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羊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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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芷閣內，熏香嫋嫋，陳設雅致。羊獻容一身素雅的襦裙，正與來訪的長兄羊昀對坐品茗。羊昀年約三十許，麵容清臒，氣質儒雅，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和一種壓抑已久的渴望！ ”

“妹妹……”羊昀放下茶杯，聲音帶著一絲苦澀和無奈，“如今羊家……你也知道……自父親……唉……”他提到父親羊玄之，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家門中落，為兄空有一身才學，卻……報國無門啊！”

羊獻容看著兄長憔悴的麵容，心中也是一陣酸楚。她何嘗不想幫襯娘家？父親羊玄之在八王之亂中被成都王司馬穎、河間王司馬顒逼迫致死，羊家從惠帝時期的頂級高門瞬間跌落穀底。她這個前朝皇後，更是曆經廢立，幾度生死，最終假死脫身，才得以以新身份跟隨邵明珠，在這燕國公府尋得一方安寧。這份安寧來之不易，她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錯。

“哥哥……”羊獻容的聲音帶著一絲為難和深深的歉意，“你的才學，妹妹自然知曉。可是……可是妹妹實在……實在張不開這個口啊！”

她看著羊昀，眼神懇切：“老爺待我極好，寵愛我，憐惜我。可正因為如此，妹妹才更要謹守本分！老爺的夫人們……凝霜、凝雪妹妹是司馬皇族出身，她們從不曾為娘家求官；拓跋婧瑤、慕容嫣、段雲洛三位妹妹，她們背後的鮮卑三部是老爺的根基力量，她們也無需開口；靈兒妹妹是老爺的發妻，情深義重，駿兒更是老爺落魄時就追隨的心腹；就連芸熙妹妹，也從不為家人求官……”

羊獻容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和自卑：“而我……我本是再嫁之身，身份又如此敏感……能得老爺垂憐，已是天大的福分！我……我怎敢……怎敢再為娘家求官？若是開了這個口，豈不是讓老爺為難？讓其他姐妹如何看待我？讓外人如何看待老爺？”

她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哥哥……不是妹妹不幫你……實在是……妹妹……有難處啊……”

羊昀看著妹妹那為難又痛苦的樣子，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理解妹妹的處境，知道她的顧慮。但他心中的那份不甘和抱負，卻如同火焰般灼燒著他！

“妹妹！”羊昀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哥哥知道你的難處！哥哥不是讓你去求官！哥哥是想……想讓你在太傅麵前提一提……提一提哥哥這個人！讓太傅知道羊昀並非庸才！哥哥有真才實學！哥哥想為太傅效力！想為大晉效力！想重振羊家門楣！報效國家啊！”

他站起身，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妹妹！你看太傅如今！勵精圖治！整軍經武！掃平幽冀！馬上便要西征滅漢！一統北方！此乃千古未有之偉業！正是用人之際！哥哥不想再蹉跎歲月！不想再空耗才華！哥哥想追隨太傅！做一番事業！光宗耀祖！告慰父親在天之靈！”

羊獻容看著兄長那激動而渴望的眼神，心中更加糾結。她何嘗不想羊家複興？何嘗不想兄長一展抱負？可是……她真的不敢開這個口啊！邵明珠雖然寵愛她，但她深知分寸！更知道邵明珠最厭惡的就是裙帶關係、任人唯親！府中幾位夫人，無一人敢為娘家謀私利，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規矩！

“哥哥……”羊獻容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力感，“我……我真的……”

就在羊獻容左右為難、羊昀心急如焚之際，一個沉穩而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哦？什麼事讓我的容兒如此為難？連口都張不開了？”

邵明珠大步走了進來！他顯然剛從宮裡回來，身上還帶著一絲冷冽和雪鬆的氣息，眼神清明銳利，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羊獻容和羊昀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行禮：“老爺（太傅）！”

“免禮！”邵明珠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掃過羊昀，又落在羊獻容那帶著一絲驚慌和為難的臉上，心中了然。他剛才在門外，已將兄妹倆的對話聽了個大概。

“容兒，”邵明珠對著羊獻容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聲音溫和，“剛才在門外，聽到你大哥說想為本公效力？想重振羊家門楣？”

羊獻容心中一緊，連忙道：“老爺……我……哥哥他……”

邵明珠擺擺手，打斷了她，目光轉向羊昀，帶著一絲審視和讚賞：“羊昀，羊子慎（羊昀字子慎）！本公知道你！前尚書右仆射羊玄之的長子！博學多才！精通政務！為人清正！素有賢名！”

羊昀聞言，心中一震！他沒想到邵明珠竟然知道他！還對他評價如此之高！他連忙躬身：“太傅謬讚！昀……愧不敢當！”

“本公從不謬讚！”邵明珠聲音沉穩有力，“你父親羊玄之，本公也敬他是條漢子！八王之亂，身不由己，憂憤而死，可惜了！”

提到父親，羊昀眼圈微紅，羊獻容也低下頭，眼中含淚。

邵明珠看著羊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子慎，你既有才學，又有抱負，想為本公效力，想重振羊家，這是好事！本公……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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