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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六,鄭翩躚前一天答應了三三帶她出去買甜甜圈,於是母女兩人一早就出門了。 鄭凜敘原先是要陪她們一起的,但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讓她們母女單獨相處一下,所以隻派了司機和保鏢跟著。 甜甜圈的店鋪是三三自己要求的,鄭翩躚很好奇她是怎麼記住的,三三笑嘻嘻地說:“是珠珠帶我去的。” 鄭翩躚經常從三三口中聽到薑明珠的名字,僅憑三三的語氣就知道,她們兩個平時玩得很好。 三三的性格這麼活潑,大概也跟她平時經常和薑明珠玩有關。 三三指定的那家甜甜圈店,是紐約當地很有名的網紅店,一早過來,店裡已經坐了不少人喝咖啡了。 店鋪要排隊,有司機和保鏢跟著,自然不可能讓鄭翩躚和三三排,於是,母女兩個人便牽著手在附近逛了一會兒。 鄭翩躚牽著三三,聽著她聊著一些身邊的趣事,走了幾分鐘之後,就這麼撞上了熟人。 鄭翩躚一眼就認出了周義。 她反應過來之後,馬上牽著三三進了街邊的咖啡店。 鄭翩躚透過落地窗,看到了周義和他懷裡摟著的女人。 和之前在巴黎秀場碰上的不是同一個。 不過這好像也沒什麼可稀奇的,畢竟他是周義,換女人的速度一向都是這麼快。 雖然不是同一個,但風格差不多,性感明媚,身材火辣。 兩人走在路上,也沒有半點收斂。 不知道聊到了什麼,周義低頭靠近她耳邊,手在那女人屁股上拍了一下。 鄭翩躚冷冷地收回視線。 “媽媽,你怎麼啦?”三三並不知道鄭翩躚的心理活動,看到她忽然冷了臉,有點被嚇到了。 鄭翩躚回過神來,朝三三搖搖頭,“沒事。” 窗外的那對男女已經走遠了,鄭翩躚擠出一抹笑來,“走吧,我們繼續。” 鄭翩躚帶著三三在附近走了繞了一圈,再回去的時候,保鏢已經排隊買到了甜甜圈。 鄭翩躚和三三在店的空位坐了下來,她要了一杯咖啡,給三三要了一杯牛奶。 平時三三吃甜食的機會不多,剛吃一口,便露出了幸福的笑。 “要是媽媽每天都陪我就好了。”三三自言自語了一句。 鄭翩躚:“你是不是想說,那樣我就可以天天帶你吃甜甜圈了?” 三三被拆穿之後,尷尬地“嘿嘿”一笑。 鄭翩躚:“吃太多糖對身體不好,爸爸是怕影響你的健康才會對你嚴格。” 三三點點頭:“我知道,爸爸對我最好啦。” 她打開了話匣子,“爸爸陪我做手工,還會教我彈鋼琴、騎馬、打球……” 鄭翩躚握緊了手裡的咖啡杯,心情很複雜。 三三能成長成今天這樣子,其實都是鄭凜敘勞心勞力的結果,跟她這個生物學上的母親沒有半點關係,雖然鄭翩躚不斷地告訴自己不必被“母親”這個角色的義務綁架,但到了此時此刻,她無法心安理得地說自己對三三沒有任何虧欠感。 可她仍然無法做到天天麵對她,至少現在還不行。 三三和她長得像,但和周義也很像,隻要是見過周義的人,一看到三三,一定能認出來她是他的孩子。 —— 鄭翩躚這次在紐約待了一周的時間,分彆的時候,三三有些舍不得她。 她拉著鄭翩躚的手,眼巴巴地問:“媽媽,你什麼時候才能天天陪我呀?” 三三一個問題,問得鄭翩躚心口一緊。 她調整了很久,才緩緩開口:“等我畢業,很快了。” 三三很容易滿足,不問具體時間,聽見這個答案就露出了笑,然後抬起小手,抱著她的臉“吧唧”親了一口,“那我等你哦,媽媽,我愛你喲。” 鄭翩躚眼睛和喉嚨都有些酸,過了很久,才說出一個字:“好。” 那句“我也愛你”,怎麼都說不出口。 從紐約飛回蘇黎世的航班上,鄭翩躚幾乎哭了一路,她不想哭,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什麼哭,但眼淚一直都沒有停,連空姐都來問了她好幾次。 飛行途中,鄭翩躚給秦烈發了一條消息:【晚上有空麼?】 秦烈:【回來了?】 鄭翩躚:【在飛機上。】 秦烈:【下班去找你。】 —— 鄭翩躚回到家裡洗完澡,頭發都沒吹,穿著浴袍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哭了太長時間,眼睛又澀又疼。 這麼坐了沒多久,秦烈就敲門了。 鄭翩躚起身去給他開了門,秦烈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腫到離譜的眼睛,“沒休息好還是哭過?” 鄭翩躚沒回答,拉著秦烈進來,關上門摟上他的脖子去親他。 秦烈環住她的腰,溫柔地回吻她,帶著她往沙發的方向走。 一個吻結束,鄭翩躚的眼角又有了濕意。 秦烈用指尖擦去她的淚水,“心情不好麼?” 鄭翩躚將頭靠在他懷裡,仰頭望著他的眼,“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烈:“驕傲,學習能力強,有責任心,也很善良、很純粹。” 鄭翩躚扯了扯嘴角,“我沒有責任心的。” 認識這麼久,她第一次和秦烈說自己的過往,“一直沒告訴你,我有個女兒。” 秦烈愣了一下,第一次露出如此驚訝的表情。 他知道鄭翩躚以前一定有過一段很難釋懷的感情,但沒想過她會有孩子。 她的狀態看起來不像生過孩子的,而且……從來沒在她生活裡見過孩子的影子。 “但我沒帶過她。”鄭翩躚知道秦烈在驚訝什麼,“從她出生到現在,一天都沒帶過。” 秦烈:“你去紐約是探望孩子的?” 鄭翩躚“嗯”了一聲,“她快四周歲了,一直是我哥在帶。” “我不想要她的,可是發現的時候太晚了,隻能留下來。”鄭翩躚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麵對她,一看到她就會想起以前。” 秦烈知道,她說的“以前”,就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他將她抱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像哄小孩一樣安撫她,“會好的,翩躚,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鄭翩躚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 她靠在秦烈懷裡,聞著他身上聖木的香味,抬起一隻手去拽他的領帶,“我想睡覺,你把我做到沒有力氣去思考,好麼?” 秦烈將鄭翩躚抱起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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