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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山上。 大勢至菩薩抬頭微笑,青山上林梢複動,流水複靜。 “大帝為何執意要讓北極大殿的兵將赴死?” 平和的聲音略頓了頓,回答道:“淨土佛宗退出界吧,本帝想糾纏在你們佛門自身的問題上,也不希望你們來影響我們的世界。” 大勢至菩薩微笑道:“從很多年前,大帝接受師兄的建議後,你我之間,便注定要糾纏在一起。” …… …… 很久之後,那個聲音才又響了起來。 “陵光神君在彼處,有異象將生,我不允你打擾它。” “鵬兒本是我佛門聖物,若有事端發生,自然不允外力打擾。” “菩薩,隻是若神君發威,一應魂靈全數煉化,那你的安排,便會落空了。” 聲音至此時,似乎顯得越來越自信。 大勢至菩薩沉默少許,合什道:“幽冥之,萬千鬼軍攻城已有三百年,大帝於此時起兵,削弱庭對地府的支援,莫非真不怕群鬼衝出地府,禍害人間?我借玉帝百萬兵入冥,鵬兒縱使煉化,又能減多少數目?” 那聲音道:“菩薩這話未免過慮。地府群鬼有地藏王菩薩教化,輪不到你我多事。界大戰連連,地府不知又多了多少鬼兵。若菩薩真的憂心陵光神君損你鬼兵百萬,那你何必孤立此山?” 大勢至菩薩微笑道:“大帝起兵。莫是也是在往冥間送兵?” …… …… 如果有人聽見這兩位大人物地對話,一定會嚇得半死。 如果易行聽見這番對話,一定會扛著棒兒上去錘這兩個王鞍。 延綿界的戰火,居然隻是為了刻意死人。隻是為了往那幽冥之所裡送去鬼兵。 隻是……在冥間又出現了何等樣的大事?那處的戰火又是因何而起,竟需要兩方不惜“血本”往那處送去百萬千萬地生靈? 滿神佛在爭什麼?如此緊張?竟布了一個如此大的局? 而這個局,和易行有關係嗎? …… …… 那個大帝的聲音又幽幽在青山上空響起:“我憐生靈不得安。” 大勢至菩薩,合什,頜首輕聲道:“我憐輪回不得開。” “彼此心憐一椿事,何來紛爭?” 大勢至菩薩抬頭,眼清光威盛,喝道:“佛祖未回,佛光何除?一旦兩界相通,道崩壞。何人承擔後果!” 大帝的聲音沉默許久後道:“便是覺得你們這些和尚總是些悲觀主義者,什麼事情都沒做。便開始往壞的那方麵想,何必呢?” 大勢至菩薩眼威光更盛,智慧之意全祛,無上威勢全數逼出,猛然喝道:“咄!” 菩薩“咄”字出口,地變sè,狂風疾作。由大青山腳下疾卷而上,刮的林木瑟瑟垂下腰身,流水頓時散作白花,萬物畏懼。 …… …… 在遙遠的另一個方向,在界戰場的另外一端,也有一座大素山。 山上站著位長發披肩的大人物。 此人渾身頗有古意,黑衣之外乃是貼身金甲,金甲之正是如蟒玉帶,貴氣十足。卻又是煞氣十足。在他的頭後,隱隱有一圈渾渾然地清淨之光,這是仙之光。透露出了這位仙人可怕的實力與地位。 便是真武。 大勢至菩薩地那聲咄,隔著數十萬公裡,卻過數秒間便破開了空間的隔絕,在真武大帝的頭頂炸響。 真武大帝眉頭微皺,右手往空虛虛一按,五指如龍爪,每一指節裡白玉光散。 那個咄字,被生生抓散於高之上。 咯喇兩聲,在遙遠地,相隔數十萬公裡,卻異常相似的兩座大青山上同時響起。 似乎是同時響起。 卻依然隔了數秒。 …… …… 一座青山塌。 一座青山垮。 水儘樹爛石徑斜。 無人家。 眼看地間有青山, 眼看青山儘虛化。 …… …… 大勢至菩薩與真武大帝同時抬頭,望向自己這方深幽的空。 二位至強至尊神人身後的清光,似乎同時間微弱了幾分。 一陣風過,二人各自低首,消失於空間之。 悄無聲息間,西方淨土與土庭的兩位頂尖人物,便暗用神識互印了一下。 兩個人都不想驚動正在戰場上發生奇異變化地易朱,所以神識之爭,在路過戰場的時候,繞了極大的一個彎,走了一個很詭異的空間軌跡。 但饒是如此,易朱依然有所感應,他微微轉頭,向兩邊各望了一眼,感覺到了那兩個強者的氣息。 他癟癟嘴,沒有心思去研究那些東西。 一股漸狂的情緒已然占據了他的識海,易行氣息的湮沒讓他無比憤怒。 憤火卻是漸褪,變成寧靜。 於是他而俊美的臉龐上,表情開始一絲一絲地消失。 到最後。還那僅存的一點惘然也沒有了。 …… …… 易朱猛地往下疾飛,一腳踹在一個將的肚子上,血肉橫飛。接著一橫身,一拳往空轟了過去。 拳風如雷。在空破開一道幽深地通道,刹那間,絞碎了空間範圍內地數十名兵身體。 不知為何,他沒有動“火”。 但離開了火,這種野蠻的,原始的殺人方式卻更讓地覺得震駭。 不過刹那時辰,死在易朱手下腳下的兵已經不計其數。 原來一直保持著微妙均勢的戰場,也因為他的忽然出手,而倒向了北極大殿的叛軍一方。 彩雲之上,蛇女的眼角閃過一絲嫵媚的笑意。手領旗一揮,三十三司戰神各領部隊。往淩霄寶殿那方殺去。 此時的易朱就像是一團火雲,在戰場間穿梭著,每一道痕跡地行走,便帶走無數個生命。 …… …… “尊,退吧。” 另一朵彩雲之上。有將焦急萬分,對普化尊請示道。 普化尊麵無表情,盯著正在收割著己方將士生命的易朱,他知道這個家夥地真正實力還沒有發揮出來,如今的殺戮,隻是他暴戾的本xg,被某件己方暫時還不知道的事情給點燃了。 “再等等。” 普化尊微微閉目,身前懸浮在空的那柄杏黃旗迎風飄揚。 高空戰場之下,滿地的血澤微微飄拂。裡麵怨魂無數,正等待著下淪地府。 其實在尊的心裡,同樣也有大疑惑。 他不明白真武大帝為何會突然發兵造反。 更不明白玉帝為什麼與淨土方麵過往如此親密。 但最不明白地是:為什麼戰局即開。卻不動用庭真正強大的實力,而隻是讓這些無數的兵靈體們,對上完全在一個層級上的對手。 就像是在送死一樣。 …… …… 如果普化尊知道這場戰爭,隻是往地府戰場上輸送兵役的一個y謀,那恐怕他會選擇第一時間離開戰場。 想數千年前,聞仲雖然忠倔,卻也不是傻子。 …… …… “尊,你看!”有仙官驚喜著,手指指向遠方的戰場之。 普化尊眼清光一現,將那處景象攝的清清楚楚,也自心駭。 先前北極大殿那方,本想趁著易朱大開殺戒之時,掩攻而上,所以三十三司神領著大部分正殺了過來。 不料……正好遇見了正麵無表情殺戳的易朱。 …… …… 易朱輕啟朱唇,一聲極暴戾的尖嘯從他地唇間迸了出來! 極高頻的音波,shè入眾饒耳,讓眾人耳膜yu裂,捂著腦袋,紛紛從雲頭墮下,摔入那一大片血澤之,平添無數冤魂。 這要命地煞星,竟是不分敵我,不分親疏,胡亂殺人! 易朱的臉上沒有表情,心情也沒有變化,隻是覺得體內正有一蓬火,一蓬想要爆發的火不停地累積著。 他隻是被動地要殺死身周一切有生的人,或者物。 嗤的兩聲! 火雲巨翼再次展開,在高空上輕輕扇著,將易朱稚嫩的身軀懸停在半空。 翅尖不停地扇出無數火苗,像榴彈炮一樣,劃破長空。 刺入生靈的肉身。 令生命消失。 …… …… 地間的溫度越來越高。 溫度升高的原因,正是那個在上放火的家夥。 他渾身都被包裹在極高溫的白熾火焰之,巨大地雙翅揮舞著。麵sè平靜著,殺戮著,燃燒著。 整整數千平方公裡的空,被硬生生燒出一片靜美無比的瓷藍來。 沒有人敢接近這片區域。 火焰越來越狂,越來越盛,漸漸地,光芒掩蓋了家夥的本體,隻在空留下一個驚心動魄地紅sè剪影! …… …… 那是一隻火鳥! 巨大的,遮住了,蓋住霖,駭住了心,焚燒著地間的一牽淨化著血澤的一切的火鳥。 火鳥巨喙如血刺。 雙翼如火雲。 美麗而又震駭。 不知是入魔還是入佛? 或者,魔便是佛? 戰場上交戰的雙方。終於抵受住這種恐怖的高溫,悄無聲音地撤走,留下一片安靜的地。 臨走之時,雙方各自投向那個高火鳥以奇怪的眼神,都在心底猜忖著,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有許多經曆過遠古時期的老仙將,在心底顫抖自問:“莫非又要出現十個太陽了嗎?” 地麵上兩株血樹怪異地燃燒著。卻沒有化成灰燼。 血澤已經被高溫全部蒸成了血霧,霧氣,隱現鬼哭y號,生靈念念不舍。 …… …… 沒有十個太陽,隻有一個太陽。 金sè地太陽,姓易名朱,自洪荒之初那蓬火擷來,化為ziyou鳥形,幼時為雀。成長為鵬,今世為肥紅鳥,為人子。 如今因為心神震蕩。地戾氣交雜,應了五百年之跡,開始蓬勃燃燒,現出真正的本形來。 燃燒吧,火鳥! …… …… “又是一個五百年了。”普化尊離開地時候,有些悵然道,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 旁邊的仙官,看尊麵sè沉重,不敢多言。 火鳥燃燒著,地燃燒著,地間有山有血。 山右有枯槁聊血樹。 山左有乾涸聊血泉。 山前有浩茫茫的血霧海。 山後有y莽莽的血霧原。 sè昏黃了,豔紅了。 血霧裡沉淪著的怨靈們沸騰著,咆哮著,不舍著,卻被充斥於地間地極高溫,阻絕了通往地府的道路。 被這宇宙之初的火焰,燒融成了最原本的物質。 一道青煙,兩道青煙,青煙處處,血霧漸散。 …… …… 火鳥繼續燃燒,焚化潔淨著地間的一牽 界大戰造成了無數萬怨靈,再也不可能加入地府那場不知底細的戰爭,而是悄無聲音地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 火能融一切,火能潔淨一牽 這世間的肮臟、血汙,全數被火燒蝕的乾乾淨淨。 不餘一物,隻有乾淨。 …… …… 火焰漸淡,界地空間裡空無一物,隻剩下怪誕的岩漿流成的岩地,還在冒著熱氣。 那兩株怪異地血樹伸展著晶瑩紅潤的樹枝,像是在向空哭泣祈求。 有生皆苦?無生如何? 雲層之,那張神秘而慈悲的臉終於再一次顯現了出來。這張臉一直注視著易行,但在這一刻,似乎也畏懼了易朱身體裡迸發出來的jg純之火。 那張慈悲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 …… 那雙巨大的鮮紅雙翼緩緩合攏,溫柔地包裹住易朱疲憊的身體。 家夥緩緩睜開雙眼,眼金紅之sè一現即隱,他抬頭對著上那張菩薩臉微弱道:“我要我的爹,不然我燒了一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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