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墨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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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玄的掌心在顫抖。

方才破解天工譜殘卷時滲入掌紋的青銅液體，此刻如同活物般沿著血脈蔓延。他踉蹌後退兩步，撞翻了案幾上的青玉盞，靈泉灑落在地的瞬間竟發出金石相擊的脆響。

“張玄！”陳麗掀簾衝入天工坊，手中羅盤嗡鳴不止。她瞳孔驟縮——

青年裸露的手腕已泛起青銅光澤，皮下經絡如嵌著千絲金線，每一次脈搏跳動都帶起金屬摩擦的細響。

“彆碰我！”張玄低吼著蜷縮到牆角。他呼吸間噴出的氣息竟在青磚上蝕出細密孔洞，陳麗袖中飛出的探查符籙甫一靠近便化作飛灰。

坊外忽然傳來扣肉的吠叫。黑犬撞開木門時周身騰起赤金焰紋，額間第三目綻開銀芒：“是墨家血祭術！他體內有上古機關族的血脈！”

陳麗指尖掐訣，太素玄經凝成的冰藍鎖鏈纏住張玄雙臂：“說清楚！”

“墨家初代钜子為操控天工譜，曾以自身精血飼喂混沌青蓮。”扣肉爪下浮現河圖虛影，語速急促，“青銅化是血脈返祖的征兆，若不能……”

轟！

張玄突然暴起，冰鏈寸寸崩裂。他雙目赤金，一拳揮出竟帶起虎嘯龍吟——陳麗倉促結印的玄冰盾炸成晶粉，餘波將整麵牆轟出蛛網裂痕。

“嘖，看來趕上了。”陰鷙笑聲自屋頂傳來。

瓦片紛落如雨，三道黑影墜地。為首者黑袍繡著饕餮紋，麵覆青銅儺麵——正是墨家叛徒公輸絕。他身後兩具三丈高的機關傀儡眼眶燃著幽綠磷火，關節處暗藏佛門降魔杵。

“當年墨子將天工譜一分為九，沒想到最後一片藏在金星殘舟。”公輸絕袖中滑出鋸齒鏈刃，“交出青銅血，留你全屍。”

張玄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皮膚已完全化作青銅色。陳麗甩出七枚星辰釘封住他周身大穴，轉頭對扣肉喝道：“拖住傀儡！”

黑犬仰天長嘯，周身赤焰暴漲。犬軀在火光中化作十丈巨獸，金瞳銀鬃，爪踏星雲：“墨家小兒，可識得嘯天血脈？”

公輸絕瞳孔驟縮：“不可能！哮天犬一脈早絕跡於封神……”

話音未落，扣肉已撲向左側傀儡。獸爪拍碎佛紋關節的刹那，傀儡胸甲突然翻轉，射出三十六枚刻著《殺戮波羅蜜》經文的追魂釘！

“坎位三步，震宮轉離！”陳麗清喝聲中，扣肉淩空扭身，釘雨擦著尾尖嵌入地麵，竟將玄鐵磚熔成赤紅鐵水。

右側傀儡趁機揮動降魔杵砸向張玄天靈蓋，卻被青銅化的手掌生生架住。金石相撞的火星中，張玄咧嘴露出森白牙齒——他五指如捏軟泥般陷入杵身，佛門梵文接連崩碎！

公輸絕終於色變：“不對！這不是普通返祖！”

坊內突然彌漫混沌氣息。張玄心口綻開青蓮虛影，坊外整片靈田的作物瘋狂生長，藤蔓穿透牆壁纏住傀儡。紮根於逍遙界核心的混沌青蓮本體發出清越鳴響，蓮瓣掃過之處，張玄體表青銅色竟開始消退。

“原來如此！”扣肉一爪撕開傀儡頭顱，轉頭長嘯：“陳丫頭，用媧皇血引動青蓮！”

陳麗咬破指尖，血珠尚未落地便被青蓮攝去。蓮心射出九道清氣沒入張玄百會穴，他渾身震顫著嘔出大灘青銅液體——那液體落地即凝成巴掌大的墨家機關鎖，鎖眼赫然是九宮八卦圖。

公輸絕暴退至門邊，鏈刃掃向陳麗咽喉：“休想！”

噌！

青銅鎖突然彈起，精準卡住鏈刃機括。張玄眼中金芒儘褪，抬手虛握——青蓮氣息凝成三尺青鋒，劍身流轉著河圖洛書光影。

“這一劍，敬墨家先賢。”

劍光如銀河倒卷。公輸絕儺麵炸裂，露出半張機械化的猙獰麵孔。兩具傀儡擋在他身前化作齏粉，其本體卻借著爆炸遁入地底：“墨血天工終將蘇醒！你們不過是……”

餘音被塌陷的地道吞沒。扣肉欲追，卻被張玄攔住：“他體內嵌著黑淵星核，殺不死。”

天工坊重歸寂靜。

陳麗捧著仍在嗡鳴的青銅鎖，忽然輕咦一聲：“鎖芯刻著字——『非攻』。”

張玄撫過心口青蓮印記，苦笑道：“墨子祖師怕是早料到後世有此劫。這鎖要集齊九把才能打開？”

“不。”扣肉鼻尖湊近鎖眼輕嗅，“這是鑰匙，用來解開天工譜真正的……”

它忽然頓住，第三目銀芒掃向東南方。逍遙界蒼穹毫無征兆地裂開縫隙，一截刻滿星圖的青銅巨臂探入界內，掌心攥著的正是第七塊九州鼎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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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公輸絕不過是棋子。”張玄握緊青蓮劍，青銅化褪儘的皮膚下隱隱浮現金色脈絡。

陳麗將青銅鎖係在腰間，太素玄經在周身凝成星軌：“三十六重天的黑手，終於按捺不住了。”

扣肉抖擻銀鬃，爪下騰起時空漩渦：“本尊嗅到弑神弩的氣息了——下一戰，在歸墟！”

青蓮搖曳，靈泉倒映出天穹裂縫中一閃而逝的媧皇圖騰。三人一犬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陣中，隻餘青銅鎖在案幾上泛著冷光。

坊外，被張玄青銅血浸染的土壤裡，悄然鑽出一株嫩芽——葉脈流轉著混沌青蓮與墨家機關的雙重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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