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叩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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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叩響的門第12頁
最後，在祁明遠付諸於奶茶加諸多零食的情況下，黃璿勉強算是原諒了祁明遠。
在祁明遠獻上熱騰騰的奶茶和一大袋草原特產後，黃璿終於繃不住鬆了口。
“這次就勉強原諒你。”她故意板著臉，指尖戳了戳零食包裝袋，“不然，這點小恩小惠就想收買我？”
說著，她學著某部老電影的台詞道：“祁同誌，你就拿這個考驗乾部？”
祁明遠立刻陪著笑臉湊近：“待會兒的油燜大蝦管夠，您看……”
“打住！”黃璿終於破功，一個白眼翻得恰到好處，“那本來就是欠我的，彆想混為一談！”
陽光透過商店的玻璃窗，映亮了她眼角藏不住的笑意。
黃璿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零食袋，挑眉繼續道：“你以為這些是給我買的？去牧民家做客，你難道要空著兩隻手？”
“一碼歸一碼，給你買的就是給你買的。她們那邊，我會單獨買的。”祁明遠模仿著黃璿方才的語氣，眼角帶著狡黠的笑意。
也得虧最近賣了個小版權，賺到了一筆版權費。
不然，祁明遠可不敢這麼財大氣粗。
不過轉念一想，在巴圖家白住這麼久，帶些禮物也是理所應當。
更何況，禮多人不怪這個道理，在哪裡都說得通。
“少貧嘴了，正事要緊。”黃璿擺擺手終止了這個話題。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率先前往巴圖妻子的住處。
他們今天還要走訪三四戶人家，路途還遠著呢。
“等會兒主要由你開口，我在旁邊幫腔。”前往李佳佳家的路上，黃璿低聲囑咐道。
祁明遠終於忍不住追問：“所以你們之前確實碰過釘子？”
若非如此，她何必特意提醒。
“是。”黃璿歎了口氣，“之前蘇蘇洛阿媽來找我們，說想念兒媳和孫子，希望我們能幫忙勸勸。”
黃璿的表情略顯無奈，“結果我們來了以後剛說明來意，就被李佳佳趕了出來。她特彆重視孩子的教育，連周末都排滿了補習班。”
兩人對視一眼，腳步不約而同地放慢了些。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斑駁的牆麵上。
祁明遠聞言點了點頭，內心也有些沉悶。
這種事情，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且，他也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隻是勸巴圖的妻子，也就是劉佳佳帶孩子帶孩子回去看看。
其他的事情，不是他該插手的事情。
十幾分鐘後，兩人停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
牆皮剝落的外牆上爬著縱橫交錯的水管，生鏽的防盜網裡探出幾盆蔫頭耷腦的吊蘭。
剛走上三樓，就聽見門內傳來女人憤怒的嗬斥：“這道題講了多少遍？怎麼還錯！”
伴隨著拍桌子的巨響，還有文具散落一地的聲音。
祁明遠和黃璿對視一眼，同時讀懂了對方眼中的無奈，來得真不是時候。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祁明遠硬著頭皮叩響了房門。
“咚咚咚——”
屋內的斥責聲戛然而止。片刻寂靜後，傳來帶著警惕的詢問：“誰啊？”
“嫂子，我是住在巴圖大哥家的祁明遠。來博樂辦事，順道來看看您和孩子。”祁明遠提高聲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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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應聲而開，李佳佳臉上堆著笑容，但在瞥見祁明遠身後的黃璿時，那笑容瞬間凝固了一秒。
“佳佳姐，”黃璿連忙上前半步，“我順路給祁明遠帶個路。”
她晃了晃手中的水果籃，“正好也來看看孩子。”
“哎，快請進。”李佳佳側身讓開通路，臉上的笑容略顯局促。
踏進房門，祁明遠才看清屋內的全貌。
狹小的空間裡，每一寸都被充分利用：褪色的布沙發扶手上搭著校服，折疊餐桌緊貼著牆根，牆上貼滿了獎狀和課程表。
雖然擁擠，但地板擦得發亮，雜物都整齊地碼在收納箱裡。
“先彆寫了，回屋去吧。”李佳佳輕聲對孩子說。
男孩如蒙大赦般抱起作業本，鑽進裡屋時偷偷朝客人投來好奇的一瞥。
祁明遠和黃璿站在玄關處，幾乎轉不開身。
老舊的吊扇在頭頂吱呀作響，攪動著空氣中殘留的緊張氣氛。
等孩子進屋後，李佳佳利落地收起折疊桌，狹小的客廳總算騰出些落腳的地方。
“坐吧，地方小，彆介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搬來兩個小板凳。
塑料凳腿與水泥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祁明遠暗中打量這間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在博樂，明明花不了多少租金就能租到更好的房子，為何偏要蝸居在此？
但這個疑問被他悄悄咽了回去。
“嫂子，”他接過板凳坐下，“我這些天一直借住在您家蒙古包。聽說您也是湖北人？我是襄陽的。”
“那可真巧！”李佳佳眼睛一亮，“我是隨州人。”
她看向祁明遠的眼神親切了許多。
早就聽巴圖說，這個年輕人不僅自費買了婆婆那些刺繡，還幫婆婆開拓了銷路。
想到這兒，李佳佳看向祁明遠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
那些刺繡換來的錢，就像旱季裡突然湧出的泉水，不僅結清了拖欠半年的補習費，還夠給孩子報個暑期強化班。
她麻利地倒了兩杯茶水，茶葉在玻璃杯裡緩緩舒展。
巴圖家在查乾陶勒蓋隻是普通牧民，而且牧民看著牛羊多，但變不成現錢就什麼都不是。
再加上城裡孩子的教育開銷，就像個無底洞……
“謝謝嫂子！”祁明遠雙手接過茶杯，溫熱的觸感從掌心蔓延開。
他順勢感歎道：“能在千裡之外的博樂遇見老鄉，真是難得的緣分。”
李佳佳眼角笑出了細紋：“可不是嘛！你不但住在我家，還幫了我們這麼大忙。這緣分，就像草原上兩粒被風吹到一起的沙棘籽。”
李佳佳的目光掠過祁明遠，落在他身旁始終沉默的黃璿身上。
“你們這趟來，”她單刀直入地問，“不單是來看我們的吧？是不是還有彆的事情？”
祁明遠笑著拍了下膝蓋：“果然瞞不過嫂子！”
他注意到李佳佳嘴角微微繃緊，有些不悅，便立即補充道：“是好事——村裡和湖北支教團合辦了免費暑期培訓班，專門給牧區孩子補課。巴圖大哥知道我要來博樂辦事，就想讓我來問問您願不願意讓孩子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