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西苑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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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珠與慕容廆帶著慕容儁、慕容恪告退後，偌大的清暉殿內，隻剩下司馬鄴和慕容雪兩人。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帶著一種令人心跳加速的靜謐和……尷尬。

慕容雪依舊垂著頭，規規矩矩地站在殿角，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大氣都不敢喘。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聲，以及……不遠處那位少年天子……同樣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司馬鄴坐在禦座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目光卻如同被磁石吸住般，時不時地飄向那個如同含苞待放的白蓮般清麗的少女。他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剛才在眾人麵前失態的模樣還曆曆在目，讓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咳……”司馬鄴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沉默，“那個……慕容……慕容姑娘……一路……辛苦了？”

“回……回陛下……不……不辛苦……”慕容雪的聲音細若蚊呐，依舊不敢抬頭。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司馬鄴撓了撓頭，努力回憶著邵明珠“情聖寶典”裡的教導——要懂得欣賞！要找共同話題！要……膽大心細臉皮厚！ 他目光掃過書案上攤開的幾卷詩書，眼睛一亮！

“慕容姑娘……”司馬鄴站起身，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自然，“朕……朕聽說……你……精通詩詞？”

慕容雪聞言，微微抬起頭，清澈的眸子飛快地瞥了司馬鄴一眼，又迅速低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信：“回陛下……民女……略知一二……不敢言精通……”

“哦？那……姑娘……最喜歡哪位前朝詩人？”司馬鄴走到書案旁，拿起一卷《嵇中散集》（嵇康文集），故作隨意地問道。

提到詩詞，慕容雪緊繃的神經似乎放鬆了些許，她輕聲答道：“民女……最愛……曹子建（曹植）……其詩……骨氣奇高，詞采華茂……情兼雅怨，體被文質……尤以《洛神賦》……‘翩若驚鴻，婉若遊龍’……令人……心馳神往……”她聲音輕柔，帶著一絲對偶像的仰慕。

“曹子建？！”司馬鄴眼睛一亮！如同找到了知音！“朕……朕也極愛子建之詩！‘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何等慷慨！‘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又是何等……清麗婉轉！”他越說越興奮，走到慕容雪麵前幾步遠的地方停下，眼神灼灼：“姑娘……可讀過……阮嗣宗？其《詠懷》詩……‘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孤高絕俗！意境深遠！”

慕容雪見小皇帝竟也如此喜愛詩詞，而且見解不俗，心中的緊張和拘束感又消散了幾分。她微微抬起頭，目光與司馬鄴那充滿熱情和期待的眼神對上，臉頰微紅，卻不再躲閃，聲音也清晰了許多：“阮步兵（阮籍官步兵校尉）之詩……確實……憂思深遠，寄托遙深……‘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每每讀之……令人……感同身受……”

“還有……嵇叔夜（嵇康）！”司馬鄴拿起手中的《嵇中散集》，如同獻寶般，“‘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遊心太玄。’……何等……瀟灑不羈！超然物外！真乃……神仙中人！”

“嵇中散……風姿特秀！龍章鳳姿！其詩……清峻通脫！確非凡品……”慕容雪眼中也閃爍著光芒，顯然對這位竹林名士也頗為推崇。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從曹植的華美，談到阮籍的憂憤，再到嵇康的灑脫，又論及陸機、潘嶽的綺麗……越聊越投機！越聊越放鬆！詩詞，如同一條無形的絲帶，瞬間拉近了兩個少年人之間的距離。慕容雪漸漸放下了拘謹，聲音清脆悅耳，引經據典，見解獨到，讓司馬鄴聽得如癡如醉，心中對她的欣賞和……好感，如同春草般瘋狂滋長！

聊到興起處，司馬鄴忍不住問道：“慕容姑娘……除了詩詞……可還……喜歡彆的？”

慕容雪抿嘴一笑，帶著一絲少女的俏皮：“回陛下……民女……還喜歡……騎馬……和……狩獵。”她想起遼東草原上縱馬馳騁、彎弓射獵的自由時光，眼中閃過一絲向往，“在遼東時……常隨父兄……去圍場……追逐麋鹿……射獵野兔……雖……技藝不精……但……甚是……暢快！”

“騎馬？！狩獵？！”司馬鄴眼睛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光芒！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他猛地一拍大腿，動作有些誇張：“朕……朕也喜歡啊！！”

他心中狂喜！天助我也！正愁找不到機會在美人麵前……顯擺顯擺！ 展現一下……天子威儀！ 這不……機會……送上門了？！

他霍然起身！臉上帶著一種少年天子特有的、意氣風發的決斷和……不容置疑的霸氣！

“慕容姑娘！今日……春光正好！豈能……辜負？！”他聲音洪亮，帶著一絲興奮，“朕……帶你去……西苑皇家獵場！騎馬！狩獵！讓你……見識見識……朕的……騎射功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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