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真舒坦，要出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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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晴空，天藍得幾乎發亮。
陽光像熔化的金子般，傾瀉而下。
偏偏在這樣酷熱難耐的天氣裡，許多人卻在洗浴中心的汗蒸房。
為何？
因為舒坦！
蒸到渾身通透，再推門走入炎熱的夏天，反倒是種難以言喻的清爽……
圍著一條浴巾的林逸，緩步走入汗蒸室。
屋內已有不少赤膊的青年與中年男子，或坐或臥，皮膚在高溫中泛著油光。
一眼掃過，八人之中，竟有七人身上布滿紋身。
當數道凶悍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林逸身上時。
尋常人恐怕早已膽寒，腳下發軟，不敢再進一步。
林逸卻神色不動，徑直走向角落唯一的空位，坐在那唯一沒紋身的中年男子身旁。
濕熱的空氣如厚重棉絮裹住口鼻，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一夜未眠，又直奔汗蒸，倦意如潮水般湧上腦海。
眨了兩下眼，驅散幾分困頓。
林逸側頭，望著身旁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老六？”
刹那間，七道目光如刀鋒般，灼熱地釘在林逸身上。
他視若無睹，嘴角微揚，依舊看著那中年人。
中年男子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訝異。
目光上下一掃，先落在林逸那張近乎俊美的臉上，最後定格在林逸的雙眼。
“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
林逸勾起唇角，“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給昌偉才的那把槍，是從什麼渠道弄來的？”
中年男子臉色驟變，眼神陡然淩厲如刀，冷冷盯住林逸。
他沒說話，隻抬手輕輕一擺。
霎時間，三個紋身青年霍然起身，肌肉虯結，麵目猙獰地朝林逸逼近。
還未等他們靠近半步……
“哐當！”
汗蒸室的大門猛地被撞開，數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衝了進來。
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除林逸和神色劇變的中年男子外，其餘七人的太陽穴。
沒有掙紮，沒有對峙，那七名看似凶悍的社會老弟，被迅速壓住手腕，拖出房間。
汗蒸室的門重新合上，隔絕了外麵的喧鬨。
“我不是來裝逼的。”
林逸拿起毛巾，慢條斯理地擦去額頭滲出的汗水，語氣平淡地望著滿臉驚駭的中年男子，“隻是累了一天，順道來洗個澡……”
“你真不打算告訴我，那把槍是從哪來的嗎？”
中年男子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神情變幻不定。
“不說？”
林逸輕笑一聲，伸手抄起牆角的水瓢，舀起一瓢水，狠狠潑向滾燙的石碳爐。
“呲啦——！”
蒸汽轟然炸起，熱浪如野獸咆哮，室內溫度驟升。
“呲啦——！”
又一瓢水潑下。
空氣仿佛被點燃，灼熱逼人。
第三瓢、第四瓢……直至第五瓢傾瀉而下，整個汗蒸室已化作一座蒸騰的刑獄。
恐怖的高溫讓中年男子汗如泉湧，衣衫早已濕透，緊貼在顫抖的軀體上。
當林逸拎起第六瓢水時，中年男子已是麵無人色，搖搖欲墜，嘶聲喊道：“你這是在殺人！”
“殺人？”
林逸笑了，手仍不停，水再次潑出，“從我穿上警服那天起，就明白一個道理……”
“彆把罪犯當人，否則死的會是你自己。”
“不！”
中年男子徹底崩潰，猛然衝向大門，拚儘全力拉扯門把手。
門，從外麵反鎖了。
無論他如何撞擊、扭動，門紋絲不動。
“呲啦！”
第七瓢水砸上爐石，熱浪翻滾如潮。
“不要！不要啊！”
中年男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救命！來人啊！救救我……”
“叫吧，大聲點。”
林逸拎起第八瓢水，盯著他扭曲的麵容，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愉悅的弧度，“你越喊，我越高興。”
“噗通！”
中年男子再也支撐不住，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
此時屋內已不止是高溫難耐，空氣也變得稀薄而滯重，連呼吸都像在吞咽火焰。
這種環境，普通人撐不過十分鐘。
不是被活活烤死，也會因缺氧窒息而亡。
林逸身負係統之力，自然安然無恙。
但中年男子，早已瀕臨極限。
再過片刻……
“我說！我說……我全說！”
中年男子趴在地上，聲音嘶啞，近乎哀嚎。
“呲啦！”
第八瓢水潑出，蒸汽再次翻騰。
“我在聽著。”
林逸放下水瓢，笑容溫和。
“是……是我弟弟，槍是我弟弟做的……”
中年男子伏在地上，氣若遊絲，“他……他會造槍……”
“哦？”
林逸眯起眼，“子彈也是他做的？”
“他隻會造槍……子彈一般沒人自己做……”
中年男子艱難搖頭，“但……子彈……也是他給我的，全是……他寄來的……”
林逸站起身，從容不迫地走向門前，抬手不疾不徐地敲了三下。
“哢噠。”
門開了。
一股灼熱如熔爐的氣浪，噴湧而出。
門外守候的趙宏遠和遊龍猝不及防，下意識後退兩步。
滿麵震驚地看著，從熱霧中走出的林逸。
我靠？
小老弟在裡麵乾了什麼？
這溫度，簡直能蒸熟一頭牛！
“把人拖出來，彆讓他真死了。”
林逸神色如常，慢悠悠朝不遠處的淋浴區走去，長舒一口氣，“真舒坦。”
聽罷，趙宏遠和遊龍兩人嘴角一抽。
舒坦？
這他媽是人乾的事？
衝完澡，換上一身乾淨常服，林逸走出洗浴中心，鑽進一輛停在路邊的商務車。
車內，他轉頭看向副駕上那個仍渾身發抖，臉色慘白的中年男子，微笑道：“你弟弟，現在在哪兒？”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
中年男子沉默了
他名叫全誌明，老六並非綽號，而是家中排行第六。
他上麵有五個兄長，下麵還有一個弟弟！
此刻麵對林逸，他心底隻剩下恐懼。
因為沒人真正不怕死。
全誌明太清楚了，若剛才在汗蒸室裡再嘴硬哪怕十秒，他可能已經變成一具焦屍。
“我不知道他在哪兒，隻知道他的電話。”
他聲音顫抖，終於低頭，“槍……是用快遞寄來的。”
“快遞？”
林逸臉色一沉。
“真的！我沒撒謊！”
全誌明見狀大驚，急忙解釋，“我弟弟把槍械拆解，零件塞進冰鮮魚的肚子裡，一件件分開寄。”
“子彈也是一樣，用冷凍包裝混過去……”
聽到這，林逸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拆解分寄，藏於生鮮冷鏈，顯然是慣犯手法。
這路子，怕是已經走通不止一回了。
……
第二天。
“通過手機最後一次撥打電話的時間，已成功定位到疑似非法買賣槍支嫌疑人，所使用的基站覆蓋區域。”
“同時，結合網銀交易流水與快遞物流信息，進一步縮小了嫌疑人的活動範圍。”
“經過深入調查與技術偵查，最終鎖定一處疑似非法製造槍支的地下作坊。”
“我方人員潛入該作坊後發現，現場僅存有部分簡陋的金屬加工工具。”
“未發現子彈成品，未查獲火藥原料，更無製造彈藥的相關設備……”
林逸打著哈欠，一邊聽著三組成員的彙報，一邊從床上緩緩坐起。
連續奮戰三十餘小時的疲憊，在一場沉睡之後終於消散。
他走進衛生間洗漱，趙宏遠和遊龍也相繼起身。
人終究不是機器，該休息時就得休息。
否則，不等你把罪犯送進牢房，閻王先來收你。
酒店餐廳內。
“動手抓嗎？”
趙宏遠嘴裡塞著食物，含糊不清地問正大口扒飯的林逸。
“打草驚蛇。”
林逸頭也不抬，繼續往嘴裡送飯。
光挖出一個造槍窩點有什麼用？
他們要找的是子彈來源，是那批神秘火藥的配方。
對方造槍，目的顯然在於販賣。
可沒有子彈的槍，誰買？
難不成買回去擺在客廳當裝飾品，配個玻璃罩子供著？
隻要是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乾這種蠢事。
既然是賣槍，必然配套提供子彈。
而誰會買槍？
答案不言而喻，九成是犯罪分子。
普通人誰敢碰這玩意？
至於買家背後的鏈條，自有警方後續跟進。
眼下他們的任務，是追查子彈來源，鎖定火藥配方的製作者。
之所以暫不抓捕嫌疑人直接審訊，是因為林逸察覺這起案件處處透著詭異。
最關鍵的一點，係統給出的任務時限，可是有整整三十天啊！
……
一輛監控指揮車內。
林逸手持平板，盯著監控畫麵中，一名中年男子的身影。
嫌疑人全誌偉，36歲，全誌明的親弟弟……
整整五天過去。
目標一直處於嚴密監控之下。
令人費解的是，此人每日作息規律，毫無異常舉動。
直到……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車內，國安技術人員正通過技術手段，實時監聽通話內容。
“老全，準備五把噴子，傑哥要用，子彈多備點。”
“備不了太多。”
“啥意思？”
“每天最多出十發，多了得等。”
“不行啊，七天後必須到位！”
“那最多也就七十發。”
“七十發……嘖，怕是不太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沒轍。”
“行吧，你先把噴子做完，錢到時候照舊，兩萬一把，子彈另算？”
“好。”
監控車內，林逸捏了捏眉心，“大事要來了。”
趙宏遠和遊龍臉色鐵青。
沒錯，這絕不是小事……是大麻煩！
有人要買五支槍，七十發子彈，還嫌不夠？
得是什麼場麵，才需要在一個城市裡連開七十槍？
普通人生活的地方，不是戰場。
在街頭連開七十槍……
想想看，你的後頸是不是已經發涼？
這種事其嚴重性絕不亞於，追查火藥配方本身！
“我就知道，但凡沾上你，就沒一件安生事！”
趙宏遠不僅是頭皮發麻，連腦仁都在抽搐，狠狠瞪了林逸一眼。
這鍋憑什麼扣我頭上？
林逸心裡翻了個白眼，嘴上卻無法反駁。
遊龍神情凝重，低聲詢問，“需要我把小隊其他人調來嗎？”
這次他隻帶了兩名隊員過來。
“不用。”
林逸搖頭，“沒意義。”
遊龍與趙宏遠對視一眼，默默點頭。
確實沒意義。
眼前這位主兒，可是能單槍匹馬端掉一支傭兵團的狠角色。
就算給敵人十把槍，也不夠看。
“信號追蹤完成。”
一名三組技術人員盯著儀器彙報，“通過基站反向定位，已確認購槍者所在區域……星羅市！”
“靠！”
趙宏遠翻了個白眼。
要是同城還好辦，直接排查。
可偏偏又是在外市，跨區域調查手續麻煩，而且行動受限。
“趙哥，你去一趟星羅市。”
林逸開口，“這邊有我和遊哥就夠了。”
“也隻能這樣了。”趙宏遠點頭。
臨行前，他留下五名組員。
再加上遊龍和兩名隨行特種兵，應對突發狀況的戰力勉強足夠。
下午五點三十分。
嫌疑人全誌偉離開住所，前往黑作坊。
通過國安人員提前布設的隱蔽攝像頭可見，他在作坊內一麵牆後的暗格中，取出五支早已製好的土製手槍。
隨後，將每支槍逐一拆解為散件。
做完這些，他掏出手機撥出一通電話。
“郭浩，乾活了。”
“全哥，這次要多少發子彈？”
“七天內儘量做，最少七十發。”
“啥？要這麼多？”
“嗯。”
“行，老規矩，一發兩百，七天內能做多少算多少，到時候貨到款清，沒問題吧？”
“沒問題。”
語畢，通話結束。
“一發兩百？”
林逸嘴角微揚，冷笑出聲。
“真敢開價。”
要知道，某些正規射擊場對外營業用的進口手槍子彈，也才不過二十塊一發。
你這私造子彈，直接翻十倍？
“目標定位成功。”
三組技術員迅速彙報，“信號落點在星羅市xx片區，對方手機號為實名注冊！”
“嗬！”
林逸輕笑一聲。
賣子彈的人，居然用實名手機號聯係交易？
這膽子不是大，是瘋了吧！
兩小時後。
林逸與遊龍抵達通話人所在地點，一座偏僻村落中的破舊廠房。
正準備靠近實施抓捕時，林逸的手機突然響起。
“我在星羅市沒找到人，對方反偵查手段極強。”
趙宏遠語氣沉悶，透著一股壓抑的怒意，“這人……絕非常人！”
林逸的心猛地一沉，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
果然，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