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根基初成、魔荼密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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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魔天，炫炑界、絕望高原。

蕭瑟的秋風似乎已經絕望到瘋狂，還在歇斯底裡的鼓動漫天黑煙，將濃烈至極的硫磺味道傳播得極遠。連綿不絕的火山分明波瀾暗湧，看似寧靜的火山口以濃煙掩護著滾燙岩漿，厚積薄發中總能潛藏瘋狂的磅礴力量。

然而已經死去的巨形火山腹心之地，潛藏的力量竟然還要磅礴一些，不但擁有四位魔帥和三位魔將，還有兩百餘名精銳炎魔之軍。這些不該出現在此地的魔族力量，其存在的本身就極為離奇，還令人無法置信的歸由凡人統領。

邪雲府中魔聲鼎沸、熱火朝天，兩百餘名忙碌不休的魔族，無不努力建設他們的家園，並不在意他們的領袖是位凡人少年。或許已經身中血魂禁無法自主的他們，即便想要在意些什麼都無能為力，除非嫌自己命長願意魂飛魄散。

邪尊麾下的魔族居然還感到很快樂，沒有半點被奴役和壓迫的憤懣和不甘，更認為追隨主上就是難得的幸運。也難怪、誰讓隨心所欲的蕭雲從來不忌種族呢，總是毫無隔閡的和屬下們嬉笑怒罵，將極其親和的隨性魅力發揮得淋漓儘致。

而且金睛達到炫炑界力量上限的強大，估計本界界尊都不能與之匹敵，絕對是值得依附和追隨的大靠山。何況還有近在眼前的例子時刻鼓舞魔族們，認為追隨威勢無雙的主上就是大機緣，個個都把水火兼修的玄乩作為榜樣。

如此一來僅僅五天時間，日以繼夜奮力建設家園的魔族們，讓往日黑暗的邪雲府徹底換了副模樣。如今這深處山腹的隱秘空間之中，到處都能看到明珠綻放光芒，成千上萬白色珠光輝耀之下，竟然光明大放得如同白晝。

邪雲府上方的出入門戶無疑改變更大，兩條通道被魔族們就近取來大量火山熔岩，灌注其中之一將其封閉得與山體渾然如一。僅剩的唯一通道顯然能讓邪雲府越發隱蔽和堅固，也更利於布置出堪稱銅牆鐵壁般的防禦禁陣。

然而建立魔界根基之地豈是易事，金睛因此更是累得幾至疲於奔命。回到修羅血海後哪有時間和銀瞳同修韶光奧旨，光是煉製邪雲府急需的布陣器具，就花費了足足兩百年時間，其後更是大肆勒索聞訊趕到的紫眸。

不過忙得不亦樂乎的金睛，見到紫眸後不但沒有絲毫疲憊之感，反而心有無比的振奮和喜悅，清俊的小臉上滿滿都是笑容。銀瞳也不例外，雖苦修韶光奧旨近千年僅取得些微進展，卻已經成功創出邪眼的雛形，而且還有喜訊讓他們興奮得忘乎所以。

原來銀瞳和金睛獲悉，嘟嘟融合蟠螭的精血已經成功，必定可在血源池中儘快得到蛻變。而小龍龍也初步融合了妖龍碎魂，極有可能取得妖魂躍遷的契機，不久後絕對可以蛻去蟲身，成為又一位忠誠於蕭雲的化形巨妖。

但這些還不是最讓銀瞳和金睛興奮的事情，更大的喜訊當然是找回大師兄的兒子孟超。雖然銀瞳和金睛也和紫眸一樣，為蕭風墮入虛空裂縫感到無比揪心，但萬魂樹和金睛說過的話，讓此刻的蕭雲表現得更理智也更鎮定。

顯然銀瞳和金睛認定嘟嘟的猜測非常準確，擁有滅魘老魔保護的小弟意外離開凡界，很可能是福非禍且另有人生機遇。而且這些已經得到萬魂樹的證實，小弟也確實應該擁有屬於他的人生。

當然、這些也可能是傷心兄長必然的自寬思維，既定事實讓蕭雲現在不可能尋回弟弟。或許這是自欺欺人的另一種表現方式，人們總在無法抗拒的痛苦達到極致時，停止無用的悲泣反以笑容相對。

但是不管痛極的笑會有多麼燦爛，也無論找到哪種欺騙自己的理由，不能和親人相聚永遠隻會催生悲情，心中的存在的傷痕也必定無比深刻，總有那麼一天會呈現出瘋狂的暴發。

或許這種暴發是情感積累後的肆意宣泄，又或是相逢不識的無言結局，甚至有可能彼此已成對立。然而誰又能說這不是人生的交彙、命運的糾連？人和人相互的情感關係似乎從來不曾超出過這些範疇。

好在蕭雲正是修心之人，更明晰人心的七情之妙，清楚要怎樣去憑心領悟人生。這些他人無法承受的悲傷和怨憤，反而成了他最好的修心途徑，越是痛不欲生越能讓他磨練本心，也必然因此得到心之力的強大。

不過金睛現在可沒有時間修行，邪雲府這處絕佳的魔界根基之地，如今還等著他儘快完善和穩固。待忙完這些他才能放心的離開，可以儘快前往魔荼的葬地膋血雷淵，為紫眸取得不可獲缺的頂級仙料。

無暇兼顧修行且不能超越炫炑界力量限製的金睛，隻得粗略將邪眼修了個大概，僅在魂海新辟出小小的邪眼空間，囫圇吞棗般收納些陽魂之力。隨後悄悄探視過正在修行的小妹，以及小東兄妹和兒時夥伴們，旋即告彆三位血龍老祖離去。

好在紫眸已經來到修羅血海，枳迦界至今仍然平安無事，蕭雲對於韶光奧旨時間大道的參悟，以及完善邪眼的法訣不會有何耽誤。

迅速返回炫炑界的金睛幾乎忘了休息，帶領兩百餘名精銳魔眾通宵達旦忙碌了七天，這才把新得的根基之地大致布置完成。投入大量資源的邪雲府確實已成堡壘，不但銅牆鐵壁到能夠抵禦五位魔王同擊，還隱秘得幾如消失般尋無可尋。

隻是付出的代價忒是巨大，不但蕭雲往日得到的七絕玄金消耗殆儘，還搭上無數頂級煉材和兩百年時間。而且守備邪雲城的巨魔屍傀因此減少九具，紫眸的百具機關傀儡也被金睛弄來近半。

大肆搜刮的金睛似乎是個煉器瘋子，性情也比紫眸和銀瞳更霸道。建個邪雲府讓兩位大舅哥猛咬後槽牙還不算，連自己的另兩具身體弄得心痛肉痛的隻是歎氣。

可見蕭雲的三本尊雖是同為一人，但依然存在著極其細微的差異。明顯邪尊性格中剛烈的一麵，如今已向金睛彙聚，銀瞳卻逐漸趨向於更陰柔和斯文的性格體現。惟有陰陽互濟的紫眸凡身是個例外，還是一如既往的保持著本色。

如此不同的性格趨向或許會是堪憂的變數，又或是修心最大的優勢。須知不同的性情才會產生不一致的決定，因此必然帶來各種各樣的人生際遇，無疑可以讓蕭雲得到更多心之感悟，三個人總要比一個人閱曆更豐富。

其實蕭雲已經發現這度劫後新生的變數，為此更是感到欣喜和振奮，認為這必定會成為修心的捷徑。修心的他豈能不知人心無儘，每多一種不同的感悟便等於修心效率倍增，這讓他再次有了祭煉更多分身的意願。

可惜現在沒有值得祭煉的上佳肉殼，有此心願的金睛難免寄希望於太古魔荼葬地，認為無數年來葬地中始終存在的魔氣，很有可能已經孕育出能祭煉魔身的魔胎，這可是魔界之外哪裡都沒有的大機緣。

蕭雲知道魔胎根本不是純正的魔族，而是種極其罕見也尋無可尋的的實體精怪。這種先由鬼道規則聚集真魔之屍血肉精氣，後經魔氣漫長時間轉化孕育而生的奇特生靈，其實界乎於鬼與魔以及靈族之間。

但魔胎正是秉承毀滅大道而生的道胎，曆來被諸魔天的真魔視為最佳肉殼，但凡哪裡出現魔胎這種活著的至寶，必定造成群魔抵命相爭的局麵。誰都知道多具分身就多了條命不是，何況魔胎煉就的魔身更親近於毀滅大道。

然而想到這些金睛馬上自嘲的笑了，雖然太古魔荼據說是成道的真魔，但魔胎至少需要魔氣孕育百萬年才會出現。這樣的先決條件無疑太苛刻，由凡界崩裂出的炫炑界成為魔天新界才數萬年，哪有可能出現這種魔胎這種至寶。

咦......！不對啊？既然炫炑界成為魔天新界才數萬年，那太古魔荼又是從哪裡來的？太古和上古之間還隔著整個遠古紀元，難道太古魔荼閒得沒事乾了，刻意加速時間讓自己死在未來？

“火弟、彆玩了，我有事情問你哈！”滿腦子糨糊的蕭雲要暈了，剛才的疑問如果得不到合理解釋，那麼小火和萬魂樹和他說過的話，毫無疑問隻能是假話，這讓他感到沒來由的好不心慌。

可是正和魔卒們歡慶家園初成的血焰大尊，聽到金睛的呼喚不耐煩了，當即沒好氣的遠遠念力傳音：“雲哥、就不能讓我玩一會啊！我先前可是為你煉了兩百年的器，我要休息、我要玩耍，雲哥你不能這樣，現在我要生氣了！”

聽到幼稚老祖宗的話語，心知不妙的金睛猛縮著脖子，趕忙堆起滿臉的笑容賠禮：“火弟、我就問你一句話，保證不耽誤你和魔卒們吹牛還不行？要是你太累的話，等會我獨自去膋血雷淵好了，火弟在家裡多休息些、多玩耍些，嗬嗬！”

“啊！不行、我一定要去！雲哥你答應過的，這麼好玩的事情不能丟下我......咦......？雲哥你故意這麼說的是不是......？！”

幼稚的老祖宗當然不笨，馬上就聽出了金睛的意圖，這明顯就是種隱藏的智慧，所以懂得輕重的小火繼續發問：“雲哥、你到底要問什麼事情？要問就快些好不好，彆想丟下我獨自出去玩！。”

激將法徹底失敗的金睛好不尷尬，暗暗嘀咕著小火越來越古靈精怪，以後隻怕雲哥要變成雲弟了！不過他心中的疑惑已經形成困擾，以後就算成為雲弟也得先問個清楚，不然自己就能把自己琢磨個七葷八素。

“火弟、你說過炫炑界成為赤魔天的新界才數萬年，那麼這裡怎麼可能存在太古魔荼的葬地，難道他閒得沒事乾要死到未來這麼遠？”

“哎喲......！大帝老主人，你的子孫怎麼變得這麼蠢啊！我真要氣死了......！雲哥、現在聽好了，我不說第二次啊！太古紀元是天地通途，釋迦佛祖都想死在最初的故土凡界，現在弄明白了沒有？”

然後蕭雲窘得簡直無處藏身，小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心裡暗罵自己還真是愚不可及，怎麼就忘了天地通途這茬？！但是小火也太囂張了不是，如此下去怎麼得了？不行、身為雲哥哪能隨便丟失威嚴！

“嗬嗬、火弟，我明白了！你繼續玩哈，記得要好好休息，我去膋血雷淵了......”金睛偷笑著當即催動遁光，也不再行囑咐玄乩四魔，直接向著邪雲府頭頂的出入門戶而來。

“等等我！雲哥你不能丟下我......！”小火看到雲哥要走果然急到不行，幼稚的老祖宗早就憧憬著出去玩，馬上終止和魔卒們的吹牛笑鬨。

金睛看著身後緊追不舍的血紅小火苗，心裡孩子般暗自得意的樂開了花，卻發現自己的童心似乎略有精進。遂有感歎：是了、當初玄相老方丈說得不錯，人之本心是否堅定和強大，在於持之以恒的身體力行，童心如此、其他心境皆是如此。

“玄乩、我和火弟外出些時日、不久便歸，此間便由你執掌。切記我們力量仍有不足，擒拿炫焐老魔部屬壯大我們的行動不要過急，行事必須謹慎再謹慎才行！”清朗的少年之音略微停留於空後，隨即帶著血紅小火苗瞬息遠去。

憨厚的黑魔漢子以人族禮節抱拳向空，兩百餘拜服於地的魔眾，無不緊隨著玄乩大聲禮讚：“恭送主上，祝馬到攻成、早日凱旋......！”可惜除了玄乩四魔以外，誰都不知道蕭雲要去哪裡。

而知道雲哥要去哪裡的小火很生氣，都進入力海真我輪裡搭乘免費快車了，還在不依不饒的嘀咕著埋怨主人：“雲哥、你這樣做真是太讓太傷心了，要丟下我也不能這樣做啊！”

“嗬嗬、彆說我丟不下你，就算丟得下我也不會舍得啊！我的火弟可是獨一無二的，誰要讓我丟下你，雲哥保證馬上和他拚命！嗬嗬......！”金睛知道小火在耍寶，馬上笑言解釋配合，免得幼稚的老祖宗下不來台。

不過玩鬨歸玩鬨，曆來謹慎的蕭雲豈會忘了正事，能從太古留存至今的膋血雷淵，想想都能猜到是處誰也不敢擅入的險地。若是不想葬身其間，非但需要極其謹慎，最好儘可能的多作了解。

其實蕭雲清楚得很，此行能否安全的關鍵在於小火，獨自去冒險便等於是自尋死路。須知修羅血焰本就源出於赤魔天，無疑遠比他更了解魔界，膋血雷淵更是魔荼後裔三族的領地，豈能是隨隨便便自由通行的地方。

於是烈焰流轉的火雲雙翼雷音再起之時，金睛少年恢複嚴肅的語氣問道：“火弟、我記得你曾說過，魔荼是太古紀元時魔族最偉大的英雄，他究竟有哪些值得魔族稱頌的事跡呢？”

小火身為存在了十數萬年的天地奇火，當然不會真是個幼稚的孩子，豈能不知此行很可能會遭遇凶險。而雲哥現在詢問的事情正是出於謹慎小心，明白金睛之意的小火，趕忙停下嬉笑認真進行答複。

“雲哥、我也不清楚這些，隻是聽過些故老傳說。太古時魔族還未崛起，當時的八帝諸魔天不到萬界，遠不如現在十數萬界這麼鼎盛。相傳魔荼當時是帝尊之下唯一大尊，曾與巫神結盟共抗妖神天庭，還曾力拒他化天吞並紫魔天，最終寂滅於金烏天帝和魔波旬的合謀。”

蕭雲聞言不禁好生驚疑，雖然作為出身仙道大宗的修士，他清楚源出於佛的四大天魔，與源出於道的八帝魔眾有著很大差異。但欲界六天居首的他化魔族吞並紫魔天，這等奇事確實是首次聽聞，難道這也是佛道相爭的縮影不成？

“火弟、如此說來魔荼確實是蓋世英雄，那麼魔荼究竟擁有哪些魔威呢？”疑惑的金睛沒想到魔荼會是如此英雄，不過這些太古久事知道了也沒用，還不如多了解些魔荼的神通，至少能讓膋血雷淵之行相對安全些。

誰知不問還好、越問越糊塗，難得認真的小火居然再次嬉笑起來，似乎想起了些很有趣味的事情，笑了好半天後才有了答複。

“嗬嗬、雲哥問我這些還不如問你自己，魔荼有哪些獨特的魔威，紫眸雲哥肯定都會有。比如邪煞就很像魔荼的魔念，邪音也和魔音也很類似，而且魔荼當時最厲害的就是紫金魔眼，據說魔眼眸光擁有瞬滅真魂之能。”

“不是吧？魔念不是魔波旬所創嗎？怎麼又和魔荼扯上了關係？”蕭雲震驚得不行，雖然邪煞得自他化天經不假，但怎麼都應該和魔荼沒有關係才是。何況邪音乃是借助紫金雙眸才創出，魔荼的紫金魔眼難道也有可通他心之能？。

好在小火雖然像個孩子般幼稚，但說起與此行大有關係的事情，倒不會一味嬉笑怒罵得沒個正形，卻是隨即接過話頭繼續答複主人。

“雲哥、這些究竟如何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說過一些傳聞，太古時的事情距今已經這麼多年了，這些傳聞不都是以訛傳訛居多嘛。或許當初魔波旬害死了魔荼，搶了魔念大法後說成由他新創，反正這些事情誰都不可能知道嘛。”

蕭雲聽到這裡頓時猛翻白眼，所幸現在他的千幻大法再得精進，還不至於因此外泄金色眸光。可是太古魔荼居然擁有類似紫眸的神通，這等奇事也太聳人聽聞了不是？難道魔荼和自己還存在什麼玄妙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