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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愚蠢的歐豆豆第12頁 對朝廷不滿的狀元郎,對皇帝不滿的皇宮親衛,被迫害丟官的舊官,來自造反專業戶地區的進士,前朝皇帝的後裔……聚在一起罵皇帝,這性質可變了啊! 章曠,蘇洵來自造反專業戶地區。 宋王朝正式占領蜀地是965年,蜀地從964年就開始了造反,一直到現在平均每年一次。 包拯雖然鐵麵無私雖然對大宋很忠誠,但他畢竟是被迫害丟官的舊官。 潘夙說他要為大宋拋頭顱灑熱血,因為不能給大宋拋頭顱灑熱血所以才苦悶,但他大周皇室後裔的身份就擺在這兒。 最抓馬的是還有個衛戍皇宮的親衛在場。 這是什麼陣容? 彆說行刺,就說他們在密謀推翻大宋,那也是有理有據。 幾個人酒都醒了幾分。 此時,酒樓的小二,把紙墨筆硯抬到了主桌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玉香正樓,是七十二正樓之一。 整個大宋東京的正樓,就沒有一家是單純吃飯的,這個地方奢華無度,什麼都有什麼都可以,自然也是狎妓場所,也有清倌人。 大宋文風鼎盛,所以設有主桌,每一天晚上每一家正樓裡都充斥著文人墨客。 誰有膽坐主桌,就要寫文章詩詞,來折服全場。 筆墨紙硯到了身前,章曠哈哈大笑:“上次罵朝廷,他居然才關我十天,這次我直接人身攻擊了。” 喝大了的章曠提筆就開始寫。 【皇帝老兒,你吹牛逼說天下事你都知道,我聽人說你媽死了,你知不知你正守孝不是你親媽?得知親媽沒死是不是很開心?不要開心太早,你猜怎麼著,你親媽去年就死了。】 旁邊幾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包拯看著紙張冥思苦想。 蘇洵瞪圓了眼睛。 狄青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 他是罵皇帝了來著,但……他是奉公罵皇帝,是取了皇帝的旨意的。 因為他是趙禎派來的。 現在看到這個東西,真的是驚呆了。 他也觀察著本桌所有人的表情,看到蘇洵包拯冥思苦想的表情,狄青暗自記下。 包拯終於開口:“這……怎麼讀不通?” 潘夙:“唉!你左右讀試試?” 包拯看了看蘇洵,蘇洵已經縮邊了。 包拯又看了看文章,一下就讀懂了。 這行文很怪異,就跟生活裡的說話一樣,並不是書麵文言雅言那一套,而是大白話。 就是這大白話最為致命。 看完整段話的內容,包拯傻了。 這是什麼?! 此時,玉香正樓所有的酒客文人都想知道章曠寫了什麼。 “狀元公寫了什麼啊?” “雖然說狀元公因為頂撞朝廷,所以被關了起來,但聽說他文采真是非凡啊,就連官家初看,都被震住了。” “小二,上去拿啊!” 小二笑嘻嘻的上前:“客官,要是在場的人都服氣,那你可就能跟花魁共度良宵……” 小二笑著取過紙,然後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往回走的腳步哆哆嗦嗦,接著紙的手顫抖不止。 眼睛微眯,不敢睜開眼,希望是自己的錯覺。 這些的什麼! 你敢寫,我不敢看啊! 小二在這電光火石要爭取全家性命的時刻,最終靈光一閃。 我一個店小二,不認識字豈不是合情合理? 店小二腰也直了,眼睛也睜開了,朗聲:“嘿嘿,小的不識字,哪位想要看?” 狄青酒意被嚇醒完了,這要是傳出去讓其他人看到還得了?! 於是一把奪過了紙:“此文甚好,我要送去給官家先看。” 在場的人都是懵逼了。 有人咒罵:“媽的,怎麼還要皇帝先看?” “也不差這一會兒,我們先看了你再送啊!” “那漢子,把紙留下!” “喂,那囚徒……” 狄青抬腿就是一腳,把開口的人踢出去五米遠。 心想,老子在救你們,你不識好歹。 狄青根本沒有猶豫,直接就離開了玉香正樓。 包拯醒了,想走,但不敢走。 走了事兒更大了。 不如等在這兒認罪。 消息是自己傳出來的,跑不掉的。 潘夙也恍然,好家夥,我隻是抱怨一下而已,你是真跟自家九族有仇是吧? 潘夙就想走。 包拯提醒:“不走問心無愧,走了豈不是畏罪潛逃?” 聽了包拯的話,潘夙咬牙認了。 蘇洵,蘇洵直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三章愚蠢的歐豆豆第22頁 蘇洵可沒有他還沒出生的兒子蘇轍那麼剛,雖然還年輕,脾氣類似,但他沒那麼少年意氣,慫的快。 …… 狄青單膝跪地,低著頭不敢抬頭。 趙禎接過紙:“章曠,真的是才華橫溢,看完他的文章,感覺被點撥了太多。” 趙禎知道自己不聰明,知道自己認識不到這個世界,所以就算親政,也什麼都不敢做。 但看完章曠的文章,趙禎覺得自己還是有把握做一些事情的。 實際上對章曠很期待。 可是這家夥實在是太狂妄了。 罵大宋沒資格稱朝廷,不是朝貢之主,還說老趙家沒文化,自稱官家,是被耍了。 雖然當初也許可能是被耍了,但是官家,其實是三皇官天下五帝家天下的意思,官家就是皇帝的同義詞。 所以趙禎覺得自家先人被耍了的概率不大,應該是明知道有石虎惡名,而選擇無視的。 趙禎脾氣是真好,當時想要砍了章曠,但是僅僅把章曠押下去後沒多久,就放平了心態。 他提醒自己,這輩子暴怒也就這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了。 不要再犯了。 趁為太後祈福的時候大赦天下,趙禎專門吩咐人把章曠也給放了。 如今,趙禎想看看章曠有沒有悔過之心。 打開紙,又是讀不懂。 趙禎馬上意識到,又是從左到右寫的大白話,不是雅言。 順眼一看,人生中第二次顱內高壓。 趙禎眼前一旋,差點氣暈過去,整個腦子跟炸了一樣,抬頭看了一眼還沒出殯的棺槨,又低頭看了看紙上寫的話。 趙禎暴怒:“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官家放他一馬,他反而變本加厲?!” “太後駕崩,屍首未涼,他竟然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居然質疑太後不是官家的母親!豈有此理!” “來人,把章曠抓起來,砍了!” 禁衛立刻列隊站了出來,開始行動。 張茂實急忙上前:“官家,不可啊!也許是誤會?” 怒不可遏的趙禎把紙給張茂實看:“誤會?你看看這是不是誤會!他為了怕官家看不懂,專門在上麵勾了了點劃,把每一句字意給隔開,生怕官家看不懂!” “這個狗東西到真的是大才,這勾畫還真是巧妙啊!” 氣炸了的趙禎也是忍不住刻薄的譏諷了一回文人。 張茂實看到紙上的內容後,一聲歎息。 實在是沒辦法了,隻能說了。 張茂實低頭磕頭:“陛下,此事……是真的。” 氣的在大殿到處找家夥,準備一會兒親手去砍死章曠的趙禎聽到張茂實的話,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還在到處找家夥事兒。 找著找著,突然停步:“你說什麼是真的?你說什麼是真的??” 張茂實低頭:“紙上寫的事情,是真的……” 張茂實,父親是內侍太監,母親封夫人,比趙禎大十五歲,從小就是在皇宮長大的,是趙禎玩伴的身份。 他對內廷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趙禎傻了:“你說什麼?你也瘋了?!” 張茂實低頭磕頭:“您的親生母親是李宸妃,去年二月病故的李宸妃才是您的母親。” “當初您剛出生,就在先帝的默許下,被太後抱養。” “這事情,年齡超過二十七歲以上,皇宮裡不少老人知道……” 現場,老太監直接低下了頭,宮娥也是。 趙禎隻是不聰明,並不是蠢笨,轉頭一看,就明白了。 天下人不少都知道了,就連遠在成都出生的章曠都知道了。 章曠還是比自己晚出生的人,他能知道這個事情,天下起碼成百上千甚至上萬人知道。 就自己不知道。 趙禎傻了。 三觀儘碎。 自己從哪兒來這事兒的改變,人生觀直接完成了重塑。 趙禎暴怒,人生中第三次高血壓,一把掀翻了靈堂陳設的燭燈:“為什麼!!!” 趙禎不明白為什麼。 誰又能明白呢? “宮禁之中,為什麼會有這種事?” 張茂實抬頭,深深的歎氣,又低下頭:我愚蠢的歐豆豆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你知道我是你親大哥嗎?你不知道。沒人會知道。這將是個永久的秘密。 趙禎的憤怒平息,隨後閉上了眼睛。 他有好多事情想要做,但是現在不能做,太後才是過去幾十年實際上的皇帝,他要平穩過渡,隻能徐徐圖之。 “狄青,把章曠帶到這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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