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時噬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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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穹如墨，星河倒懸。張玄立於仙舟甲板之上，衣袂翻飛間，青蓮虛影在身後若隱若現。他指尖輕點虛空，一道繁複的銀色符咒憑空浮現，化作流光沒入仙舟核心。霎時間，舟身震顫，周遭光陰長河泛起漣漪，千倍流速的時空結界轟然展開。

“維持這般逆天陣法，竟需以靈獸血肉為祭……”陳麗垂眸望向掌心懸浮的青銅羅盤，盤麵刻滿女媧族密文，此刻正滲出點點猩紅。她身後，一頭通體漆黑的嘯天神獸緩步踱來，少年模樣的扣肉眉目清俊，銀白長發隨風輕揚，唯有額間一道赤金紋路昭示其聖獸本源。他伸手撫上羅盤邊緣，嗓音清冷如碎玉：“逍遙界時空法則殘缺，若不補足靈力，結界頃刻崩塌。”

話音未落，舟尾忽傳一聲悲鳴。三人疾掠而去，隻見一頭幼年靈獸正被血色旋渦纏住後肢。那靈獸形似白鹿，周身卻覆滿青鱗，正是陳麗三日前從光陰熔爐中救下的“時淵遺孤”。此刻旋渦如巨口般撕扯，幼獸哀鳴聲漸弱，鱗片剝落處露出森森白骨。

“救它！”陳麗指尖凝出媧皇血印，卻被扣肉一把攥住手腕。少年眸中金芒流轉，聲線沉冷：“時空旋渦乃法則反噬，你若強行乾涉，結界失衡的代價便是逍遙界眾生湮滅。”

張玄沉默立於旋渦邊緣，青蓮虛影在瞳孔深處明滅不定。他忽地翻掌召出一柄青銅古劍，劍身刻滿甲骨卦象。“《歸藏易》有載，萬物皆可置換。”他劍指蒼穹，周身靈氣如怒濤翻湧，“以我三百年壽元，換這時空一隙！”

劍光劈落刹那，旋渦竟凝滯半息。扣肉眸光驟亮，銀發無風自動，掌心浮現一枚琉璃寶珠——正是他化形時凝聚的時空法則本源。寶珠炸裂成漫天星屑，化作鎖鏈纏住幼獸腰身。陳麗趁機咬破指尖，以媧皇血淩空繪出補天陣圖，生生將旋渦撕開一道裂縫。

幼獸墜地瞬間，結界陡然震顫。仙舟外，千倍流速的時空亂流如惡蛟翻騰，甲板寸寸龜裂。扣肉悶哼一聲，唇角溢血，少年身形竟隱隱透明。“法則反噬已至……”他抬眸望向張玄，忽揚唇輕笑，“你這瘋子，倒比那些滿口天道的偽聖人有趣得多。”

陳麗正欲結印穩固結界，腳下忽地一空。無數瀝青狀觸手破甲板而出，纏住她腳踝直墜深淵。張玄目眥欲裂，古劍脫手化作青龍虛影，卻被觸手中浮現的紫黑符咒生生擊碎。千鈞一發之際，扣肉化作本體嘯天神犬，銀鬃燃起焚天之火，一口咬斷觸手核心。

“小心暗盟的‘蝕時穢’！”吳妍的嬌喝自雲端傳來。她禦劍而至，杏黃道袍獵獵作響，掌心托著的青銅燈盞迸發萬丈青光。穢物觸之即潰，露出核心處一枚跳動的心臟——那竟是由星核碎片雕琢的機械臟器，表麵刻滿暗盟圖騰。

張玄揮劍挑碎心臟，冷聲道：“劉芒那廝倒是陰魂不散。”

“何止陰魂不散？”扣肉恢複人形，抹去唇邊血跡，抬手指向結界邊緣。眾人望去，隻見三十六重天虛影中，隱約有兵俑列陣而行，胸腔皆嵌著相同的機械心臟。“當年媧皇補天時暗盟便覬覦時空權柄，如今……”他話音戛然而止，猛然轉頭望向陳麗。

少女腕間蛇形胎記正泛出血光，補天陣圖不受控地鋪展千裡。陣紋所過之處，時空旋渦竟溫順如幼獸，漸漸凝成一道琉璃拱門。門內傳來空靈歌謠，曲調與陳麗幼時聽過的哄睡曲一模一樣。

“這是……女媧族祭歌？”吳妍瞳孔驟縮。

扣肉卻死死盯著門內景象：無數玉石人偶跪拜於祭壇之下，而壇上懸浮的，赫然是一具與陳麗容貌相同的石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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