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0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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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天空是灰色的，太陽還沒有上班，所以光亮一隻隻有一點點，子安的手臂已經接好了，男孩按了按潔白的皮膚，此刻手臂上隻剩下一條淺淺的粉色印記。
粉色印記之上，還有一圈顏色明顯較深的皮膚，那是他第一次斷臂的位置。
子安從床上起來，拉開窗子，抬頭望著遠端的天際，也許是型血來潮，也許隻是一時興起，男孩赤著腳，穿著那隻有一層白布的病員服，翻出窗外。
隨後踩著牆壁上的一個個凸起，沿著排水管道和窗台向上，向上，直到到達樓頂的時候，他，看到了太陽。
從上向下看到了，正在向上的太陽，太陽溫柔的用光芒照亮著他的身軀，男孩揚起頭顱，用潔白光滑的下巴接受了母親的愛撫。
恍惚間他看到了父母站在他身邊，陪著他看著那久違的日出。
父親寬厚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父親的力量在男孩的身體內釋放，子安一瞬間眼淚開始積蓄在眼眶裡。
兆國安低下頭在男孩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什麼，隻是那聲音太過輕微，男孩聽不真切，但是他看得見那熟悉的麵龐，那個他在無數個日夜裡夢見的臉龐。
男孩認真的讀起了唇語。
父親說：生日快樂。
眼淚好似斷了線的珍珠，開始向下蔓延，隨後被打濕的衣襟被母親撫摸，男孩如願躺在了媽媽的膝蓋上，望著那沉下去的太陽。
當最後一絲晨霧碎裂之後，子安回到了房間，他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本古埃及象形文字的解析，著。
雲飛推門進來，她手中推著一個本來用來裝藥品的金屬小推車，此刻小推車上是一個昨天訂好的生日蛋糕。
蛋糕不大，隻有一點點，上麵是巧克力的酥皮，以及最頂尖的一個大大的數字12。
蠟燭在空氣中緩緩燃燒，幾個小護士賣力的在後麵唱著生日歌，幾朵彩禮花在男孩頭頂部位綻放。
彩帶落在男孩的發旋上麵，留下了一絲絲彩色的痕跡。
“李先生和洪奇需要處理臥龍市你的爛攤子來不了，他們特地囑咐我給你辦一個生日會，隻可惜這裡什麼都有賣的，就是找不到一個蛋糕店。”
“蛋糕是我做的哦。”雲飛身後跳出來一個小護士，赫然是上一次照顧子安的那個小護士。
“謝謝各位。”男孩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陽光在他身後綻放，都沒有壓下來他的笑容。
“哢嚓，哢嚓…”
幾個小護士連忙拍照留念，隨後幾個人也開始忙不迭的拍照。
彆嗎，剛剛的那個笑容再來一個，我都沒有拍到，你們誰發一個給我。
子安的臉上依然揚著一條淡淡的弧度，小護士和雲飛一起和子安分享了他的快樂與生日蛋糕，蛋糕有些硬，打底的胚子也不是那麼好吃，奶油有一些多了。
但是這是子安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沒有之一，最後幾個年紀更小的護士將摻著巧克力的黑色奶油抹在了子安的鼻子上，還有幾個落下了他的衣服上。
換了一身衣服的子安，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發現小護士們已經收拾完那狼藉一片的戰場，最後出去的雲飛指了指角落的禮物盒，對他比了個小心心。
子安點了點頭，帶著微笑倒在了床上，他多麼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不對，好像忘了什麼？”
子安躺在床上，突然感覺似乎自己忽略了什麼一點點清理記憶，男孩突然發現自己缺少的東西了。
歎了口氣，子安撥通了自己副手的電話，徒弟忘記投喂了，希望小家夥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吧，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師父。
“小家夥，哦，小家夥被北蒼帶出去耍去了，對對，北蒼來了一趟，本來是要給你過生日的，還有一封給你的信件，你什麼時候回來……是嗎，那我給他們說一下。”
子安掛斷了電話，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頭。
用指甲劃開了雲飛的禮物，那是一雙露指的鹿皮手套，賀卡上寫著女士清瘦了富有力道的字：彆弄傷自己了，愛護雙手。
“好的。”男孩傻笑了一下，隨後開始拆彆的。
李爺爺給他的是一本精裝如尼文，似乎是知道男孩最近在研究這類有靈性的字符，以期待可以觸類旁通，繼續在符文上走下去，爺爺貼心的送上了自己認為有用的東西。
那因該是李家的藏品，子安手上的這一本是老先生手抄的一本，力透紙背，並且貼心的用厚牛皮紙包裹了書頁的扉頁。
老將軍送來了一張紅色的戲曲麵具，最後是一個不知名者給的禮物，子安翻看了一下牛皮紙包裹的這個禮物盒，盒子上麵隻有一張祝他生日快樂的紙片。
隻是他想不起來有什麼人會給他寄禮物，但是不署名的，不過禮物是雲飛給他的，處於對於雲飛的信任，男孩直接將包裹拆開，裡麵是一麵小鏡子。
鏡子背麵銘刻著一串如尼文，是黃銅材質，似乎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古物，金屬表麵已經有一層薄薄的磨損了，最外麵的黃色鍍漆已經儘數脫落。
“轉換？”子安仔細辨彆那個銘文，隨後默默念出，隨著子安在內心念出這一串字符，那麵鏡子突然向內凹陷，子安窩在上麵的手被直接吸了進入，隨後是無力對抗的整個人。
鏡子緩緩落地，最終躺平在瓷磚製成的醫院地麵上。
當子安進入之後，那被拆開的皮質包裹上，那賀卡的背麵，燃燒起了一串符文，那是逐光的語言，原世界的語言。
“生日快樂，李浩，你親愛的弟弟—李雲迪……”
子安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似乎被卷入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玩意裡麵，此刻男孩落在了一處雪地裡麵。
幸好他已經完成寒暑不侵的了，要不然也許會直接凍死在這裡也說不定男孩掙紮著站起來，看向遠端的雪線那裡有一道閃光飄散而來。
子安赤裸的腳掌將雪地融化，融化留下的坑窪是一個標準的小腳丫的形狀，男孩提起氣，在學雪地上快速移動著，不一會就到了一處小屋附近。
裡麵有人，男孩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其中一個的心臟強度很高，因該是士級彆的戰士。
也許這就是破局的關鍵，進入這個世界之後男孩就意識到，大概率不是一個簡單的幻境，而是一個小世界。
禮貌性的敲了敲門，沒想到對麵居然開了。
“龍叔，這裡有一個小孩啊。”
小玉開開了門，隨後驚訝的說道。
“什麼小玉，什麼小孩。”那個壯碩的男人立刻闖了過來，一路上打翻了兩個花瓶，還被沙發絆了一跤。
“孩子，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快進來外麵太冷了。”成龍，試圖去拉子安進來，卻被男孩閃開，男孩禮貌的對兩人點了點頭，隨後用英語道謝。
不為什麼，就是這位大叔不知道為什麼問他的時候使用英語說的。
“外國人呀，龍叔，外國人呐，here are you fro？”
小玉想了想自己英語課第一節的內容，努力用磕磕絆絆的英語和子安交流道。
子安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裡的人都喜歡用英文交流，明明之前他們用中文交流的很順暢，不過出於警惕，子安沒有擅自去糾正這個顯眼的錯誤。
很多小世界裡麵，他們的規則有些時候很詭異，甚至詭異到可笑幼稚，比如有一個世界，不能對彆人問你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