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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夜晚的豐西澤中,笑聲響徹了四處。
張學舟難得有失態發笑。
這也無怪他這種情緒的釋放。
不論是域外天魔還是秦皇,又或高祖皇帝、‘白’等,這對他而言都是一道道麵對的難題。
而在豐西澤短短一天的時間中,‘白’已經被拷走,心思必然不會放在他和李少君身上,高祖皇帝斬斷了秦皇與他的關聯,又潰散在運戰之中。
連連三道難題一朝破解,張學舟心中豈是一個痛快可言。
這也是他命懸一線逃生成功後的喜悅。
張學舟甚至有幾分期待自己回歸現實世界,他也想看看域外天魔的情況,看看對方的神魂到底存在什麼變化,是否已經大幅度削減了對他的威脅。
他身體趴在豐西澤的沼澤中已經很久,黃泥水和黃泉水幾乎浸染了他一半的身體,但這些侵染之物連授印神衣都沒有突破,更無需說對張學舟造成損傷。
他修行都是走了求生路線,這種修行方式讓他抗衡能力遠超其他人。
他與人爭鬥時會狼狽一些,但隻要殺不死他,張學舟就會是最後的存活者。
“運,這運都是我的!”
豐西澤中已經沒有了氣運金光騰升,但張學舟連吃帶拿,甚至將高祖皇帝這口鍋都端了。
除了‘白’被鎮壓後死得不夠徹底,導致榨乾得不算乾淨,一切都沒什麼。
張學舟對‘白’也不算特彆忘恩負義,他借助‘白’的水域垂青之力有過一些用,但他也將‘白’從高祖皇帝的壓榨中解救了出來,至於解救後送到了西方教兩位教主這種活閻王手中則是另外一碼事,畢竟沒有這兩位教主的出手,‘白’也沒可能掙脫高祖皇帝的鎮壓。
當然,張學舟感覺自己對高祖皇帝也算厚道。
沒有了‘白’的脅迫,李少君便不會擾亂朝綱,並不會去圖謀推翻大漢王朝。
雖說李少君能力隻有那麼強,也看不出什麼推翻大漢王朝的能力,但多李少君這麼一回事不如少一事,也免了忙中添亂。
張學舟心中盤算了一番,隻覺一堆人死的死傷的傷,結果則是對諸多人都極為不錯。
他張開雙臂,泥水、黃泉水、塵土在他身上不斷下墜。
“我還可以再向前一步!”
張學舟目光並沒有放向長安城,也不曾轉向欠缺權限通行的南天門,而是同樣放向了西方。
隻需要回昆侖湊全醉桃,他便能釀製九珍酒。
有了過往釀製的失敗經驗,再迭加上此次氣運惠澤和高祖皇帝運戰潰敗,張學舟覺得自己此次釀酒成功的概率極高,也有較大概率衝擊唯我境。
運戰結束都有一個沉寂期,也可以說是發育期或避戰期,張學舟一時沒法去查看自己運體的情況,他也沒在乎多等一等。
他目光放向西昆侖的方向,最終也隻得暫時停下心思,準備尋一處地方度過自己接下來的十二天。
小乾坤袋中摸了摸,張學舟摸到了梁園令。
豐西澤屬於梁國範圍,他去睢陽梁園免費借宿十二天沒什麼問題。
梁園不僅管吃管喝,住宿條件也相當不錯,還較為安全。
身體一躍,張學舟踩踏風浪翩然奔襲而去。
“他應該是天庭的餘孽!”
豐西澤餘光暗淡,但在張學舟遠離消失後,一個穿著粗布衣的樵夫從黑暗中走出,他在腿上綁了極厚的枯草,小心翼翼穿過一片黃泥,又站在了張學舟此前趴著的地方。
他蹲下了身體,一隻極為白淨的手緩緩按壓了下去。
相較於此前的謹慎,他的手沒有在乎這片黃泥沼澤中的黃泉毒水。
“這兒應該發生了一場運戰,也不知他在和誰鬥,可惜我運體大隕靠近不得,否則就會被拉扯進入其中,我的弓箭……”
樵夫臉上帶了幾分扭曲的苦澀。
他摸了摸腰側的寶劍,又看了看肩膀上的木弓。
寶劍可以傷人,但他難於靠近,木弓可以遠射,威能又不足。
對於一些勢力成員不需要詢問那麼多,隻要能下手就直接下手。
對方身穿著天庭的古製式金袍,身份太好辨識了,可惜的是他能力不足,也隻能目送對方離開,難於利用到這場運戰的契機來成全自身。
“我要如何是好?”
樵夫抬起頭。
放眼四望,天地間仿若隻剩下他一人。
他沒有了回去的能力,也沒有了屬於自身的實力,一切屬於他的都被毀了。
“我不該這樣,我怎麼可能會輸,我怎麼會輸到這種下場,我……”
沒有粗心沒有大意,所有的選擇都非常完美,而當時的他也是優勢方,但最終的結果則是功虧一簣的輸。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一切的選擇都不會變。
茫然而苦澀的麵孔最終慢慢收斂,依托著腳底鋪墊的厚草慢慢走出這片沼澤區。
目光掃視了黑色的夜空一眼,樵夫開始了大步奔行,亦尋向了張學舟所離去的方向。
“隻要能追上他獲得善意,我或許能找到一條可行的路!”
悔恨不會帶來任何改變,頹廢亦不會有半分幫助。
樵夫最終硬生生扭轉了自己的心態,也將尋求幫助的對象定向了往昔被稱呼為餘孽的天庭修士。
他不想知道對方是來這兒做什麼,又或想達成什麼要求,他隻想尋求獲得對方的善意。
但凡通過親近的方式借了對方的運,或許絕望中就會誕生希望。
跌跌撞撞許久,這或許是他絕境中唯一能抓到的一根稻草。
“他所去是睢陽的方向,哪怕他解掉了身上的衣服,運術的氣息不會散,我肯定能找到他!”
健步如飛穿梭在這片荒蕪的區域,遠遠處一座長碑映入眼中時,他才停頓了片刻。
等到閱讀完長碑上的文字,他明白了一些內容。
世間確實在變化,百年前的大秦強無敵,大秦之後也並非廢了,而是依舊有豪傑出沒,碑文所記載的便是屠龍斬蛇之舉,還不乏留下了極為誇張介紹自己的用詞。
“劉季也算是個人物,自己立了一塊碑,還能在這種腐爛的惡水之地享受長久的香火供奉!”
樵夫摸了摸長碑,又摸了摸給自己立碑斬蛇之舉的名字。
他抓了一把地上的香灰,口中念念有詞時,他白皙的右手漸漸變得淡黃,臉部的輪廓多了幾分玩世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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