他意,隻是故人重逢,心喜不已。」
她並沒點明自己和青君的關係,甚至目光都沒怎麽落到小女娃身上。
陳業心中了然,恐怕此人尚有難言之隱,無法和女兒相認,他也不點明,隻是淡淡道:「原來——·並無他意啊。」
茅清竹默默一歎,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餘光默默關注那隻東張西望的小女娃。
見其體型雖然纖柔,但皮膚白膩透著淡粉,活力十足,一點也不怕生。
一看陳業平時就把她們養的很好。
見此,茅清竹對眼前這個男人心中便多了幾分親近之意,柔聲道:
「陳道友不必客氣,說起來看道友年紀似乎不大,若不嫌棄,稱我一聲清竹姐便可。
陳業聞言,心中一動,麵上卻故作訝異:「茅道友這般年輕,風姿綽約,年齡怕不是比陳某·」
茅清竹掩唇輕笑,如春風拂麵:「道友說笑了,妾身今年已是三十有七,不過是平日裡略懂些養顏之術罷了。」
三十七?
陳業心中暗道,自己這具身體可都四十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前世也不過二十出頭,叫聲姐姐倒也不虧。
況且,看對方神情,似乎頗為在意年齡,若是點破,反倒尷尬。
念及此,陳業便順水推舟,拱手笑道:「原來如此,那陳某便鬥膽稱呼一聲清竹姐了。」
茅清竹倒的確顯得年輕,從身姿容貌來看,旁人怕是以為二十多,哪裡看得出是三十七歲的少婦?
但此方世界不比前世,茅清竹修為有成,三十七歲稱得上非常年輕了。
「哎,業弟客氣了。」
茅清竹笑意溫婉動人,這一聲「業弟」叫得自然無比,仿佛兩人早已熟識。
她玉手輕抬,桌案上憑空出現兩柄古樸的短劍。
劍鞘黯淡無光,劍柄漆黑無華,看起來平平無奇。
「業弟,你這兩位徒兒資質皆是不凡,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茅清竹這才看向兩個女娃,眼中帶著一絲欣賞,
「初次見麵,這一對合璧劍,便贈予她們作為見麵禮吧。此劍乃是一對,名為參辰丶
霄漢。可分可合,合擊之時,威力倍增,正適合她們二人一同修煉。」
兩柄劍看似普通,但能被茅清竹拿來送女兒,定然不是凡品。
陳業拿的理直氣壯,一點也不客氣。
轉身就將兩柄劍分彆遞給兩個女娃:「還不謝謝茅——茅姨姨?」」
兩個女娃一人抱著一柄飛劍,同時脆生生道:
「謝謝茅姨姨!」
茅清竹嫣然一笑,柔聲道:「兩個小丫頭,走過來點,讓—-讓茅姨姨看看。」
青君和知微對視一眼,這才慢慢走到茅清竹身前,
茅清竹蹲下身子,仔細端詳著青君的眉眼,眸中似有水光閃動,卻又強自忍住。
她伸出手,想要撫摸青君的臉頰,指尖卻在半空中微微顫抖,最終還是輕輕落在了青君的發頂,溫柔地揉了揉。
「好孩子」茅清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硬咽。
「茅姨姨——」小女娃眨巴著眼睛,出神地盯著茅清竹看。
青君一向討厭被人接觸,無論男女。
但此時此刻,被眼前的女人摸頭時,她卻感到淡淡的安心。
鳴—
這位姨姨好漂亮好溫柔,青君很喜歡這個姨姨!
嗯—青君可是個聰明的女娃!
小女娃大眼睛骨碌碌轉著,當場盯著茅清竹問道:
「茅姨姨,我師父可可憐了!!」
茅清竹愣了下,眉眼含笑:
「師父可憐嗎?是缺靈石,還是缺什麽——-青君,和姨姨說。姨姨什麽都會滿足你師父哦。」
小女娃機智地故作擔憂:「真的什麽都能滿足嗎?姨姨不會騙青君嗎?」
白毛團子可憐兮兮地著手指,水靈靈的大眼睛怯怯地看著茅清竹。
茅清竹一顆心都化了,恨不得把青君裝進儲物袋,不顧一切,拔腿就跑。
她聲音一改之前溫婉,堅定道:「什麽都會滿足!!」
陳業樂了。
這丫頭,虧自己平時沒白疼她!
還知道為師父討好處。
陳業對這好處,拿得自然是心安理得。
他為茅清竹照顧了七年的女兒,拿點好處怎麽了?
小女娃唉聲歎氣,活似個小大人。
她湊到茅清竹耳邊,小小聲道:「茅姨姨,我師父是真的可憐———」」
她聲音很小,但在這不大的雅間內,豈能逃出陳業的耳朵。
陳業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師父呀—·就從來沒有女修看得上他,一直孤寡了幾十年呢!所以——茅姨姨能當我師父的婆娘嗎?」
小女娃完全沒察覺到,她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反而沾沾自喜,要是茅姨姨成了師父婆娘。
那她們就能天天見麵了!
茅清竹險些一口氣沒緩上來,雅間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她瞪大了美麗的鳳眸,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語出驚人的小丫頭。
又求助似的看向一旁同樣目瞪口呆的陳業。
饒是陳業臉皮再厚,此刻也被青君這石破天驚的童言無忌給鬨了個大紅臉。
他乾咳兩聲,連忙上前一步,一把捂住了青君還在碟碟不休的小嘴。
「清竹姐,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陳業尷尬地解釋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白毛團子,腦子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
再說了,自己有那麽可憐嗎?
什麽叫沒有女修看得上他—嗯?!
陳業更生氣了:「你這小丫頭,就會胡說八道!」
青君被捂著嘴,隻能發出「鳴鳴」的聲音,一雙大眼晴卻骨碌碌地轉著,很不服氣。
知微在一旁也是俏臉微紅,她拉了拉青君的衣角,小聲道:「青君,彆胡說!」
茅清竹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她看著陳業窘迫的模樣,又看了看青君不服氣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業弟,你這徒兒,真是可愛———」」
她笑得花枝亂顫,看得出確實開心。
當然,陳業明白。
這是因為是青君說的話,換成其他孩子,茅清竹怕是就要當場冷臉了。
茅清竹又看向一旁的知微,見這黑發女娃板著小臉,但卻能看出她對師妹的關心。
不由得也心生喜愛:「這位想必就是知微了吧,果然是個靈秀的孩子。」
之後,
她從儲物袋中又取出一枚玉簡,遞給陳業。
不等她說話,陳業便是一驚。
玉簡!
唯有築基期以上的功法,才可能用玉簡承載。
茅清竹見陳業神色,便知他識貨,微笑道:
「業弟如今已是練氣六層,想來不日便要凝練神識,衝擊練氣後期。這是一部七曜養魂法,乃是錘煉神識的上乘法門,但對業弟現階段應有大用。」
「我答應青君,要滿足業弟要求。不管如何,終是食言。那便以此法彌補業弟,同時」—以表謝意。」
陳業接過玉簡,入手溫潤,頓覺一股清涼之意直透識海,精神為之一振。
神識功法一向價值連城。
況且,七曜養魂法還不是尋常的神識功法。
這茅清竹,當真是大手筆!
此法,乃茅家秘傳功法。
陳業對此法亦是知曉,蓋因其在遊戲中,是玩家必練功法之一!
「業弟不必客氣,妾身對這兩個小丫頭喜歡得緊,隻盼業弟日後能繼續善待,莫讓她們受了委屈。」
茅清竹語氣帶著落寞。
她猶豫了下,又忍不住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個精致的錦盒,分彆遞給兩個女娃:「這是給你們的小玩意兒,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青君接過錦盒,好奇地打開,裡麵是一個小巧玲瓏的銀鈴鐺,上麵刻著繁複的驅邪符陣,輕輕一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小丫頭眼晴一亮,喜滋滋地拿起來搖晃著。
知微也打開了自己的錦盒,裡麵是一塊溫潤的暖玉玉佩,入手微暖,玉佩上雕刻著寧神靜心的符陣,散發著淡淡的靈氣。
她默默地將玉佩收好,對著茅清竹微微頜首,算是謝過。
「清竹姐,今日叨擾已久,我等也該告辭了。」
陳業見茅清竹似乎沒有再多言的意思,便起身準備離開。
他能感覺到,茅清竹身上背負著許多,今日能與青君短暫相見,已是極限。
茅清竹點了點頭,並未挽留,隻是深深地看了青君一眼,柔聲道:「業弟就拜托你了。」
「份內之事。」陳業應下。
待陳業領著兩個徒兒離開雅間,茅清竹臉上的溫婉笑意才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疲憊。
她走到窗邊,望著樓下漸漸遠去的那一大兩小三個身影,鳳眸中水光閃爍。
「小姐」侍女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輕聲喚道。
私底下,侍女稱呼的不是夫人,而是小姐,蓋因侍女是茅清竹從茅家帶來的心腹。
「無妨。觀她們與陳業的相處,便能看出陳業沒有虧待她們。」
茅清竹沒有回頭,靜靜地憑窗遠眺,聲音平靜,
「況且。他已然是靈隱宗靈植執事,能給青君————一個安穩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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