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是售樓人員嗎？我殺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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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是凶手的話，那麼我為什麼要殺人？”
“根據因果定律，世上沒有一件事是偶然發生的，每一件發生的事，背後必定藏著原因。”
“我的原因，又是什麼？”
“人無法掌控過去，也無法預知未來。”
“唯一能掌控的，隻有此刻的心念、言語與行為。”
“而我的行為，究竟是什麼？”
“邏輯法則……”
林逸低著頭，整個人仿佛沉入一片幽深的水域，思緒如絲線般悄然延展。
趙高第一次見到師傅進入這種狀態，瞬間如遭雷擊，渾身僵住。
隻覺天靈蓋被一道道驚雷劈中，震得神魂皆顫。
他呼吸急促，好半天才勉強回過神來，指尖仍在微微發抖。
就像當初，趙宏遠第一次看見林逸，陷入這種境界時的模樣。
趙高站在一旁，連吞咽都變得困難，哆嗦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此刻的林逸，哪裡還是他熟悉的師傅？
更像是一個怪物！
但很快，他察覺到了異樣。
這不是癲狂，而是推理。
警校裡曾有老師，專門講授邏輯學。
直接推理、間接推理、歸納、演繹……種種方法，課堂上反複強調。
所謂邏輯，本質上就是以嚴密的思維結構，去搭建通往真相的橋梁。
趙高還記得那老師說過，推理說白了是想象。
但這種想象必須合乎邏輯、貼合現實，不能脫離實際。
就像福爾摩斯能從一個人的衣袖磨損、指甲縫裡的泥痕，推斷出其職業、生活習慣甚至最近行程。
又比如，qq上新添一位好友。
你通過聊天中不經意流露的口音、用詞、作息、興趣，去反向推測對方的真實身份、年齡、職業……
這過程本身就充滿樂趣。
當然，前提是不違法。
漸漸地，趙高眼神發直，呼吸漸緩。
不，他已完全聽呆了。
“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告訴我們，任何一次接觸，都會留下痕跡。”
“無論直接或間接的犯罪，必定會留下或多或少的物證。”
“而痕跡就是線索，反向推演，痕跡正是案件的。”
“一對夫婦被殘忍殺害，這不是突發的激情犯罪，而是極其反常的行為。”
“從指使孩童劃車、引開保安、破壞監控、再到入室行凶……環環相扣，步步為營。”
“這是一場有計劃，有預謀的犯罪。”
“要實施這樣的計劃，必須對整棟公寓了如指掌。”
“住戶的作息、車輛的停靠、保安的輪班、監控的死角……無一不需要詳儘掌握。”
“而掌握這些信息，需要時間。”
“熟悉，必須以時間的積累為代價，這個過程不可跳躍，更不可逆轉。”
“那麼，如果我如此熟悉這棟樓，熟悉住戶，熟悉保安，甚至連業主的車都了如指掌……”
“除了業主本人，我還能是誰？”
“什麼樣的人，才能做到如此深入地，了解一棟公寓樓？”
“能知道業主電話的……是物業人員？售樓人員？還是社區工作人員？”
“排除法……社區人員？不可能！”
“他們接觸的範圍太廣，不可能精準掌握一棟樓的每一個細節。”
“物業人員？案發後，並無人員離職，所有物業員工的體貌特征，也與嫌疑人不符。”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售樓人員。”
“他們在客戶看房時全程陪同，介紹戶型、環境、配套設施，與業主建立長期聯係。”
“購房後，還會提供後續服務，定期回訪，節日問候……關係密切。”
“售樓中心會詳細記錄，每一位看房者的身份、職業、興趣，甚至家庭成員。”
“他們對整棟樓的結構了如指掌，保安室的值班表、監控室的位置、地下室的出入口、車庫的動線……”
“他們甚至比業主更清楚，哪些房間長期空置，哪些住戶幾點回家，誰習慣晚歸，誰經常出差。”
“更重要的是……售樓員，女性居多！”
“動機呢？如果凶手是售樓員，她為什麼要殺害業主？”
“前置推理……是否可能存在這樣一種情況：某位售樓員，也想購買這套公寓的房產？”
“假設成立！”
“身為售樓員，她清楚內部流程，知道如何壓低房價。”
“甚至……如何製造恐慌，引發拋售潮。”
“她掌握市場動態，知道房價何時會跌至穀底。”
“而那時，她就能以最低價格，買下最心儀的那套房子……”
趙高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喃喃自語的林逸。
他整個人如遭電擊，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嘴唇微顫，連膝蓋都在打晃。
這就是……師傅的推理？
從零線索起步，一步步推演出最可能的路徑。
再從路徑中鎖定嫌疑人範圍，接著分析動機與可行性。
最終，直指凶手的核心目的！
趙高狠狠揉了揉臉，幾乎把臉皮搓紅。
他張著嘴，下巴都快脫臼了。
這是什麼級彆的推理能力？
推理專家？
不！
那些所謂的專家，給林逸提鞋都不配！
這根本不是人，是怪物！
可下一秒，趙高心中湧起狂喜。
這哪裡是怪物？
這是他的光，是他的引路人，是他的師傅！
能跟在這樣的存在身邊，彆說變強，就算想變蠢都難！
他忽然有種錯覺……像是在玩吃雞。
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突然……
“你抽什麼風？”
林逸的聲音冷冷響起，如冰水澆頭。
“口水都流到座椅上了。”
“啊？”
趙高猛地驚醒，手忙腳亂地抹了抹嘴角，眼神卻依舊熾熱如火，死死盯著林逸。
“師傅！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我靠！
這該死的魅力，連男人都扛不住了？
等等……我在胡思亂想什麼？
他還隻是個孩子！
“師傅，你這眼神……怎麼跟要殺人似的？”
趙高縮了縮脖子，察覺到林逸的目光陰沉得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動手。
“殺人？”
林逸輕笑一聲，嘴角微揚，“你可是我徒弟，我怎麼會對你動殺心？”
“師傅，凶手……真的是售樓員嗎？”
趙高激動得聲音發顫，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
林逸眸光微閃，“不過，去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
商務公寓售樓中心。
推門而入的瞬間，林逸仿佛踏進了一間咖啡館。
環境雅致而不刻意，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低調的高級感。
這時，兩名身著工裝的女銷售迎麵走來。
她們眉目清秀，儀態得體，臉上漾著標準的笑容。
那笑容燦爛得像是重逢了久彆的親人，暖得讓人幾乎忘了來意。
“這位先生……”
一名售樓員目光落在林逸臉上，頓時就怔住了。
另一人同樣目光凝滯，雙眸定定地盯住那張輪廓分明的臉，神情都有些恍惚。
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像現實中的人物，倒像是從雜誌封麵走下來的明星。
但凡心存幻想的年輕女孩，誰能在這般俊朗麵前保持清醒？
每次被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林逸總忍不住在心底無聲歎息。
從前和蘇冰倩出門逛街，時不時就被她掐上一把、拍上兩下。
彆人多看兩眼都不行？
難道我還能把她們的眼睛挖出來？
罷了，從今天起……低調，再低調。
“警察！”
被徹底無視的趙高翻了個白眼，乾脆亮出證件。
身為男人，他實在無法理解。
為什麼上天偏偏讓一個人既長得好，又腦子靈活，還能當警察？
完美這兩個字，仿佛是為林逸親手量身定製的。
所以趙高一直納悶，師傅明明能靠臉吃飯，乾嘛非得鑽進警隊查案？
“啊？”
兩名售樓員猛然回神，臉上還殘留著未褪的驚豔。
“你們售樓中心，一共有九名員工，對吧？”
林逸語氣平靜，“一名經理，兩名內務，六名銷售……全是女性？”
售樓處清一色女性員工，並不稀奇。
女性做房產銷售，天生更具有親和力。
全球不完全統計顯示：
購房者中，73％為男性，27％為女性。
這個比例意味著什麼呢？
行為心理學研究指出，女性房產銷售的平均業績，比男性高出35％。
“是的。”
一名女銷售點頭應聲，神色微顯緊張。
“你們經理在嗎？”
林逸繼續道，“如果在，請她出來，把所有工作人員都叫來。”
“如果不在，立刻打電話，告訴她警察找她，必須馬上到場配合調查。”
兩名售樓員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迅速掏出手機撥號。
約莫五十分鐘後，售樓中心的九名工作人員，悉數到齊。
九名身著工裝的女性並排而立，整齊站定在兩名警察麵前。
單從視覺衝擊力而言，這一幕足以讓大多數男性，心頭猛然一顫。
工裝，在某些人眼中本就帶著微妙的吸引力，這沒什麼可否認的。
更何況是夏日……
眼前九人，清一色白襯衫、工裝裙，黑絲包裹著修長大腿。
林逸神色淡漠，目光如寒潭掃過一張張臉。
最終，定格在那名女經理臉上。
慕婉清，31歲，岩城人，職業房產銷售，身高171，身材偏瘦，畢業於岩城藝術學院……
林逸微微抬眼，“能幫我準備一間安靜的房間嗎？”
“可以。”
慕婉清點頭，警察的請求她不敢拒絕。
辦公室內。
第一位被調查的，正是慕婉清。
林逸直視她的眼睛，“公寓樓發生命案，你知道吧？”
“聽說了。”
慕婉清麵容清秀，此刻卻略顯驚惶。
林逸輕聲開口，“人是你殺的吧？”
這一句話如雷貫耳，震得趙高和慕婉清雙雙愣住。
瞥見徒弟那副呆若木雞的模樣，林逸心頭輕歎：還是太嫩了。
慕婉清足足愣了半晌，才結巴出聲，“警官，你……”
“開玩笑的。”
林逸嘴角微揚，笑意卻未達眼底，冷漠依舊，“麻煩你出去後，讓下一位進來。”
隨即，慕婉清滿腹疑惑地退了出去。
“不是她？”
趙高這才反應過來，師傅方才那句問話的用意。
通過對方的微表情和肢體反應，判斷其是否心虛。
微表情分析？
林逸點頭，“不是她！”
他剛才的確用了，最直接的方式試探嫌疑人。
若對方是真凶，聽到‘人是你殺的吧’這種毫無鋪墊的質問。
哪怕心理素質再強，麵對警察也絕不可能完全鎮定。
慕婉清雖然麵露惶恐，但眼中更多的是震驚與不解，而非掩飾與恐懼。
反應在合理範圍內。
不多時，第二名女員工走入房間。
蘇曉美，27歲，漢雲市人，售樓中心內務人員。
所謂內務，不過是負責日常登記、資料整理之類的工作。
但這個女人，容貌卻出人意料地出眾。
若論打分，蘇冰倩是十分，範希妍七分。
眼前這位在林逸心中，勉強能給六分。
可在普通人眼裡，她恐怕至少能打八分，甚至逼近九分。
還是有做明星的底子！
身高170，身姿挺拔如模特，雙眸明亮，仿佛會說話。
臉龐清秀，未語先笑，自帶親和力。
可麵對兩名警察，她的神情卻異常平靜。
這份平靜落在林逸眼中，反而透著一絲違和。
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女人的氣場，竟比那位女經理更強勢。
更像一名真正的管理者！
氣質這東西，有的與生俱來，有的由環境雕琢而成。
一個內務人員，竟能壓過主管一頭，這本身就值得懷疑。
“問你一個問題。”
林逸盯著她的眼睛，語氣低沉，“你殺過人嗎？”
“……”
蘇曉美聞言一怔，眼神並未閃爍！
片刻沉默後，她竟輕輕點頭，聲音平靜得令人發冷，“我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