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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柏淮居然有喜歡的人?

自己作為他最好的兄弟卻毫不知情?

簡鬆意突然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不太高興地挑了挑眉。

包間另一頭,俞子國則步步緊逼:“那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柏淮卻往後一躺,半匿在陰影中,手指又解開一顆扣子,語氣漫不經心:“這就是下一個問題了。”

簡鬆意覺得那口氣更堵了,這人還吊胃口,真是掃興,沒意思。

不過反正我也不好奇。

然而一直到上完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心裡都還在惦記著,柏淮居然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自己每天和他在一塊兒,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到?

到底是誰呢?

應該不是南城的,如果是南城的,柏淮瞞不了自己,所以隻能是在北城的時候認識的。

想想也還合理。

在南城受了傷,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去北城,沒有朋友,沒有親人,這個時候如果出現了一個溫柔甜美懂事貼心的omega,柏淮淪陷了也很正常。

可是他居然都不告訴自己,簡鬆意心裡想著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又想象了一下,如果明年兩人一起考到北城去了,結果柏淮突然帶了一隻小甜o到自己跟前,讓自己叫嫂子,還在自己麵前瘋狂秀恩愛,撒狗糧......

就更不是滋味兒了。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到時候自己該包多少紅包?或者要不再拐兩個人一起去北城?畢竟柏淮孤家寡人一個人,如果有個女朋友陪著,也算是好事,自己總不能當電燈泡。

可是無論怎麼想,心裡都始終有點不高興。

柏淮有小秘密不告訴自己。

簡鬆意關上水龍頭,扯了兩張紙巾,心不在焉地擦著手。

“彆擦了,再擦該擦禿嚕皮兒了。”

簡鬆意聽見聲音,抬頭,發現陸淇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後。

陸淇風拍拍他肩膀,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走了後,我們玩了四五把,柏淮可一把沒輸啊。”

簡鬆意不樂意了:“你意思是說是我把柏淮帶倒黴的?我掃把星?”

“......”

陸淇風看了他三秒,嫌棄地轉身進了廁所。

誰暗戀簡鬆意,算誰倒了百輩子血黴。

簡鬆意回到包間的時候,剛剛好結束了一把,是周洛輸,贏的人又是俞子國。

氣氛比之前熱絡了不少,問題尺度也更大,俞子國的腳都已經盤上了沙發:“周小洛,聽好了,我就問你,你的初吻還在嗎!”

簡鬆意剛想說,廢話,周洛說過在我變成最a的a之前會為我守身如玉的。

結果周洛居然臉紅得磕磕絆絆:“那個......那個親嘴......算初吻嗎......”

......

不然呢?難道親腳丫子算?

簡鬆意麵無表情地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

柏淮懶懶地倚在沙發上,養著神,看見他回來,問道:“你這什麼表情?”

簡鬆意持續冷漠:“一晚上被背叛了兩次的表情。”

柏淮聞言,偏過頭,眸光從眼尾掃向簡鬆意,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緩緩開口:“被背叛了兩次?”

“我最好的兄弟和我最好的姐妹都有了奸.情,而我卻對此一無所知。”

“就這個?”

“就這個還不夠?”簡鬆意挑著眉,回睨了他一眼。

有點不高興。

可是也隻是有點不高興而已,其他什麼都沒有。

柏淮收回視線,轉過頭,慢騰騰地坐直身體,手指搭上骰盅:“下一把吧。”

輕輕一搖。

五個一重出江湖。

簡鬆意跟著一搖。

五個六再現人世。

......

簡鬆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吸食柏淮陽氣的妖精了。

偏偏這次大家手氣都不錯,點數倒數第二小的楊嶽也有13點。

又是八杯。

ktv的杯子大,一杯可以裝大半罐兒。

簡鬆意想都沒想,給自己拿了一個杯子,單手拉開拉環,倒進去:“我和柏淮一人一半。”

楊嶽和徐嘉行兩個憨批可就不乾了:“鬆哥,剛才我們倆可是實打實的喝了有十幾杯,不興代酒的啊。”

簡鬆意懶得搭理他們,拿起杯子,剛抿了一口,結果就被一隻手奪走了。

柏淮湊到他耳邊,聲音低沉,壓得隻有他們兩個可以聽見:“我說了,小朋友不能抽煙喝酒,怎麼不聽話呢。”

說完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杯口,輕飄飄地往回一收,送到唇邊,一仰頭,一杯酒就沒了。

仰著頭的時候,脖頸線條拉長,包間晦暗迷離的燈光剪出了一個極致的輪廓,喉結上下滾動的弧度就格外明顯。

無聲的,安靜的,一種名為性.感的男性荷爾蒙就這樣悄然散發出來。

明明什麼都沒露,可是簡鬆意就是突然移開了視線。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動作,隻有藏在內心深處的本能知道,不能再看下去了。

再看下去會被狐狸精吃掉的。

而他這一避,柏淮就已經把八杯酒喝完了。

慢條斯理,舉止優雅,一杯一杯,絲毫沒有其他人被灌酒時會漏酒打嗝兒的狼狽。

完了,也沒失態,就是眼尾的緋色更妖冶了一些,捏著眉心,淡淡道:“趁我還沒醉,先把問題問了,不然待會兒問不出來,彆怪我耍賴。”

俞子國連忙起哄:“對對對,鬆哥,你快問!”

簡鬆意這才想起來,自己五個六,該自己問。

可是問什麼呢。

問他喜歡的是誰?這裡這麼多人,這麼**的問題問出來,實在是不太好,他不想柏淮難堪,也不想勉強柏淮。

問他為什麼不告訴自己有喜歡的人了?這樣又顯得自己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實在沒必要。

再問些彆的......有什麼好問的?他連柏淮右邊屁股有顆痣都知道,還能問什麼?

想了半天,突然想到剛才柏淮喝酒的那個剪影,於是鬼使神差地問道:“柏淮,你覺得我好看嗎?”

他發現自己最近覺得柏淮越來越好看了,以前也知道柏淮好看,但就是一個概念而已,不像最近,是會突然某個時間,發現這人是真的好看,很有魅力的那種好看,會讓人心跳加快。

他以前還沒有覺得有誰這麼好看過。

所以為了公平,他必須知道柏淮覺得自己好不好看,如果柏淮覺得他不好看,他也不要覺得柏淮好看了。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包間裡其他人原地僵硬,半天沒回過神,我們玩這個遊戲不是為了問這種小學雞問題的阿喂!

柏淮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最好看,沒人比你好看。”

“你彆笑!有什麼好笑的!嚴肅點兒!”

簡鬆意也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可真傻.逼,強行板著臉,想用自己的氣勢讓這個問題顯得不那麼幼稚。

可是偏偏他是一害臊就會紅耳朵的體質,柏淮的角度,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白皙圓潤的小耳朵是怎麼變得紅撲撲的。

心裡就覺得這人怎麼能這麼可愛。

問的問題怎麼也這麼可愛。

“好,我不笑,我也很嚴肅,你就是最好看的。”

雖然強忍住了笑,可是眸子裡的笑意和縱容太明顯,讓簡鬆意總覺得他這話說得不老實,就是哄小孩兒。

再一看旁邊幾個人一臉“我知道你自戀但沒有想過會這麼自戀”的表情,簡鬆意就覺得自己丟人丟大發了。

自己明明也沒喝酒,怎麼就腦袋短路了呢。

柏淮回來前自己也不是這樣的,他一回來自己就哪兒哪兒都顯得有點傻氣。

討厭死這個人了。

簡鬆意耳朵發燙,板著臉站起身:“我去衛生間。”

徐嘉行震驚:“鬆哥,你才從衛生間回來,你該不是年紀輕輕就......”

柏淮跟著站起身,手臂自然而然地搭上了簡鬆意的肩,身子半倚上去,作出三分醉態,回頭睨了徐嘉行一眼:“簡鬆意扶我去,你有意見?”

徐嘉行被睨得脊背一涼:“並不敢有。”

簡鬆意也沒說什麼,就讓他摟著自己的肩,一塊兒往衛生間走去。

拐過彎的時候正好撞上陸淇風回來。

陸淇風迎麵打量了一眼兩個人的姿勢,點點頭,拍了拍柏淮的肩,笑著走了。

簡鬆意挑眉:“他什麼意思?”

柏淮把重心又往簡鬆意身上倚了兩分,神情似乎有些不舒服:“我也不知道,他可能有毛病吧。我好像有點醉了。”

簡鬆意沒好氣:“讓你逞能,分我一點會死?我酒量不比你好?非不讓我喝,也不知道為什麼。”

還沒數落完,柏淮的身子突然就軟了一下,簡鬆意連忙去扶他,結果柏淮搭在他肩上的手也不知道怎麼使了一下力,簡鬆意就發現自己被抵在走廊牆上了。

柏淮一隻手勾著自己的脖子,一隻手有氣無力地搭在自己的腰上,頭還埋在自己的頸窩。

“我好像有點醉了,你讓我靠一靠,緩一緩,好不好。”

語氣綿軟,還有點小祈求小撒嬌在裡麵。

簡鬆意哪兒聽過柏淮這麼說話?聽到他這麼說話了又哪裡還敢不依他?

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讓柏淮舒服一點,就隻能身體板直地被他抵在牆上,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頸窩處還被溫熱的呼吸撩.撥著。

他覺得這家ktv怎麼回事,怎麼才九月份就開暖氣了?真他媽熱。

又熱又燥。

兩個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個不想動,一個不敢動。

時間緩緩過著。

就在簡鬆意以為柏淮睡著了的時候,柏淮突然開口:“簡鬆意,我有喜歡的人了。”

“嗯?哦,恭喜呀,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

簡鬆意儘量努力地用最適合好兄弟身份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做一個沒有感情的祝福機器。

柏淮想,那還真是承蒙您吉言了。

額頭抵著簡鬆意的肩,臉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唇角泛起一抹無奈的笑。

“簡鬆意,你真的就是個傻子。”

“?”

簡鬆意立馬伸手把柏淮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沒了,兄弟沒得做了,我們之間完了!”

柏淮順勢直起身,麵無表情:“那正好,我早就不想和你做兄弟了。”

說完轉過彎,朝衛生間走去,身形微晃。

簡鬆意平時和柏淮懟習慣了,沒去想柏淮為什麼突然罵他,也沒把柏淮的話當真。

鬨歸鬨,也怕他摔了,連忙兩步跟上,摟住他胳膊,嘴裡順便犯個欠:“還行不行?自己能解決生理問題嗎?不能解決的話我可以幫你扶著。”

柏淮在衛生間門口站定,偏頭,半眯著眸子打量著他:“我不能解決的話,你想扶什麼?”

“什麼不行扶什麼。”

“好,那你來扶。”

一臉淡然。

簡鬆意:“......”

艸。

喝醉酒了就了不起了?喝醉酒了就可以這麼沒羞沒臊了?可恨自己居然騷不過他。

隻能紅著臉躲到走廊上:“算了,我是隻omega,不方便進你們alpha的廁所,你自力更生吧。”

柏淮忍不住笑了,就某人這點臉皮,還敢來說騷話,有膽子撩,沒膽子承擔後果,以後總會付出代價。

邊想著,邊打開水龍頭,把手放到涼水下,試圖清醒一些,他其實一直沒醉,隻是有些混亂,想緩口氣,捋一捋。

他現在不太確信自己說出有喜歡的人,會不會太唐突。

他總覺得雖然簡鬆意是個剛鐵直a,但隱隱約約的,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了些不一樣的苗頭和感覺,或許是時候讓簡鬆意去正視他們之間可能存在的另一種關係了。

結果這人給他說“恭喜”?

自己一個頂級alpha,處心積慮地想勾.引個omega,勾.引了半天,結果人家連一竅都沒開。

所以這到底算誰的問題?

柏淮自嘲地笑了笑,想著要不乾脆直接美色誘惑算了,一邊扯著襯衫領子,一邊往外走去。

一出門就看見簡鬆意正倚在走廊的牆上,手上把玩著什麼。

見他出來了,拽過他的左手手腕,不容分說地係了上去:“你把這個戴上再回去,不然你運氣這麼差,又愛麵子,喝酒喝趴下了怎麼辦?我明天還有安排呢,可不想看你宿醉成狗。”

明天還有安排。

柏淮翹起唇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

一根編得精巧的黑繩,串著幾顆黑曜石,正中間則是一顆晶瑩圓潤的葡萄石,葡萄石的表層,刻著一排字。

仔細一看,才發現不是一排字,而是半排,豎著從中間一分為二的半排。

而簡鬆意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串一模一樣的。

柏淮掀起眼皮,看向簡鬆意,等一個解釋。

簡鬆意似乎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沒看柏淮,低頭擺弄著自己手腕上的珠串。

“這顆葡萄石是昨天大覺寺買的,老和尚說葡萄石是運氣石,如果有兩顆一模一樣的,把兩個人的名字,一顆刻一半,就能把我的好運氣分給你......”

“你彆笑!你不許笑!我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但是就是......我覺得你運氣實在有些不好,然後我這個人又恰恰運氣好得有點過分,好到我自己都覺得運氣太好了,活著沒挑戰,所以我就分你一點兒,我們兩個就都剛好。”

“你也彆嫌不好看,我昨天晚上求了我媽好久,她才幫我編的......這玩意兒比你想象的難,我學了好久都沒學會,也算我媽的心意……所以,你如果覺得湊合,就戴戴。”

“而且萬一呢,萬一這個東西真的能把我的好運氣分給你呢,反正你戴戴又不吃虧,所以你要不要......就先試試,沒用再說。”

“柏淮,其實我也沒彆的意思,我就是希望你十八歲以後,能幸運一些,開心一些,你這麼好一個人,沒道理會一直苦。你就彆嘲笑我迷信,相信我一次,行不行。”

柏淮大概還沒見過有人明明用著凶巴巴的語氣,卻能說出這麼溫柔的話,溫柔到想把他揉進懷裡,不放他走。

自己沒說錯,簡鬆意真的就是個傻子,如果不是傻子,誰會想要把自己的好運氣分給彆人。

柏淮垂眸,指尖輕輕摩.娑著那顆葡萄石:“我不嘲笑你迷信。”

畢竟在紅布上寫下“願和你年年歲歲”的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十幾歲的年紀,什麼都開始明白,卻又什麼都沒有徹底明白。

好像世界上一切的事情都難不倒我們,隻要我們願意,就可以讓世界為我們低頭。

可是又好像都太過年輕,以至於一切都顯得無能為力,不知所措,所以隻能小心又笨拙地嘗試儘所有的方法,哪怕明知道這個方法或許很可笑。

但那又怎麼樣呢,在年少時,我們為了彼此拚儘全力努力過,那麼終究有一日,我們都會得償所願。

柏淮抬起左手,看著葡萄石上刻著一半的字,篤定地笑道:“我也覺得我十八歲應該會很幸運。”

比如,能追到你的話,就再幸運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不僅可以追到他。

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晚上出門打麻將了,今天起晚了,然後因為之前經常加更,用了太多存稿,今天又不想寫一半就發,寫完了修改了兩遍,就來晚了半個小時,對不起。

今天發兩百個紅包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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