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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 南京。 柳順卿戰戰兢兢走進宮牆,跟隨女官和侍衛,穿行於偌大的紫禁城。 他已經成為中人的精神領袖,另外還有一個實權領袖。那位實權領袖叫安景源,統兵三百,且駐紮在漢陽城外。 兩人早已約定好,若是舉義成功,則聯手擁立新君。屆時,儘誅國賊,朝堂換血,柳順卿做文班第一大臣,安景源做武班第一大臣。 柳順卿安排好國內傳道事務,便悄悄坐船離開朝鮮。 他沒有外交使臣的身份,無法順利見到皇帝。於是跑去鴻臚寺,舉報朝鮮國王要謀反,正在積極擴軍準備北伐。 鴻臚寺不敢怠慢,立即上報皇帝。 終於來到應民殿,柳順卿老遠就趴伏在地:“朝鮮下國草民柳順卿,叩見天朝皇帝陛下萬歲!” 趙瀚說道:“平身,賜座。” 柳順卿被帶到皇帝近前坐下,如此禮遇,把他感動得想哭,恨不得以死報效天恩。 趙瀚問道:“朝鮮使者上個月才離開,朕已經譴使隨行,正式冊封朝鮮新君。這朝鮮國主,為何還要謀反?” 柳順卿說道:“朝鮮先王,就在擴軍備戰。而今新王,又擴軍三千。朝廷君臣,皆欲收複保州,整日叫囂著所謂北伐。想當初,後金韃子蹂躪朝鮮,是天朝軍隊駐紮保州,才保得朝鮮百姓安樂。天朝對我朝鮮,不啻有再造之恩,保州自當獻予天朝。今之朝鮮君臣,不思皇恩浩蕩,竟然妄圖興兵,真恩將仇報之豺狼也!” “朝鮮君臣,真想收回保州?”趙瀚笑問。 “然也!”柳順卿斬釘截鐵道。 趙瀚才不信這等鬼話,借給朝鮮君臣一萬個膽子,他們都不敢真的跟中國開戰。所謂北伐,不過是權力鬥爭的幌子。 當然,就算是幌子,也得譴使問罪! 趙瀚吩咐道:“派快船去追冊封使臣,不要給出國王金印,改為斥責朝鮮君臣大不敬。這個事情不說清楚,天朝不會再冊封朝鮮國主!” 柳順卿有些失望,中國竟然不出兵,但還是奉承道:“陛下聖明!” 趙瀚說道:“汝千裡迢迢前來報信,想來必是忠義之士,且賜錦袍一襲。可暫留南京,也可去金陵大學讀書,一切讀書費用全免。” 這是在培養帶路黨呢。 “謝陛下!” 柳順卿大喜。 如果能拿到金陵大學的畢業證,再結交中國的大儒,他回國之後必然是儒學大師,將獲得無與倫比的士林威望。 卻說冊封使者被追上,使者們不露聲色,繼續跟朝鮮官員一起坐船前進。 他們抵達漢陽的時候,朝鮮國王正在到處抓人。 那些朝鮮亂黨分子,剛開始還知道保密,但串聯的各階層越來越多,難免人多嘴雜泄露消息。 計劃被公開之後,朝鮮君臣震怒,也不分哪個黨了,兩班貴族聯手起來鎮壓。他們自己鬥得死去活來,那屬於貴族內部的事情,可不許有其他階層搞幺蛾子。 隨著亂黨越抓越多,兩班貴族非常尷尬。 因為那些跳得最凶的亂黨,大部分都是兩班貴族的庶出子。有些血緣已經遠了,但基本沒出五服,就算出了五服,也跟主家聯係緊密——這類中人群體,地位是最尷尬的,生活遠遠優於平民,但又處於權力邊緣,打破了腦袋想進核心圈子,卻被貴族死死壓住不能上升。 “全部抄家殺頭!” “不能全部抄家,隻誅首惡便可。”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絕不能容一人逃脫!” “株連太多,恐釀成大變。” “能有何大變?通通殺頭便是!” “……” 如何處置亂黨,兩班貴族們自己就吵起來。 隨著中朝貿易興盛,很多庶出家族,都是貴族的生意代理人。這些庶出家族,大部分還是正常的,並沒有全部參與進去,隻有個彆逆子打算悄悄搞事。 全都殺了,誰來做生意撈錢? 而且,幾大派係互相指責,都說對方的庶出家族是主謀。妄圖借此機會,削弱對方的附屬勢力,整天吵得烏煙瘴氣,監獄裡關了一大堆亂黨,暫時還不知道該殺哪個。 這就是一通鬨劇。 亂黨搞事形同鬨劇,處理亂黨也形同鬨劇。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新思想已經傳播出去,在遠離漢陽的鄉下,無數士紳、秀才、鄉吏心裡都被點燃了一團火。他們的實力太弱,而且一盤散沙,根本不敢舉事,卻可以繼續傳播這種思想。 思想,是擋不住的,是禁不絕的! 兩班貴族爭吵不休,但也吵出了某些結果。比如帶頭搞事的柳順卿,必須抄家滅族。當然,滅族也隻滅庶族,不能牽連到任何貴族親戚。 樂顛顛在南京讀大學的柳順卿,還不知道自己全家男丁都被殺了,全家的女眷都被發配為奴婢。 另有許多亂黨,驚慌北逃,跑去保州尋求大同軍保護。 在漢陽城外統兵三百的安景源,更是逃得飛快,妻兒都顧不上了,躲進保州城裡瑟瑟發抖。就這種貨色,還有那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庶出子,讓他們造反一百年也彆想成功。 中國冊封使者黨崇俊,來到漢陽見此亂象,暗遣手下去打聽情況,自己則跟朝鮮官員吃吃喝喝。 等把事情給搞清楚,朝鮮國王李棩,已經沐浴更衣完畢,等著迎接冊封國王的詔書。 朝鮮舉行了盛大的冊封儀式,國王和兩班貴族悉數到場,排列整齊等待天朝使者現身。 “拜見天使!”李棩親自上前迎接。 黨崇俊見到李棩便站立不動,一臉陰沉的看著對方。 李棩心裡忐忑又憤怒,他好歹是一國之君,哪裡受過如此對待? 李棩擠出笑臉:“天使請入內。” “我看,就沒這個必要了,”黨崇俊說道,“朝鮮有義民柳順卿,前往南京檢舉爾等興兵作亂。聖天子並不相信一麵之詞,派我來打聽詳細情況。若是沒有此事,則照舊冊封。若是有此事,就讓我原路返回,換大同軍來問罪!” 朝鮮君臣大驚,李棩也連忙說:“絕無此事!” 黨崇俊抬高音量,嗬斥道:“既無此事,為何將柳順卿滅族抄家?爾等究竟想掩飾什麼!” 李棩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如何辯解。 領議政鄭太和出列道:“好叫天使知曉,我國出了一批亂黨,意圖弑君謀反。那柳順卿便是賊首,畏罪潛逃去南京,絕不是什麼義士。” 黨崇俊怒斥:“你說亂黨便是亂黨?便如有百姓告官,檢舉惡霸魚肉百姓。不待官府去查,惡霸便將百姓全家殺光,還栽汙這百姓是江洋大盜。你說官府會信這種鬼話嗎?” 領敦寧李景奭出列說:“天使容秉,這些亂黨不止一個,他們早就已經招供,那柳順卿確實是亂黨頭子。天使若是不信,可以去翻閱卷宗,亂黨們的供詞互相對得上。” “怎知你們不是屈打成招?怎知你們不是抓了一批義民?”黨崇俊質問道。 朝鮮君臣,瞬間無語。 他們有供詞,他們有證據,但中國使者不相信又怎辦? 黨崇俊把手中節杖往地上一拄,厲聲喝問:“義民柳順卿,檢舉爾等擴軍三千。此事可有?” 李棩張了張嘴巴,吞咽口水說:“確有擴軍之事,但並非與天朝作對,而是朝鮮國內不安寧,須得更多士兵維持城鄉。” 黨崇俊抬臂戟指,指著李棩鼻子問:“你有沒有叫囂著興兵北伐?” “絕無此事啊!”李棩的聲音帶著哭腔,他是真的害怕了。 黨崇俊說道:“上一個朝鮮國主就不老實,大肆擴軍,還打造火器。天朝聖君仁慈,沒有理會你們的小動作。爾等卻不知悔改,你這國主,剛剛繼位,還沒受天朝冊封,就敢再次擴軍三千。朝鮮國內,並無民亂,爾等擴軍是要對付誰?說啊!” 宋時烈出列道:“天使容秉,我國確有民亂,陰藏於鄉野之間。” “胡說八道,你們等著跟火炮辯解吧!”黨崇俊說完,便轉身離去。 朝鮮君臣想要挽留,卻被使團士兵給攔住,沒有誰敢對使團侍衛動武,隻能目送他們離開漢陽城。 李棩都快被嚇癱了,左顧右盼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宋時烈喊道:“當誅原黨,是他們鬨著要北伐的!” “對,誅滅原黨,將其人頭送往南京謝罪!” “原黨當誅,以謝國人!” “……”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還在玩黨爭。 原黨官員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也站出來說:“大王,殺我們簡單。可殺了我們,還把人頭送去南京,不就坐實了我國欲興兵北伐嗎?這可是謀逆大罪啊!” 李棩頓時愣住了,其餘大臣也無法反駁,因為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 宋時烈又說:“原黨可以不殺,但必須治罪,蠱惑君上之罪。請陛下,把這些原黨逐出朝堂,今生今世永不敘用!” “請逐原黨!” 一個又一個大臣跪下。 李棩本打算借助原黨,壓製朝堂的掌權派。 可這種場麵,李棩根本就鎮不住,含恨說道:“逐,逐,就依你們的意思,把原黨全部驅逐!可天朝大軍來了該怎辦?” 無人回答,無人能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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