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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有德死了。 看著他最後留下的書信,秦小白一陣恍惚。 “為官三十載,初入仕途,我也曾滿眼都是百姓,給百姓做了很多實事。 後來選錯了路,受蠱惑也好,本我也罷,終是愧對了東明縣百姓。 渾渾噩噩,半身汙穢沾滿雙手,我甚至不敢婚娶,不敢有子嗣,怕的就是天道輪回,家人因我而遭殃。 大人,我不怕死,更不怕被誅九族,因為我是戰亂年間流離失所的孤兒,早已是孑然一身。 是您讓我看到做官是怎麼樣的,是您讓我看到為官想要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其實並不難,也是您讓我看到百姓慘相,我,心中有愧…… 我知道大人你是在騙我,我已是罪身,又怎可能入京,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怕是會入那大理寺獄。 大人,我不去大理寺…… 有關胡其林的所有罪證皆已為您備好,希望大人能如您所說,扳倒他,還我大景政治清明。 他在城中眼睛眾多,大都是我所不知的暗棋,大人,您要注意安全……” 孤兒能做到縣令,得是多麼大的能力。 可惜走錯了路。 秦小白知道這家夥低價拋售房產,用以購糧救濟難民。 壞的不徹底,好的不堅定。 縣令自殺,全縣歡騰,百姓奔走相告。 至此,除張希正之外,縣裡的主要官員全部服誅。 “好生安葬。” 秦小白苦笑,將自己的長生鎖放到胡有德的懷裡。 在他的注視下,仵作將其緩緩抬走。 屋子裡滿是狼藉,側堂擺滿了文書資料。 仔細翻看,令人觸目驚心。 若是沒有胡其林趴在東明縣百姓的身上吸血,東明縣這些年該是多麼富庶。 “把這些罪證帶回衙門好生看管!” 在百姓的注視下給宅門貼上封條,百姓們紛紛跪謝秦小白,跪謝聖恩浩蕩。 屬於百姓的好日子才開始,但指向秦小白的危險正在暗流湧動。 此時,衙門裡。 李從心氣的麵紅耳赤。 “怕他?怕他我就不姓李!他敢殺我不成!” 秦小白和司馬刻晴相視苦笑。 “殿下,彆鬨了成不?狗急也會跳牆,你這身份,人家還真不一定會怕,麻匪截殺,那可真就是白死了,要是你嗝屁,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秦小白或許有無數種死法,但絕對不能抄近道。 滿車的罪證,涉及稅本、礦契等,根本沒法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送回京。 放棄證據,三人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不放棄證據,秦小白又很不甘心。 思前想後,終於讓他想到了壞點子。 以身入局。 李從心聽到後麵色大變。 “萬一……” “殿下,照我說的做便是,這幾日針對我的刺殺越來越多,事急從權,沒有彆的辦法了。” 秦小白歎息。 李從心思索片刻,最終同意了他的想法。 司馬刻晴看著他,咬咬牙道。 “彆叫人看出端倪。” 秦小白點頭,心情沉重。 當天下午,秦小白通知封縣依舊,百姓驚疑。 同時以叛國罪捉拿司馬刻晴和李從心。 官兵聞令而動,鏖戰中重傷司馬刻晴,將其押至縣衙。 “大人!罪犯帶到!但與她同行的那白衣男子身手了得,現已潛逃!” 躺在地上的司馬刻晴此時已奄奄一息,秦小白麵上波瀾不驚。 “全力搜捕,抓回來,留口氣就行!” 官兵們並不知李從心的身份。 他們隻聽這位禦史大人的命令。 他們更不知李從心已帶著傷逃出東明縣。 整整七日,東明縣每家每戶都被入戶搜查,搞的百姓人心惶惶。 “聽說那個男的是敵國探子,與女帝近侍苟合叛國。” “我的天,這可真是大瓜!” 一時之間,縣裡謠言四起。 胡其林的暗歎滲透極深,儘管東明縣處於封城狀態,卻也能把縣裡的情況迅速轉達回京。 胡其林先收到探子來報,心中驚疑,在府內來回踱步。 秦小白,究竟是想乾什麼? 與此同時,另一波暗探來報。 “九殿下昨夜昏迷在京城三十裡外的官驛,性命垂危,已被送回宮中!” 胡其林看著探子,心頭狂跳。 難道他…… “速去秦家看看!” 探子得令而去,胡其林在府中焦急等待。 直到下午時分,探子回報,果然如他所料。 秦家滿門已被密押至大理寺! 縱使他宦海沉浮幾十年,也從沒見過如此膽大包天之人。 從種種傳回的信息來看,秦小白就是想拿司馬刻晴和李從心的命來換秦家滿門。 “此子竟早已發覺女帝想對秦家動手,借著遠在東明縣與敵國相近,先下手為強啊!” 胡其林不由得感慨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同時也感慨秦小白真是思維縝密。 不過他認為女帝可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人。 何況最重要的李從心已逃了回來。 任他秦小白步步為營,也沒想到讓最重要的李從心給逃了! 他死定了! 胡其林哈哈大笑,心情很好。 等秦小白死了,縣裡的權力真空,毀掉罪證也就相對容易。 在他眼裡,秦小白終究是跳梁小醜。 但正在此時,又一封信送到他的手裡。 來信人:秦小白。 胡其林眉頭一皺,他有不好的預感。 不出所料,信裡內容簡潔明了。 大概意思就是秦小白手裡有胡其林的罪證,而且藏的很隱秘。 要挾胡其林在朝中為其助力,力保秦家,說服女帝用秦家滿門來東明縣換司馬刻晴的性命。 事成以後,秦小白答應幫他毀掉罪證。 看完信後,胡其林狂笑,心中暢快無比。 嘲諷女帝做事太絕,才引得秦小白如此。 既然如此,那兩人豈不站在了統一戰線。 “無論如何,把那些東西找出來毀掉!我不受任何人的要挾!” 胡其林笑容陰狠。 讓自己保秦家?休想! …… 秦站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呢,全家上下全被抓了起來。 等他到了大理寺,這才知道秦小白在東明縣通敵叛國,差點被氣到昏厥。 好小子! 造反好歹跟自己通知一聲,裡應外合不香嗎?搞得這麼突然! 次日大早,秦戰戴著枷鎖被押上大殿。 身上沒一塊好肉,精神萎靡不振,百官無不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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