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段無海哪裡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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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內力波動起自山頂方向，顯然對方已察覺到他們的到來，甚至……是故意暴露了蹤跡。

李蓮花眉頭皺得更緊。

他抬頭望向山頂，那裡被濃密的樹冠遮掩，隻能看到幾塊嶙峋的山岩隱約探出。段無海為何會在這裡？

他目光掃過山下蜿蜒的胥浦河，河水在晨光中泛著粼粼波光，像一條銀色的帶子繞山而過，河麵上偶有漁船劃過，留下淡淡的水痕。

再遠處，揚州城的輪廓已清晰可見，城牆在霧中若隱若現，街巷間似乎已傳來隱約的喧囂。

這地方太顯眼了。

前有胥浦河，後有揚州城，看似四通八達，實則一旦被圍困，退路並不算多。

段無海若要藏身，大可找更偏僻的深山，何必選在這揚州近郊的銅山？

“引蛇出洞？”

李蓮花喃喃自語，指尖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還是……此地有什麼他非要不可的東西？”

他總覺得此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段無海雖是昆侖棄徒，武功卻不弱，當年在西域也曾闖下不小的名頭，絕非魯莽之輩。

若說為了引他們來，這銅山既無險可守，也無伏兵的跡象，實在算不上好地方。

正低頭沉思間，忽覺一股森寒的劍氣破空而來，直逼麵門！

那劍氣來得極快，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鋒芒之盛，竟讓周遭的晨露都仿佛瞬間凝結成了冰。

李蓮花反應也算迅速，下意識便要抬手，手腕已微微抬起，指間隱有蓮花狀的內勁欲發——

“嗤！”

兩道身影比他更快。

阿飛甚至沒見怎麼動作，身形已如鬼魅般橫移半步，恰好擋在李蓮花身前。

右手隨意一揚，掌風看似輕描淡寫，卻帶著一股沛然莫禦的剛猛之力，正正拍在那道劍氣的鋒芒之上。

隻聽一聲悶響，劍氣瞬間潰散，化作無數細小的氣勁，打在周圍的樹葉上，激起一片簌簌的落英。

幾乎在同一時間，李相夷白衣微旋，左手食中二指並攏，快如閃電般點出。

他並未接觸那道劍氣，指尖點在虛空某處，一股無形的指勁便如漣漪般蕩開，將另一道緊隨而至的、更為隱蔽的劍氣悄然化解於無形。

李蓮花抬到一半的手悻悻地收了回來，拍了拍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索性雙手環胸。

向後退了七八步，穩穩地靠在一棵老榕樹下。

榕樹的氣根垂落，如簾幕般將他半遮半掩，他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看熱鬨的笑意：“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前方空地上，一道黑影已從岩石後躍出，穩穩地落在三丈之外。

那人全身裹在黑色勁裝裡，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隻露出一雙閃爍著狠厲光芒的眼睛。

“段無海。”李相夷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絲確認的意味。

黑衣人沒有答話，隻是雙手一搓，腰間的軟劍已如靈蛇般出鞘，劍身泛著幽藍的光，顯然喂了劇毒。

他腳尖一點，身形如箭般射出，劍招淩厲，直取李相夷麵門，竟是毫不拖泥帶水的殺招。

“來得好！”方小寶低喝一聲，手中的爾雅劍舞得密不透風，身形一晃，已搶在李相夷身前，硬生生接下了段無海的劍招。

“鐺”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方小寶隻覺手臂微微發麻，心中暗驚：這姓段的內力何時竟如此渾厚了！

李相夷並未閒著，白衣飄舉間，已繞至段無海左側，掌風輕送，看似緩慢，卻封死了段無海所有退路。

他的掌法靈動飄逸，卻招招暗含殺機，與方小寶的剛猛劍法一柔一剛，配合得竟是天衣無縫。

段無海在兩人夾擊之下，卻絲毫不亂。

他的劍法確實帶著昆侖派的影子，雖刻意收斂了門戶特征，但那起手式的沉凝、轉折處的淩厲，以及運劍時體內流轉的內力氣息，都瞞不過李蓮花的眼睛。

昆侖派以“玄天劍法”聞名，講究劍勢雄渾，如昆侖雪山般厚重，段無海的劍法卻在此基礎上多了幾分詭譎，顯然是糅合了其他路數，可見這些年他並未停滯不前。

李蓮花靠在榕樹下，看得清楚。

段無海的劍法雖不及李相夷的精妙，也不如小寶的靈動，卻勝在穩準狠，每一劍都攻向要害，逼得兩人不得不全力應對。

更難得的是，他以內力支撐，竟能在李相夷與方小寶的聯手之下支撐數十招，且絲毫不見頹勢，當真算得上是好手。

“嘖，昆侖派的底子，倒是沒丟。”

李蓮花摸了摸下巴，低聲自語。

另一邊，阿飛也學著他的樣子，懶洋洋地環手抱胸，靠在另一棵樹上。

他目光落在場中，看似漫不經心，眼角卻偶爾瞥向李蓮花，見他真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似的笑意。

“李蓮花，”

阿飛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李蓮花耳中。

“你看他下一劍，手腕會偏三寸。”

李蓮花抬眼望去，果然見段無海一劍刺向方小寶左肩，手腕在中途果然微不可察地偏了三寸，原本該刺中的位置變成了方小寶的肋下——那裡正是小寶舊傷所在，顯然段無海做過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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