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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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屆，市委書記溫恭儉一定會離開向海市，那庾敬則接任是最大可能，而她就可以跟著去市委辦，屆時便可以下來直接任區委書記，自然是要快幾年的。

隻是，她有點不甘心，剛到福山一年，剛坐穩江山，工作剛剛做出了成績，辛辛苦苦地把班子進行了大換血，搭建出來自己所需要的班子，整個乾部隊伍煥然一新，乾勁十足，蒸蒸日上，而且華興還沒有入駐，龍飛古鎮重塑工程還沒起步，還有其他更多工作都是剛剛埋下了健康的種子，正在萌芽階段，自己一走，一切都會被推倒重來。

另外，她已經喜歡上了街道書記這個崗位以及福山街道這個地方，乾得正充滿激情和熱情，突然拋棄了這麼多敬愛自己、信任自己的乾部同誌和老百姓，有點舍不得。

寧為雞頭不做鳳尾啊！

心思轉動之間，蘇黛玉盯著林居正問：“你的意見呢？”

“此事重大，我不敢提意見。”林居正說完低下頭，不敢看她。

“讓你提就提，有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怪你。”

林居正沉吟瞬間，說：“我覺得這是個好事，但未必會成為好事。”

“彆繞，說明白點。”

“首先，我覺得一個乾部要明白當官為的是什麼？升官、發財、掌權、乾點實事？還是隻當做一份工作，養家糊口而已。

其次，要明白市長調您過去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單純為了工作？還是看重您的能力、品格……”林居正說到這裡，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也可能是覬覦您的美貌，或者是為了某些政治目的，他應該知道您和史逢源之間的過節……”

蘇黛玉白他一眼，張手製止道：“打住，你彆亂說！我看庾市長是挺正派的一位領導。”

林居正不再說話了。

蘇黛玉覺得林居正說得有道理，自己當官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不是隻有升遷吧，更多的是理想主義，想在保持人格獨立的情況下，為這個社會做點什麼。

思忖片刻，她猛然問道：“林居正，你不想我去？”

林居正沒有正麵回答，想了想說：“庾敬則不是向海成長起來的乾部，或許會水土不服，上有在向海深耕多年的溫書記，下有本土的強勢乾部史逢源等，他夾在中間，需要培植自己的勢力，不從內部選，可能是沒有信任之人，您到了那邊，一定會被重用，但也可能會被當做靶子攻擊，處於風口浪尖，甚至被當槍使；此外，從外部調入一位乾練的女同誌，也是一種鯰魚效應，說明市府辦的整體氛圍不好，工作起來未必容易。”

鯰魚效應是指通過引入強者或競爭元素，激發弱者或群體的活力和潛能，從而提升整體表現的現象。

蘇黛玉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心中暗歎，這小子年紀輕輕竟然洞若觀火，突然調我過去市政府，這裡麵真的那麼簡單嗎？庾敬則就沒有私心私利嗎？

況且，自己是向海市大型街道的一把手，人口、經濟體量、管理難度堪稱內地一個中等地級市，是非常重要也非常富有挑戰的崗位，不比一個市政府秘書處的處長差。

福禍相依，誰也不知道，哪裡是自己的福地，但在福山遇到林居正，她感到這裡就是福地。

一念及此，她突然又不想去了，突發奇想道：“我若是去不了，那推薦你去秘書處當市領導秘書，如何？”

林居正不假思索道：“我不去。”

“為啥？那可是市府辦，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去，人家都不要的，要年輕的、身體好的，研究生學曆，聰明低調，能打硬仗，你都符合。”

“我隻想跟著您做秘書。”

“你這……為啥？”蘇黛玉那巴掌大的小臉微微一紅。

“安全。您絕對不會做違背初心使命的事，所以不會進去，可彆的領導，尤其是一些大領導，很難說，弄不好秘書就跟著栽了跟頭。副市長啥的是個高危崗位，多少人都落馬了。”

此言一出，蘇黛玉撲哧笑了，這倒是個奇葩的理由，還沒跟領導當秘書，就怕領導貪汙腐敗。

林居正還沒說完，繼續道：“當秘書就必須做到絕對忠誠，反正這輩子我認準了，就跟著您乾。”

既是表忠心，又是表白。蘇黛玉心裡一熱，眼眶紅了。

截至目前，他們睡了兩天一夜，十幾次。每次都很儘興都很燃，蘇黛玉會在迷亂中喊“林居正，我真是愛死你了”，可完事後，她根本不承認和他是戀愛關係，隻說他是隨叫隨到、不叫不到的麵首，要保持上下級的關係和界限（真夠荒謬的，都這樣還有邊界嗎？零距離了）。

“當秘書就必須做到絕對忠誠。”她輕聲重複了一句，淺笑道，“那愛情呢？婚姻呢？”

她怎麼岔開了話題？林居正點頭嗯了一聲，又說：“都一樣，一臣不事二主。”

“你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還一臣不事二主呢，封建糟粕。”蘇黛玉水茫茫的桃花眸望著他嗔怪道，心裡特彆開心，她深知自己是真的好愛這個男人，隻是，他真的願意娶我嗎？二婚女人，年齡大了，沒空生孩子，又那麼強勢。

“反正，您要去市府辦，我也跟著去；您不去，我也不去。”林居正眼神清澈而堅定，那股倔強的勁兒充滿了忠誠和誓死不渝的氣概。

蘇黛玉真希望那是對愛情的忠誠，而非主仆關係，隻是，越是這樣待在一起，他們之間越是背道而馳，她默然出神了片刻，輕柔地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哦。”

兩人沉默了片刻，蘇黛玉又說，“你跟著我，是沒有太大發展的。不過你不想做其他人的秘書，我能理解，我也會幫你走另外的一條路，條條大路通羅馬，好好乾吧。”

“謝謝老板。”林居正說完，猶疑了一下，小聲說，“黛玉，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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