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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簡鬆意和柏淮的氣場都太橫,或許是因為根深蒂固的“兩個a是沒有好下場”的傳統觀念。

總之,明明是一個有些許曖昧的畫麵,但從徐嘉行那個大嘴巴裡傳出去的消息,傳著傳著,最後傳成了兩個大佬在廣闊無垠的教室裡,打了一架。

砸桌子砸椅子,近身肉搏,你死我活,沒完沒了。

更有甚者,還傳出之所以當年柏淮會一走了之,就是因為他喜歡的人被簡鬆意橫刀奪愛。而今天會打起來,也是因為那個從一班教室匆匆逃走的omega。

英雄相爭,隻為紅顏。

說得和真的一樣。

簡鬆意差點兒就信了。

他坐在徐嘉行後麵,幽幽地盯著他的後脖頸,思忖著到底是掐死他好還是戳穿他的腺體好。

徐嘉行從第一塊兒頸椎骨一路涼到了最後一塊尾椎骨。

他挺直脊梁,勇敢地對抗死亡的威脅,一直到卷子發下來,才敢小心翼翼轉過身,恭恭敬敬雙手奉上答題卡。

“兩位哥哥,彆瞅我了成不?我錯了,我不該亂看,我晚上回去我就長針眼,我也不該亂說,我晚上回去我就長口瘡。”

簡鬆意沒好氣地一把扯過卷子:“你後腦勺長了眼睛?”

“不是,哥,就你們倆這冷嗖嗖的眼刀子,都快給我凍感冒了,我還需要看嗎……”

徐嘉行委屈巴巴。

簡鬆意不耐煩地擺了下手:“轉過去,兩小時內彆讓我看見你的臉。”

“喳。”

柏淮在卷子上寫下名字,輕哂了一句:“你得慶幸你不是個omega。”

簡鬆意想了一下,也對。

如果他是個omega的話,今天的劇本可能就是高冷校草俏校霸の教室強製愛.avi了。

不對。

他就不可能是個omega,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倒也不是說簡鬆意性彆歧視,他覺得omega柔柔弱弱甜甜美美,也挺可愛的,比如他母親唐女士和他好朋友周洛,就十分討人喜歡。

隻是他這個人天生比較強勢,習慣了站在製高點去爭奪和保護,有著類似於alpha的那種領導和壓製的本能。

這種性子的人,當omega,不合適。

況且哪裡去找個子一米八幾,八塊腹肌,體育年級第一,打架和野獸一樣的omega?

根本不存在。

簡鬆意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寫完了大半張理綜卷子。

理綜對他來說過於簡單,憑著感覺就能做出來,最開始還會經常犯一些細節性錯誤,但自從高二下進入複習階段,他的理綜就沒有低於過290分,滿分也是常有的事。

他做理綜卷子的速度就跟狗攆的一樣。

當他換第三張卷子的時候,出於攀比心理,瞟了一眼柏淮。

落後他小半張卷子的進度。

撇了撇嘴,這人理綜不怎麼樣嘛。

渣渣。

還沒等他發出一個措辭精湛的嘲笑,“嘭”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外麵砸到了牆壁上。

簡鬆意聽聲音判斷,應該是個球,砸得還挺用力,如果再砸偏一點,就剛剛好砸到他旁邊這塊玻璃窗上。

兩種可能,一種是故意的,隻是想騷擾他考試,一種是手殘,砸偏了。

但無論哪種都沒安什麼好心思。

簡鬆意舌尖頂了頂腮,唇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漆黑的眸子沾染上些許戾氣。

徐嘉行一回頭就看見簡鬆意這樣,嚇得差點兒沒直接把120撥出去,然而簡鬆意隻是轉了一下趣÷閣,就若無其事地繼續寫起了卷子。

柏淮發現他寫題的速度又快了些。

當第二聲“嘭”傳來的時候,他剛好寫完最後一道題的答案,指尖摁著卷子往柏淮跟前一推:“幫我交一下。”

說完就推開旁邊的窗子,單手撐著窗台,長腿一跨,跳了出去。

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守晚自習的老師和一班的同學們呆呆地看著那個消失在雨夜裡的背影看了三秒,低下頭,該乾嘛乾嘛。

算了,習慣了,這大爺二樓都跳過,跳跳一樓就當強身健體。

柏淮跟著看了眼窗外。

雨已經小了很多,淅淅瀝瀝,撓癢癢似的,不至於把人淋感冒。

也就收回視線,繼續考試。

小朋友這兩天心裡估計憋著火呢,有不長眼地送上來給發泄發泄,就隨他去。

反正那個不長眼的也就是個廢物。

簡鬆意再次翻窗回來的時候,考試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柏淮玩著手機,眼皮都沒抬一下。

倒是前排的徐嘉行轉過身,低聲關心了一句:“鬆哥,這次又是哪個王八犢子?”

“鐵牛。”

“鐵牛啊?那孫子最近是有點囂張,好像說是美國那邊學校基本已經找到關係落下來了,所以在二樓橫著走,仗著自己是個alpha,整天到處亂放信息素施壓,有毛病。”

“反正我也聞不到。”簡鬆意收著書包,顯然沒怎麼把這孫子放在心上。

“不過那孫子怎麼敢找你麻煩的?他又打不過你。”

簡鬆意拉上書包拉鏈,輕描淡寫:“他還帶了倆alpha。”

柏淮終於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所以用了半小時?”

難怪,他就說對付那個叫什麼鐵牛的,簡鬆意應該用不了這麼長時間。

然而這話落在簡鬆意耳朵裡卻成了一種挑釁般的質問——就打三個alpha,你居然用了半小時這麼長?

他沒好氣地冷笑一聲:“不然我們柏爺覺得應該多長時間?”

柏淮認真想了下,秉著誠實的原則,答道:“一分鐘吧。”

“……”

其實這還是他保守估計。

因為alpha和alpha之間的較量,最簡單的就是信息素製衡,足夠強大的基因會在一瞬間就通過信息素的壓製讓對方丟盔棄甲。

這保留了人類進化史上最簡單直接的弱肉強食機製。

簡鬆意雖然還沒分化,但是alpha那些事他還是懂的。

他覺得某柏姓逼王這就是□□.裸的炫耀和嘲諷。

不就是比他先分化成了一個級彆還不錯的alpha嗎?有什麼了不起。

下課鈴響。

簡鬆意書包往肩上一搭,站起身,朝後門走去,路過柏淮的時候,手搭上他肩膀,低頭湊到他耳邊輕笑了一下:“那柏爺還挺快啊,就是男人太快了——”

“不好。”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縷不真切的香味順著他俯身的動作掠過了柏淮的鼻尖。

柏淮眼尾挑了一下,琥珀色的眸子下劃過一絲異樣,淺淡得仿佛春日將化的薄冰,以至於沒有任何人察覺。

簡鬆意挑釁完後徑直離開教室,隻剩下柏淮一個人坐在教室最後的角落裡,合上書本,指尖在桌麵輕點了一下,發出一聲短促的叩響。

意味深長。

簡鬆意這兩天晚上都約了陸淇風去他家打遊戲,玩得太晚索性就在陸淇風家睡了。

和周洛不同,陸淇風和簡鬆意的友誼是從小拜把子拜出來的,兩人的媽是麻將桌上長年的摯友,所以簡鬆意在認識餅筒萬的時候就認識了陸淇風。

陸淇風是個長相俊朗腦子也不錯的alpha,性格直爽,脾氣好,家境好,出手大方,為人仗義,情商也高,是學生時代朋友最多的那種男孩兒。

小學初中高中全和簡鬆意一個學校,兩個人一起逃課打架玩遊戲,樣樣不落,革命友誼深厚,是真正意義上的發小。

相比之下,柏淮這個竹馬就很塑料了。

還是劣質的那種。

劣質竹馬早上一進教室,就看見簡鬆意趴在桌上補覺。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有一兩個要好的朋友,偶爾留宿,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但是柏淮坐下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哪兒混來的一身信息素。”

可能因為alpha對alpha的氣味天生就有敵意。

簡鬆意卻渾然不覺,扯著領口,低下頭聞了幾下,眉眼間還有些惺忪的茫然:“有嗎?”

完了又鬆開領子,懶洋洋地趴下去:“陸淇風明明說這衣服他還沒穿過的,你們alpha的鼻子怎麼這麼靈?”

說完又覺得不對,補了一句:“我們alpha。”

柏淮指尖夾著趣÷閣,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薄薄的鏡片給眼角那粒淚痣兒鍍上了層略顯冰涼的光。

語氣冷淡:“你應該不算alpha。”

簡鬆意知道自己十七歲還沒分化,這個青春期確實來得晚了一些,但是他對自己會分化成頂級alpha這件事情從來沒有懷疑過,聽著柏淮這句話就格外的不順耳。

他覺得這人這幾天就是明裡暗裡的炫耀外加瞧不起他,懶懨懨地嗬了一聲:“你得慶幸我分化得晚,不然就怕到時候信息素壓得你沒法兒上課。”

“哦,期待。”

“......”

徐嘉行覺得自己身後的氣氛實在不怎麼美妙,但是又不敢勸,好在老白拿著一張單子進來了。

“摸底考成績表出來了,你們自己上來看。”

說完就忙著去巡查早自習,剩下一個教室的人炸開鍋,爭先恐後地湧上去,然後煞白了臉。

明知道是死亡,為什麼還那麼勇往直前。

簡鬆意不解地挑了下眉。

他就從來不看成績單,因為“簡鬆意”三個字出現在最頂端的樣子,他看倦了。

正想著,人群中爆發出一聲怒吼:“臥槽,鬆哥居然不是第一?!”

“鬆哥是第一,你看看,他和柏淮分數一樣的,隻是柏淮是‘b’,所以在上麵。唉,你們看我乾啥?”

徐嘉行頓了頓,好像反應過來:“不是,我不是說柏淮是b,我真不是那意思!臥槽,你們彆看我啊!……柏爺,生日快樂。”

全場寂靜,奏響天堂的樂章。

周洛氣喘籲籲跑進來,仗著omega的嬌小身形,靈活地擠進人群,蹭到講台邊上:“讓讓,讓讓,我來幫我們班的看一下賭局結果……臥槽!鬆哥!你居然在下麵!”

“……”

“……”

“……”

徐嘉行覺得黃泉路上並不孤單。

簡鬆意重重地把趣÷閣放在桌上:“好好兒說話。”

因為力氣太大,滾圓的趣÷閣身順著桌麵往邊緣滾去。

柏淮伸出手指,往桌沿一抵:“人怎麼沒好好兒說話了。”

說著眸光從眼尾那粒淚痣掃過,瞥了簡鬆意一眼:“那難不成,你在上麵?”

“嗬。”

簡鬆意朝周洛勾了勾手指。

周洛立馬拿著成績單一溜煙兒跑了過來,雙手奉上。

簡鬆意扯過成績單,往桌上一拍,拿起另一支趣÷閣,唰唰兩下,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柏淮上麵,然後把趣÷閣一放,成績表往柏淮麵前一推:“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哥哥名正言順在你上麵。”

柏淮指尖把趣÷閣往回一勾,打了轉兒,嘴角一挑:“那可能有點難。”

“不好意思,哥哥不知道難字怎麼寫,而且就你這理綜成績……”簡鬆意的趣÷閣朝那個276分點了點,“不夠看啊。”

柏淮笑了一下:“你的語文,彼此。”

語文是簡鬆意唯一的短板,其實也算中上,基礎題都能滿分,就是主觀題比較有個性,所以語文成績什麼樣,全看緣分。

而柏淮的語數外卻相當好,數學和簡鬆意一樣滿分,英語比他高兩分,語文比他高了整整十八分。

隻不過這個差距被簡鬆意一個理綜就拉回來了。

理綜這回事兒,腦子湊合又勤奮努力的人□□中上往往沒什麼問題,但是要想往290分以上走需要的是天賦,題越難,天賦的差距越明顯。

對此簡鬆意一向很自負。

加上被柏淮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難免心性兒被撩撥起來。

側過身,麵向柏淮,一手搭上椅背,一手捏著趣÷閣豎著在桌麵上敲了兩下,扯出一個散漫又囂張的笑容:“行啊,那下次考試誰在下麵,誰就叫爸爸。”

柏淮輕哂:“你對自己還挺不客氣。”

簡鬆意抬眉:“我隻對你不客氣。”

柏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把人惹成了這樣,但惹成這樣倒也挺有意思。

也側過身,一手搭上椅背,一手解開襯衫最上麵那粒紐扣,鬆了鬆,喉頭上下一滾,送出一絲低沉冷淡的笑意:“那行。”

全班靜默,屏住呼吸。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賭約聽起來有些刺激。

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象了一下其中一位大佬在另一位下麵叫爸爸的樣子,好像還挺帶感。

現在兩個a都是這麼玩的?

可是他們鬆哥還沒成年呢!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簡鬆意放在桌肚裡的手機亮了一下。

周小洛:[鬆哥,不是我不信任你,但我覺得你可能稍微有點衝動了。]

周小洛:[我那天習慣性地進的是文科查詢係統,剛查出來是柏淮,老白就帶他進教室了,所以當時我沒發現哪兒不對,剛剛才品過來……]

周小洛:[柏淮是上次北城聯考的文科狀元啊。]

簡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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