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災民已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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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大補之物，眾人吃得更歡了。

過了一會兒後，嬴政等人一個個都開始打飽嗝了。

滿臉微笑地看著嬴政等人的秦峰，再次開口。

“趙老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讓你連夜來這個莊子。

恐怕今晚你都無法回去了。”

嬴政麵露苦笑，道：“不滿先生，河東郡在半個多月前，因為連續降雨，導致黃河水勢大漲。

最後黃河決堤，造成無數百姓受災，死傷更是不計其數。

如今函穀關已經出現了大量的災民。

始皇帝決定賑濟災民。”

“這是好事啊，一旦賑災，百姓們一定會念始皇帝的好。”秦峰隨意的說道。

嬴政搖頭道：“如果是那麼簡單就好了，始皇帝將救災的任務交給了我趙家。

可是我們不會啊。

所以擔心賑災之事處理不好，會連累我趙家。

這不，剛好趙毅他們來見我。

我就想起了小友。

另外，我還將自行車和三輪車給扣下了，打算找機會敬獻給陛下。

還請小友不要見怪。”

秦峰立馬擺手道：“事關趙家安危，我豈會見怪。彆說自行車，就算更好的東西，也應該敬獻給始皇帝。”

“那就好。”

嬴政心中鬆了一口氣，仿佛很擔心秦峰會責怪他一樣。

秦峰歎口氣道：“自古以來，賑災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趙老爺，你們可有想過如何賑災？”

嬴政沉聲道：“林隗，你過來。”

隗林立馬站了起來，對著嬴政作揖道：“老爺。”

“小友，這是我趙家的賬房掌櫃，我將賑災之事交給了他。”嬴政解釋了一下。

隨後沉聲道：“林隗，你告訴小友，你是打算怎麼賑災的？”

隗林立馬對著秦峰作揖道：“老爺，先生，小人是這樣想的，災民從河東郡一路趕過來，必定已經餓得受不了。

所以小人打算在函穀關外，設置粥棚，讓百姓們能填飽肚子。”

秦峰擺手道：“這個可以有，那你打算施粥多久？”

“當然直到河東道水位退了為止。”隗林說道，“然後再讓他們回去。”

秦峰點了一下頭，道：“那你怕不怕有百姓冒充災民，然後和災民一起吃賑災糧？”

眾人心中一突，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是這個問題確實會發生。

隻要賑災之事傳到附近百姓的耳朵裡，必定會引來無數的百姓冒充災民。

那麼原先準備的糧食，根本不夠用。

隗林立馬對著秦峰作揖，道：“還請先生幫忙。”

秦峰歎口氣道：“行吧，就衝趙老爺對我的好，這個忙我幫了。”

“謝先生。”隗林欣喜若狂。

嬴政滿意地點了點頭：秦峰果然重情重義，是值得深交之人。

李斯問道：“先生，賑災之事要如何執行？”

眾人看向了秦峰。

秦峰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我很不想討論這件事，因為災民在逃亡的時候將人性極惡的一麵顯示得淋漓儘致。

什麼賣兒賣女，賣妻子，什麼拋棄老人，殺人搶劫。

這些都不算什麼。

真正讓人覺得是人性極惡的一麵是吃人。

餓瘋了災民什麼都吃，草根，樹皮，甚至吃土，一種叫做觀音土的土。

最後活活地被脹死。”

馮去疾道：“雖然景象淒慘無比，仿佛人間煉獄，可是人性極惡的一麵我並沒有看到。”

秦峰頷首道：“剛剛說的這些，是絕大多數災民恪守了一個底線，就算活活餓死也不會去觸碰的底線。

可是還有一群人，在災荒之年，人人都餓成皮包骨的情況下，他們卻個個吃得肥頭大耳，大腹便便。”

“不可能，災荒之年，哪裡還有吃的可以讓人吃的肥頭大耳的。”隗林立馬反駁。

秦峰微微一笑：“對他們而言，到處都是食物。”

剛想要反駁的隗林，突然想到了什麼。

麵露驚駭之色。

“莫非先生說的是人？”

“不錯。”秦峰開口道，“災荒之年，是善良人的噩夢，是惡人的天堂。

他們無惡不作，殺人取樂，餓了更是直接殺人烹食。

不僅僅是惡人食人。

普通人也會出現易子而食的情況。”

刹那間，包括嬴政在內的所有人，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

片刻後。

嬴政沉聲道：“小友，為何要說這些？”

秦峰解釋道：“我想告訴諸位，真正的災民其實已經不用把他們當人看了。”

“此話什麼意思？”嬴政皺眉問道。

秦峰再次解釋道：“真正的村民連草根，樹皮，觀音土都能吃得下的人。

請問他們還有什麼吃不下？”

隻要給他們一口吃的，餓不死就行。”

隗林抓到了一絲重點：“先生的意思，我們不一定要給他們喝粥，可以給他們吃一些其他東西？”

秦峰頷首道：“不錯。你可以準備一些普通人難以下咽，但是卻可以吃的東西。

比如麥麩。”

“那東西傷嗓子，根本吃不了。隻有那些畜生……等等，我懂了。”

隗林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其他人也都明白了。

扶蘇皺眉道：“先生的意思是用麥麩熬成粥，分發給災民，真正的災民，他們根本不在意會不會傷嗓子。

他們隻要能吃飽就行了。

而普通百姓根本不餓，他們就吃不下麥麩粥。”

“沒錯。”秦峰說道。

“可是當災民們吃飽後，還願不願意吃這麥麩粥呢？”扶蘇問道。

“問的好。”秦峰笑著說道，“所以，不能讓災民吃飽，給災民吃飽是大忌。”

李斯說道：“小友的意思是每天都要餓著災民，但是又餓不死他們？”

“對。”秦峰說道，“一下子幾十萬災民到達函穀關，萬一有一些心存不軌之人。

他們吃飽後，做一些違法亂紀之事？那該怎麼辦？

萬一有六國貴族，趁此機會鬨事。

趙老爺，你覺得你能震懾他們嗎？”

嬴政頷首道：“確實如此，其實始皇帝也懷疑，災民哪裡不能去，為何一起來到了函穀關？”

扶蘇說道：“定然是有人引導災民來到了函穀關，他們簡直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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