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塵歸塵土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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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中，長生蒼白的臉被映照成紅潤的顏色。

爆炸過後是熊熊烈火，燃儘了那些藏在角落裡的汙垢。

孔昭意為了維持空間屏障，不讓裡麵的火蔓延出來，就一直在金銀花樹的子株那裡等著。

長生抱著懷裡的背包一直盯著屏障裡，熊熊燃燒的火。

她此刻，心中的感覺不知該怎麼形容。

原本囚禁她的牢籠在這場大火中轟然倒塌了，那些被切開、被注射、被審視的日子不會再出現了。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長生的嘴角掛著笑，手指緊緊抓著背包的帶子。

身後的三人都在注視著長生，溫曉芸看著那個依舊有些瘦弱的背影，眼中有些濕潤。

走過去攬住長生的肩膀，在她看向自己的時候，溫柔地笑了笑。

長生轉過頭，對上孔昭意的視線，也笑了一下。

“姐姐，給我一把鏟子吧。”

就在這片樹林裡，長生給背包裡每個盒子都選了一棵樹，樹下挖了一個小坑用來埋盒子。

黃瑩跟在她身後，手裡拿著之前周一鳴用金屬薄刃切好的木塊，對比著盒子上的名字，在每個木塊上刻上名字。

每刻好一塊，就立在土坑前，再將盒子徹底埋上。

孔昭意盯著長生的背影，或許這些人曾經和她一樣，做夢都想逃出去。

也或許幻想過，隻要順從那些人在自己身上做實驗，總有一天被放走。

長生是特彆的，是幸運的，她有機會逃出來。

而盒子裡這些人，就隻能在實驗室裡，日複一日地幻想著。

最終，被推上滿是血汙的“刑場”，被人為改造成怪物。

孔昭意剛重生的時候隻是想報了仇，帶著自己的家人好好生活，收了黃瑩她們也隻是為了日後不再被權貴掣肘。

隻是進入那個地下室後，真的在現實世界見到了那些被人為改造的縫合怪後。

她無數次看向長生。

她想知道長生心裡的恨有多少，她想知道長生究竟怎麼堅持下來的。

上一世她不明白長生為什麼永遠帶著一種殘忍的天真，好像對她來說，生命是最容易被踐踏的東西。

所以她給她一遍遍講人和人之間應該如何相處，重生後將她放在孔慧茹身邊，讓她也能得到她小時候得到過的母愛。

而自從上一次進入那個幻境後，窺見了那些名為實驗，實際上隻是在肆意殘害他人性命的場景，孔昭意心裡都十分沉重。

或許她曾經對長生的看法太過片麵。

長生不是天真的殘忍，她隻是太清楚人類生命的脆弱，也太清楚人類之間的互相傾軋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與其被抓住被折磨，不如早些了結性命。

也正因如此，這裡才會有這麼多盒子。

在那個地下室，每一個被縫合還未徹底死去的“人”，最終都會從昏迷中醒過來，他們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都是“謝謝”。

謝什麼呢？或許是感謝長生結束了他們的痛苦，也或許是感謝在最後關頭，他們還能作為一個人死去。

所以，孔昭意默許長生花時間將那些人的資料都找到，帶出那個注定要全部燒毀的實驗室。

他們曾經是人，死後也該像人類一樣，有一塊安靜的長眠之地。

所有的盒子都埋好後，孔昭意的指尖亮起些許閃著綠色光點的生機能量，那些簡單的陵墓周圍，長起了一片片花草。

希望這些花草，能守護好這片長眠之地。

屏障裡的灰燼也都燒的差不多了，撤掉空間屏障後，黃瑩卷起一陣大風，吹散了那股焦灼刺鼻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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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昭意覺得有些累，放出了康樂，趴在它毛茸茸的背上，就讓它帶著幾人，在林中穿行。

踩著月光，孔昭意幾人回到金銀花樹的領地。

那些異化獸的首領還像白天一樣，圍成一圈，安靜地等著孔昭意將它們的幼崽帶回。

最先發現孔昭意的，是大邊牧，它像座小山一樣的身軀，立在秋千旁，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孔昭意回來的方向。

孔昭意掃視一圈，發現不隻是各類異化獸的首領圍在這裡，遠處還有許多異化獸。

這些應該都是來接自己孩子的。

孔昭意瞬間有種開了動物幼兒園的感覺。

“好了，也該到時間，讓這些孩子放學回家了。”

為了避免混亂，孔昭意放出一批，就會叫對應幼崽的家長來接走，接到孩子的異化獸就可以退出這裡。

先被放出來的，都是一些小型異化獸的幼崽，它們沒什麼攻擊力，也沒什麼太大的實驗價值，所以隻是被關著，並沒有真的被開刀。

那些異化獸都十分安靜，接到幼崽也都是急切地聞了聞，然後朝著孔昭意點點頭，退出金銀花樹的領地。

也有些異化獸，還帶著些東西，仿佛是來交換回自己的幼崽的。

比如那些異化兔子，它們合力扛了一個巨大的變異蘿卜來，送給孔昭意。

它們本身是不吃蘿卜的，但聽金銀花樹說，人類什麼都吃，就乾脆選了一個最大的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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