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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太尉,恐怕還沒有弄清楚現在的情況。” 許安俯視著審配,冷聲道。 “繁陽城外漢軍主力早已被我郡擊潰,孫堅已被陣斬,而皇甫嵩也為我軍所擒,三郡烏桓是我軍內應,公孫度是我大明之遼州巡撫,漠南已靖,常山郡、中山郡皆被我軍擊破。 “如今偌大的冀州,不過隻有清河郡、渤海郡、巨鹿郡、安平郡、河間郡、趙郡、魏郡七郡尚未解放,但是此七郡,戰兵合計不過萬人。” “此間之勢猶如昔日益州,七郡之地,不過傳檄而定,如何能夠算做條件?” 許安指著身後掛在牆壁之上的堪輿圖,直接了當道。 “袁熙早已經是甕中之鱉,被四麵合圍,插翅難逃,幽州之地儘為我有。” “洛陽地區早已經與你們斷絕,洛陽守軍需要河內糧草支援,他們不投降我軍,便隻能投降漢庭,其家小親眷俱在河內、冀州等地,審太尉覺得,他們會怎麼選?” 許安頓了一頓,指著青州的方向繼續說道。 “麹義也已經歸降,北部青州之地此時也已為我軍所有。” 審配瞳孔微放,抬起了頭來,平靜的看著許安。 “道君若隻是想要攻取河北之地,那麼可以當我今日所說的話都沒有說過,將我立斬於此。” “但是若要解放天下,我卻可以作為道君之助力。” 許安雙目微眯,看向審配,審配的話語引起他的注意,他有些好奇,審配為什麼這麼說。 有時候最了解你的,其實並非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 審配作為魏庭的太尉,魏庭三公之首,魏庭幾乎所有軍事上的方略都是他在製定,甚至於魑魅呈遞情報,不僅是要給袁紹呈遞,還需要給他呈遞一部分。 所以當初那些目中無人的魑魅見到審配的時候,還是保持著一定的克製。 “你知道我想要做的是什麼嗎?你知道解放天下的含義嗎?” 許安緩步走下了首座,站到了審配齊平的位置。 審配的身高和他相仿,此時他們兩人的目光幾乎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線。 “不敢欺瞞道君,在下確實不知道解放天下是為何意,也不知道君心中所想,誌向幾何。” “但是我知道道君想要在冀州做什麼。” 審配目視著許安,沒有退讓。 他有一個許安無法的拒絕的條件,而他的所要求的條件,其實許安也能夠接受。 “袁譚、袁熙身為青、幽兩州州牧,罪責難脫,若是道君不願放棄懲戒,在下也無話可說,但是袁尚年歲仍幼,雖然頑劣,但是卻並沒有犯下任何罪孽,道君素來以公正聞名,依《太平律》,袁尚最多受牽連之罪,判勞動改造。” “《太平律》中有雲,戴罪立功者,依照功績大小,可以相應減輕罪責。” “益州南部豪強世家因此得以少受責罰,道君修改漢律,定下《太平律》以治理邦國,言稱‘以法治國’,在下翻閱了昔日的記錄,律法之中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特殊的規定,莫非道君是想要違背自己立下的律法?” 許安微微一怔,《太平律》中確實有這一條律法,這一部分是專門為這個時代的特殊情況所寫的。 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將所有的人都強行的推向對立麵,那麼無疑是給自己增加困難。 想要解放天下,實現變革,那麼絕對不能讓大部分人都在其對立麵。 投誠、起義等等都具有積極性,就好比麹義願意歸附的話,明軍便可以兵不血刃的取下整個黃河以北的青州地區,並且收獲五萬餘名有作戰經驗的軍卒。 若是強行定罪,非要斬殺麹義,那麼一旦麹義倒向漢庭,那麼他麾下的五萬餘名軍卒,將會成為明軍的敵對,到時候在戰場之上恐怕會對明軍造成巨大的傷亡,明軍也沒有辦法快速的掌控黃河以北的青州,由此又將會引發一係列的連鎖問題。 而益州的南疆也是如此,益州南疆的豪強世家,許安若是不減輕其罪責,要將其趕儘殺絕,那麼他們必然和南疆的那些部族合並在一起,負隅頑抗明軍的進攻。 到時候,明軍將會被拖入叢林戰的泥潭之中,勝利雖然不難,但是也必然需要消耗明軍不少的有生力量和糧草等物資,反而是得不償失。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不違背原則的基礎。 袁譚和袁熙兩人,沒有絲毫商量的可能,所以審配提出來之時,許安直截了當的便回絕了審配的請求。 當初泰山黃巾軍一路南逃,路上追擊的部隊,便是袁譚麾下的青州兵。 袁熙在幽州作為幽州牧,尊從袁紹的命令在幽州大肆征兵,在州內征收高稅。 永漢元年,黃巾軍東征三郡烏桓,在濡水擊敗了三郡烏桓組成的聯軍,汗魯王烏延被陣斬,三郡烏桓勢力便逐漸衰弱。 後來三郡烏桓在征討公孫瓚之戰時,加入了袁紹的麾下,後麵袁紹擊敗了公孫瓚之後,袁紹對待三郡烏桓還算是良好。 隻是到了後麵東郡之戰,還有青州之戰等等大戰一起,又要馳援漠北,製衡當時如日中天的太平道。 袁紹也開始在三郡烏桓之中征募兵員,強行要求派兵作戰,甚至還要收取稅收,而冀州軍在麵對著三郡烏桓的時候基本沒有好感,畢竟他們曾經南下擄掠過了冀州。 當初烏桓峭王南下一路攻破了渤海、清河等地,擄掠走了大量的錢財,還毀壞了不少的城邑,因此結怨。 所以魏軍對於三郡烏桓的政策隨著時間的變遷逐漸發生了轉變,從原來以盟友相稱,到後麵成為君臣,再到成為主仆。 對於三郡烏桓,魏庭的態度隻是將其作為仆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也因此在三郡烏桓部落之中留下了禍根,這也是為什麼後麵塌頓派遣密使進入長安求見許安的原因了。 連年的征戰,大量的烏桓人死於戰場之上,他們不說撫恤金就是連軍費糧草都沒有得到多少,魏軍將烏桓騎隻是當作消耗品和炮灰在使用。 “誠如你所言,《太平律》之中確實如此,隻是袁尚身份特殊,就是戴罪立功,想要尋求赦免,也的需要看是什麼功勞。” 雖然審配退步,但是許安沒有直接答應審配的請求,而是讓審配說出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許安知道審配一開始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保全袁尚,至於袁譚和袁熙兩人不過是先提出來,好方便退步,當然也是存在這一絲僥幸。 審配和逢紀兩人向來為袁譚所厭惡,又和辛評、郭圖有過節,怎麼可能會堅持要求許安寬恕繞過袁譚。 至於袁熙,袁熙作為袁紹的次子,其實最沒有存在感。 論繼承權,袁譚是嫡長子,自然是第一。 而袁尚則是深得袁紹喜愛,為人有武略,又聰慧。 審配也沒有為袁熙堅持的到底。 審配雖然忠心,但是他也並非沒有自己的私心。 原本的時空之中,袁紹死後,審配擔心袁譚即位後加害,因而私下改袁紹遺命,立袁尚繼位。 審配的宗族在袁氏治下亦有藏匿罪人之舉。 “我審氏在冀州薄有根基,願意作為表率,獻出土地、林場、礦場,在下屆時願意勸說各地士人共同進獻。” 審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沉聲道。 “我與逢紀兩人統領軍事,在軍中廣有威望,且位居太尉,七郡之地,不勞道君刀兵,我可說服七郡軍兵來投,歸附黃天,為冀州免去刀兵之禍。” “無刀兵之禍,冀州百姓也可安定數分,不誤農事,冀州百萬之民將會因此感懷於道君之恩德。” 審配停頓了一下,臉色有些掙紮。 “各地世家豪強暗中齷齪之事,我也知曉一二,道君若是入主冀州,配願意為道君一一指明。” 審配閉上了眼睛,垂下了頭顱,身軀微顫,顫聲言道。 他說出這句話,其實便已經是將士林之中的名聲置之不顧。 對於審配這等的士人而言,聲名有時候甚至要比生命還要重要。 皇甫嵩當初為什麼明知董卓劫持了天子,卻還要奉詔,就是因為他不想承擔違背天子詔書的壞名,他太過於愛惜羽翼。 若是他願意名聲受損,和蓋勳兩人合謀,依托著關中之地,起兵響應關東聯軍,憑借其威望,漢室也不會淪落至此。 “在下願獻出萬貫之家財以換取赦免袁尚赦免。” “袁氏恩重於我,猶如丘山,先……袁紹已亡故,我不能坐視其子嗣斷絕,隻求能夠特赦袁尚,容我妥善安葬袁紹遺體。” 那句先帝終究是沒有說出口,審配沒有在許安的麵前提起。 魏國現在已經是名存實亡了,所有的一切都隻是過去,明軍已經攻入了河北的腹地。 如同許安所說,如今明軍想要攻取整個河北,確實不需要他太多的幫助,隻是需要多費一些手腳罷了,整個河北之地已經再沒有什麼勢力可以阻擋明軍前進的腳步。 明軍一統河北,隻不過是時間長短和花費的代價大小的問題,已經毫無懸念。 許安看著幾乎完全失去了精氣神的審配,微微搖了搖頭。 人無完人,很多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個矛盾的聚合體。 審配雖有私心,但是這個時候,卻是願意犧牲了自己的名望和幾乎所有的一切,隻是為了保全袁尚,讓袁紹在這個世間的血脈能夠延續。 “聽說河北甄氏和袁氏定下了姻親?” 許安準備給審配一個機會,審配開出的條件,確實並不低。 “甄氏……” 審配低聲重複了一下,他不知道許安為什麼突然問這件事情,但還是回複到。 “確有此事。” 河北甄氏確實和袁氏定下了姻親,袁紹為了謀求同盟,讓袁熙和甄氏第五女甄宓定下了姻親。 甄宓今年不過十一歲,還沒有到婚嫁的合適年紀,所以也隻是定下了姻親,並沒有完婚。 甄氏是河北的高門,而且可謂是富可敵國,勢力深厚,在冀州之地盤根交錯。 “甄氏為惡多端,鷹狼衛情報之中,其侵吞良田,橫行鄉裡等事多不勝數,在山中等地修有隱蔽糧倉,又有地窖以儲備金銀銅錢。” “查辦甄氏,便交由你來處理。” 許安走回了首座,背對著審配。 甄氏這般的高門,底下怎麼可能乾淨,他們可不是並、涼那種苦寒之地,地廣人稀,不得不抱團取暖的地方。 土地兼並,奴隸買賣,橫行霸道之事,隨便一查,便有數十,上百件。 宗族一大,人口一多,管理便越難,事務便越多,出現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世家豪強多是狡兔三窟,他們修築隱蔽的糧倉和地窖,難以找尋,私下根本沒有多少人知道。 審配在某些時候也為袁紹掌控魑魅,他自然知道一些蔽的糧倉和地窖所在,而且同樣作為世家豪強,他知道一些世家豪強才知道的事情,許安留下他的作用就是這一作用。 鷹狼衛並非是全知全能,既然審配表示,可以為其指明其中勾當的內幕,那麼許安也不會拒絕。 “諾。” 審配沒有多言,再度躬身,鄭重的應了一聲諾。 許安重新坐了下來。 “主動投效者,可以酌情減輕責罰,勸服之事也交給你來處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希望冀州的秩序能夠儘快穩定下來。” 許安也不想激起太大的反抗,魏軍主力雖然戰敗,魏軍的殘兵沒有多少,但是世家豪強掌握著喉舌,在亭鄉聚落之間也廣有威望,宗族的力量可以讓其蠱惑大量的民眾與明軍為敵。 許安想要的是一個完好的冀州,而並非是一個殘破的冀州。 不過公審必然不能免除,隻是現在不宜提起,要先保持基礎的安定。 “我會命令中書府捏特赦令,赦免袁尚。” “道君恩德,必定謹記。” 審配一揖到地。 “在下這就返回府衙,下令府衙內軍將放下兵刃,移交掌控。” 許安看著行禮的審配,心中微歎,也想起了印象之中的袁紹。 “汝劍利,吾劍也未嘗不利!” “大丈夫當前鬥死,而反逃垣牆間邪!” …… “特許以王侯之禮安葬袁紹。” 審配眼神微凝,抬頭看向首座。 此時許安站起了身來,轉身走入了房舍之後,他的身形也消失在了屏風之後。 “審配,謝過道君……” 審配俯下了身軀,麵對著許安離開的地方,伏首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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