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黃芝麻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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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金黃芝麻糖包第12頁 戚蘿看清來人,眼裡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很快斂起,對著宋修和他身邊的沈硯之客氣地頷首:“宋公子,這位公子。” 她手上還沾著點芝麻粉,便用乾淨的布巾擦了擦,動作利落。 方才與學子們說笑時的熱絡褪去不少,多了層疏淡的客氣。 畢竟是萍水相逢的貴公子,又帶著友人,實在不便多言。 沈硯之正打量著攤子上的吃食,見這小娘子眉眼清亮,不由好奇地問:“這便是你做的吃食?聞著倒挺香。” “是些家常小食,讓公子見笑了。” 戚蘿應道,目光掃過竹籠裡剩下的幾個糖包和油墩子,心裡盤算著。 宋修一直沒說話,隻靜靜地看著她。 喉結動了動,剛想開口問她住得是否安穩,就見戚蘿已經麻利地用油紙包起東西。 “今日剛開張,本就打算多送些嘗嘗鮮。” 她把兩包吃食遞過來,一包是芝麻糖包,另一包是剛出鍋的芥菜油墩子,還特意往裡麵各塞了一小撮脆生生的醃黃瓜。 “兩位公子若是不嫌棄,就當捧個場。算是……開業大酬賓,二位正好是今日的幸運客人。” 最後那句“幸運客人”說得帶著點俏皮,她偷偷給宋修使了個眼色,像是在說“這借口不錯吧”。 那眼神皎潔得像偷了月光的小狐狸,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宋修的心莫名一軟。 他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聲音比平日低了些:“多謝。” “哎?這怎麼好意思?” 沈硯之驚訝地挑眉,他本是隨口問問,沒成想真有吃食送上門,而且這小娘子看著清清爽爽,做的東西想必乾淨。 “那我們可就卻之不恭了!” 他掂了掂紙包,鼻尖縈繞著芝麻香和淡淡的醬菜味。 “聞著就地道,看來我們今日真是走了好運道。” 轉頭撞了撞宋修的胳膊,擠眉弄眼:“你看,我就說出來走走準沒錯吧?這運氣,怕是做什麼都順。” 戚蘿笑了笑,沒接話,隻低頭整理著攤子上的碗筷。 沈硯之還在念叨:“正好,城西有場馬球賽,是衛國公府的小郡主辦的,本來我還說你剛回來怕你懶得動,現在看來,去了定能贏幾局!” 說罷拽著宋修就要走。 “你整日悶在屋裡可不成,再過三日入了翰林,想偷閒都難。今日得帶你回回汴京的交際圈,不然都要成山裡來的隱士了。” 宋修被他拉著往外走,腳步卻有些遲疑。 他回頭望了一眼,見戚蘿已經轉過身,正低頭給一個買酸梅飲的老丈找錢,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專注,壓根沒再看這邊。 他心裡莫名空了一下,像被風吹過的灶台,餘溫還在,火卻滅了。 “走了走了,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沈硯之不由分說,半拖半拽地把人拉走了。 兩人剛走遠,橋頭突然一陣喧嘩。 一個穿藍布衫的漢子推著輛獨輪車,車板上支著口黑鐵鍋,吆喝聲比戚蘿的攤子響亮三倍: “祖傳秘方糖糕!甜而不膩!兩文錢一個,買三送一!” 漢子徑直把車停在戚蘿攤子旁的老槐樹下,幾乎挨著她的竹籠,鐵鍋往地上一墩,震得戚蘿的瓦罐都晃了晃。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第二十章金黃芝麻糖包第22頁 “你這人怎麼回事?”王婆忍不住開口,“沒瞧見這兒有人擺攤嗎?” 漢子斜睨了王婆一眼,又瞥向戚蘿,見她是個年輕女子,眼裡露出不屑。 “這橋頭又不是她家的,我樂意擺哪兒就擺哪兒。” 掀開鍋蓋來,裡麵的糖糕油乎乎的,表麵撒著粗砂糖。 “大家來嘗嘗!比那小家子氣的糖包實在多了!” 幾個剛要往戚蘿攤子湊的路人,果然被他的吆喝吸引,圍了過去。 戚蘿眉頭微蹙。 這人明顯是來搶生意的,而且看那糖糕的賣相,油重糖粗,怕是用料不講究。 但她剛到汴京,不宜與人爭執,便忍了忍,隻把自己的攤子往旁邊挪了挪。 可那漢子得寸進尺,見有人買他的糖糕,吆喝得更起勁,故意把鍋鏟敲得叮當響,火星子都濺到戚蘿的竹籠上。 “我說這位大哥,”戚蘿終於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擺攤各憑本事,何必占著彆人的地方?” 漢子把眼一瞪:“什麼叫你的地方?有本事你讓行老來趕我啊!”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 “小娘子,我勸你識相點,這金陵橋的攤子,不是誰都能擺的。” 這明顯是威脅了。 戚蘿心裡火氣上來,卻沒露在臉上。 她看了眼漢子鍋裡的糖糕,忽然揚聲道:“各位鄉親,我這芝麻糖包用的是新磨的芝麻,綿白糖是張婆的老牌子,麵是老周的新麥粉,大家嘗的是個乾淨放心。” 她拿起一個剛蒸好的糖包,輕輕一掰,金黃的糖汁緩緩流出來,芝麻香混著麥香散開。 “用料實在不實在,嘗一口便知。今日剩下的糖包,買兩個送一小碟醃黃瓜,解膩。” 這話一出,果然有人猶豫了。 剛才買了漢子糖糕的路人,咬了一口就皺起眉:“這糖糕怎麼有點發苦?油味也怪……” 漢子臉色一變,怒道:“你胡說什麼!” “我可沒胡說。”那路人把糖糕往地上一扔,“還是小姑娘的糖包看著乾淨,給我來兩個!” 有了第一個,其他人也紛紛轉向戚蘿的攤子。 漢子的鍋前頓時冷清下來,他氣得臉通紅,卻又抓不到戚蘿的錯處,隻能恨恨地瞪著她。 日頭爬到頭頂時,戚蘿的糖包和油墩子又賣光了,連酸梅飲都露了底。 那漢子見沒生意,罵罵咧咧地推著車走了,臨走時還狠狠剜了戚蘿一眼。 “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王婆啐了一口,“姑娘你彆怕,往後他再來搗亂,咱們喊行老來治他!” 戚蘿擦了擦手,心裡雖有些後怕,卻更多是踏實。 靠手藝贏來的生意,比什麼都穩當。 她收拾攤子時,發現竹籠底下壓著個小布包,打開一看,竟是一小撮泛著油光的罌粟殼粉末。 想來是那漢子剛才趁亂丟進來的,想毀了她的攤子。 戚蘿眼神一凜,把布包收進袖袋。 這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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