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聖怨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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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如活物般在禁地祭壇上翻湧，張玄的衣袍被罡風撕扯出裂口，露出臂膀上蜿蜒的青蓮紋路。他單膝跪在青銅陣盤中央，五指深深扣進地麵裂縫，額間冷汗未落便被蒸成白氣——那具高懸半空的聖骸正以九重瞳孔凝視眾生，每道目光都似萬鈞山嶽壓下。

"張玄，這老東西的怨氣比幽冥血海還重！"扣肉伏在他肩頭，原本油光水滑的黑毛根根炸起，犬類身軀在金光中扭曲膨脹，轉眼化作銀甲覆麵的少年。少年指尖纏繞著細碎星芒，一開口仍是熟悉的憊懶腔調："要本尊說，直接召來弑聖弩......"

"不可。"張玄咬破舌尖，精血化作符咒沒入陣盤，"聖骸與地脈相連，強毀恐傷及三界靈樞。"陣紋應聲暴漲，卻在觸及聖骸三尺外驟然崩散。那具晶瑩如玉的骸骨發出咯咯怪笑，指節突然扭曲成詭異角度，漫天黑霧凝成三百柄哭喪劍！

吳妍的琉璃傘在劍雨中碎成齏粉。劉芒拽著她翻滾到祭壇邊緣，袖中飛出七枚龜甲，落地竟化作玄龜陣壁。"張師兄，遺骸在汲取地煞怨氣！"他抹去嘴角血痕，青銅算盤在掌心飛速撥動，"寅時三刻，巽位生門！"

張玄身形微晃，青蓮道紋自脊骨節節攀升。當他再度睜眼時，眸中已綻開混沌青蓮虛影。遺骸似被激怒，九重瞳孔同時滲出黑血，哭喪劍調轉方向彙成黑龍，裹挾著刺骨陰風撲殺而來！

"就是現在！"扣肉突然躍至半空，銀甲綻開萬道霞光。少年雙手結印，身後浮現巨犬法相，犬首卻生著麒麟角："三千小世界——開！"時空裂隙在龍首處乍現，黑龍收勢不及，半截身子沒入虛無。

張玄趁機並指為劍，青蓮劍氣刺入遺骸天靈。骸骨劇烈震顫，指縫間突然射出陳麗那支斷簪，簪頭青蓮竟與張玄道紋共鳴！黑霧如遇天敵般退散，當啷一聲，斷簪嵌入陣盤中央，祭壇地磚轟然塌陷，露出下方沸騰的血色雷池。

"弑親......道紋？"張玄怔怔望著掌心浮現的血色符咒。那紋路與聖骸指骨上的經文如出一轍，甫一顯現，雷池便翻湧起百丈巨浪。池水中浮出無數扭曲人臉，皆是眉心綻蓮的修士模樣，他們齊聲尖嘯："殺！殺！殺！"

扣肉拽著張玄急退，銀甲被雷漿灼出焦痕："這老匹夫修的是絕情道！"少年瞳孔驟縮，盯著聖骸心口處逐漸清晰的圖騰——九朵青蓮環抱嬰孩，蓮瓣卻由森森白骨拚成。

雷池中突然伸出白骨巨手。張玄揮劍欲斬，掌心道紋卻不受控地暴漲，劍氣竟調轉方向劈向吳妍！千鈞一發之際，劉芒擲出算盤，七十二枚算珠在空中炸成金鎖鏈。

"道紋反噬！"吳妍指尖綻開琉璃火，火舌舔舐金鎖竟發出悲鳴："他在逼你動用弑親之力！"

聖骸的笑聲震得地動山搖。張玄悶哼半跪，看著道紋如活蛇般向心脈遊走，眼前忽然閃過零碎畫麵：白玉階前血濺三尺，青衣修士劍指婦孺，九重瞳孔在雲端冷漠俯視......

"原來如此。"他忽然輕笑，任道紋纏上脖頸，"以殺證道，以血養紋——"青蓮劍氣轟然暴漲，卻不是斬向聖骸，而是徑直沒入自己丹田！

雷池瞬間凝固。扣肉瞪大雙眼，看著張玄渾身經脈儘碎，卻在血霧中綻開一朵剔透青蓮。聖骸發出淒厲哀嚎，九瞳接連爆裂，當最後一隻眼珠化為齏粉時，張玄掌心的弑親道紋竟褪成雪白。

"你瘋了？！"扣肉接住他下墜的身軀，時空法則瘋狂灌入其體內。

"他賭我會順從道紋殺性..."張玄咳著血沫，指尖輕觸少年額間銀甲，"殊不知青蓮道心，向來先破後立。"陣盤下的雷池開始消退，血色碑文從池底緩緩升起，隱約可見"殘次品"三字。

聖骸轟然坍塌，一枚骨戒滾落塵泥。劉芒正要撿拾，戒麵突然浮出嬰兒虛影，轉瞬又被青蓮吞噬。吳妍的琉璃火掃過碑文，臉色驟變："這些文字...不屬於當今任何古篆！"

狂風驟起，祭壇廢墟中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扣肉突然按住張玄手腕，銀甲下的肌肉緊繃："雷池深處有東西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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