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7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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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噠，我們打的順路車，爺爺彆打小報告好不好。”
“好，好。”
老爺子被子安晃了晃手臂，胡子都吹起來了，他滿麵紅光的答應下來，隨後板直了腰板，試圖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北蒼一臉你竟然是這樣的兆子安，卻被子安一個白眼懟了回去。
“你呀，要學會賣萌，看我這不是車也有了，吃的也有了，出去餓不死。”
男孩一手拿著從後排大娘那裡接過的熱苞米，一手拿著大爺給他的小蛋糕，吃的不亦樂乎，隻留下北蒼似乎礙於修行者的麵子，拿著乾巴巴的小饅頭啃著。
“彆抗拒了，就當我給你的好不好，吃吧吃吧。”子安將一小袋餅乾塞到了北蒼手上，隨後對著後排的大娘的苞米就是一頓彩虹屁。
“旅客朋友們，因為前方山體滑坡，現在道路被短暫封鎖，請大家不要緊張，這是有預案的，我們大概晚點2個小時到達旅館。”
大巴車在山路邊停了下來，司機狠狠地按了兩下喇叭，見前車沒有反應，準備上前去理論，接過被一旁的導遊勸了下來，大概是五六分鐘之後。
一位騎著警用摩托的交警，閃著警燈，響著警笛挨個車子穿過。
導遊和他溝通了一下，隨後回到車裡通知道。
“彆呀，我的魚乾可還在那裡呢，窗戶好像還開著，彆讓貓調走了。”
“衣服也沒收回來，萬一下雨怎麼辦。”
………
“真抱歉，真抱歉，我們對於這一次的延誤，對大家道歉。”
……
“那個，延誤的這一段，我給大家表演一個才藝，算是拋磚引玉了。”
導遊見大媽大爺下麵還在隱隱談論著什麼，不敢輕視，趕快轉移話題，力圖讓他們的注意力不再延誤上麵。
說實話導遊還是導遊，他的唱歌功底不怎麼樣，也就能聽的程度，幾個有絕活的大爺大媽紛紛上前展示了一下才藝，也有幾個才藝不太好展示的，是能頻頻擺頭，唉聲歎氣，隨後和旁人吹噓自己如何如何。
“娃子，你上去也來一個。”
在一位大娘唱完一段京腔之後，最開始和子安聊天的大爺笑著看向子安說道。
“好呀。”
男孩毫不推脫，翻過座椅，穩穩落地，隨後擺開架勢就是一段定軍山。
子安可是學過打樁和戲腔的，主要是為了練肺活量，除此之外他的愛好可以算得上廣泛。
“好……”子安邊上的大爺眼睛一亮，他連忙拉住準備往下唱的子安。
“你先彆開腔，我給你放個配音。”大爺將手機翻出，隨後打開了音響和車上的音響連了起來，不一會，激昂的前奏就展開了來。
子安的聲音還有一點稚嫩，不過他的氣運很渾厚聽起來有一種彆樣的韻味，大戲一個人肯定是唱不起來，但是定軍山有一個翻版是一人獨唱的台幕。
少了一份多人同台的熱鬨，多了一份老將定乾坤的霸氣，但是對於演唱者的氣息調整要求很高。
子安在狹小的過道上，來回踱步，好似這裡就是那寬廣的戲台子，一垛一推，一進一動，已經得了三分神韻。
老人看的是津津有味，在兩段的間隙，子安抿水潤喉的時段，分分鼓掌，車廂裡一時間充滿了熱鬨的氣息。
三段唱罷，老人們紛紛感歎可惜不是戲台子呀。
“沒想到娃子你戲唱的這麼好，你家裡是不是有人唱的大戲。”
“家裡麵沒有，但是有一個長輩是唱大戲的，每次他過來都會帶我出去到戲班子待上幾天。”
“哦，不知道是哪一位，教的出你這樣的徒弟。”
子安沒有回答，隻是擺了擺手。“我可還沒有入門，不敢報師父的名字。”
“要求真高，不愧是嚴師出高徒啊，你這水平到我們班子，可以開一段獨唱了，暑假有時間來找我，我一定給你安排一個專場。”
“那就謝謝爺爺了。”
子安雙手接過老頭抵過來的明信片，小心的受到上衣的口袋裡，還拍了拍確定裝好。
那明信片上赫然寫著，五福門總監—何東柳
小插曲很快過去，子安帶著北蒼到了臥龍市下車，老年團還需要繼續往前一點，他們要去郊外的一個度假山莊。
本來是要繞著環城車道過去的，不準備進入市區的司機，最後被老年團全體要求送子安到家長手裡麵。
幾個靠近子安的老頭還特地給他科普了一下城市套路深，深怕子安離了他們被拐走了。
在他們看來，北蒼也就是一個小娃子，還是一個悶葫蘆，還沒有他弟弟來的機靈，說不準誰照顧誰呢。
子安最後熬不過老人們的熱情，偷偷給洪奇打電話，讓他冒充一下家長來接他。
幸好洪奇最近在這裡值班，也就還半個小時的車程，子安大概估計可以趕得上。
下了車，子安拉著迷迷糊糊的北蒼直接跑到了洪奇那裡，洪奇憋著笑，以一個怪異的表情張開雙臂，想要給子安一個大大的懷抱。
子安頓了頓，感受了一下身後期待的一眾老人，偏了偏頭，撞進了洪奇的懷抱裡麵。
感受到子安的小腦袋之後，洪奇臉上的笑容終於藏不住了，他將子安抱起，在懷裡顛了顛，隨後空出一隻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老人滿意的離開了，走之前還往站在車門口，像一隻被拋棄的大狗一樣的北蒼投喂了好多小零食。
當北蒼抱著一懷抱小零食，準備上洪奇的車的時候，子安直接拉住了他。
男孩將湊過來討吻的洪奇推開，一邊抱怨道。
“彆，一臉的胡子茬，自己還好刮一刮。”
“怎麼了嗎，我還給你洗過澡呢，你以前一見到我就讓我抱，還親我……”
“打住，打住，開上你的車，把我的工資卡留下，然後該乾什麼乾什麼，有事情需要了，本座會傳旨讓你過來的。”
子安揚了揚小腦袋，一臉的高傲。
洪奇被逗的一樂，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腦袋，隨後在他的小臉蛋上揩了一把油。
“手拿開啦，一身的煙味，我要打小報告，說你抽煙，還喝酒，還紋身。”子安撥拉開洪奇不安分的手，對他拉了一個鬼臉，隨後拉著抱著零食不知所措的北蒼，一頭紮進了人群裡麵。
“去，給那邊的人交代一下，派兩個便衣跟著有事情第一時間報給我。”
洪奇整理了一下衣領，隨後上車扯開無線電，對著總部吩咐道。
他靠在車座上，點開了手機的界麵。
洪奇：見到子安了，長胖了，身體也結實的，就是似乎長的有點慢，需要我谘詢一下魏楠那邊嗎？
李：不用，辛苦了，事情你沒有給他說吧
洪奇：沒有，但是他很敏感，他感覺到不對勁了，你想到這麼和他說嗎？
李：再等一等，我在想，那件事還沒有定論，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來當他的監護人。
洪奇：我不確定我可不可以，老將軍說他想要當子安的乾爹，他可能更合適。
李：你是最好的人選
洪奇：容我考慮一下
洪奇放下手機，將腦袋塞到了臂彎裡麵，他再次將頭抬起的時候，淚痕已經被壓了回去，他也想要哭，隻是這次沒有人擋在他身前了，他現在需要站在台前，獨自唱完下半場戲。
即使，即使台下已經沒有幾個看課，也是如此。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茬，也許他的狀態真的很差吧，子安已經看出來了，他委婉的問了，問他為什麼胡子拉碴，這不是他。
他沒有回答，隨意孩子選擇了幫他隱瞞，等他自己說的時候。
相比較子安這過於貼心而乖巧的舉動，他更願意他衝到自己懷裡大哭一場，他那麼聰明，一定看的出來，他大概已經想到了。
現在，他也沒有哭的理由了，那就繼續向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